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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奇

第三十九章 一劍(2)

正奇 張由之 2019 2019-07-09 17:53:45

  公子襄道:“二哥…”

  葛抱樹道:“陸先生…當(dāng)今天子當(dāng)年以劍一為臂膀,以上官為將,以你為相,遂得天下,如今劍一欲將你二人掃除,可知是何道理?”

  陸歸青道:“大哥…是不愿再為臂膀了…”

  但這天下又豈是如此容易得的?若以陰謀立國,這江山豈能穩(wěn)固,這天下又幾人心服?

  公子襄道:“即便如此!那又為何要…”

  他突然“啊”了一聲,道:“大哥知道你們是絕不會隨他起事的,即便皇上已如此昏庸,即便皇權(quán)已如此衰弱,但還有蕭澗在!如果和你們明說,你們一定會聯(lián)合蕭澗,保護(hù)正統(tǒng)!”

  陸歸青嘆了一聲,道:“如今皇權(quán)衰弱,各地似亦蠢動,不論是什么名號都好,天子已失民心?!?p>  公子襄道:“大哥既想要天下,又想要名聲,會不會過于貪心了些?!?p>  葛抱樹道:“不論如何,谷外如今已是大軍壓境,二位請先行離去吧?!?p>  陸歸青道:“吾等豈可臨危而走!葛老先生,此事與貴派本無關(guān)系,請您帶上上官他們與我這六弟,先行離開,我自與劍一談?wù)?。?p>  葛抱樹緩緩道:“他既已來了,又豈會容我們走呢?天下之大,又何處能容我等呢?”

  陸歸青道:“葛老先生,那便如此坐以待斃?”

  葛抱樹道:“若是有一日,本門可立于白晝之下,我等今日,便死得其所?!?p>  陸歸青深深凝視葛抱樹,好半響,對公子襄道:“小襄,你這便去迎接你大哥吧。”

  公子襄道:“二哥!”

  陸歸青道:“還不快去!”

  公子襄鼻頭一酸,整個人跪倒下去,哽咽道:“二哥!”

  陸歸青將公子襄緩緩扶起:“小襄,你自幼便隨我左右,當(dāng)知如今形勢,已危如累卵,你去迎你大哥,向他請降,求他原諒,我們多年感情,對你亦兄亦父,想來不會為難你。”

  公子襄此時已泣不成聲,淚涕俱下,道:“二哥!我寧愿隨你而去,豈可事此不忠不義之徒!”

  陸歸青大怒,罵道:“拙!你當(dāng)留得有用之身,上報國家,下安黎庶,豈可妄自菲薄!現(xiàn)在立刻便去吧!”

  公子襄擦干了淚,緩緩地站起來,那邊陸歸青已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公子襄。

  公子襄又向陸歸青拱了拱手,道:“二哥,小弟…小弟走了…你…多多保重?!?p>  陸歸青道:“將周青與孟勇也帶走,他們皆乃當(dāng)世猛將,本該于軍中效命?!?p>  公子襄鄭重道:“必不負(fù)所托。”

  說罷,抹干了淚水,但行了兩步,又停下來,拼命忍住了回頭的沖動,只剩肩頭在聳動。

  陸歸青回過頭,對葛抱樹道:“葛老先生,我們?nèi)タ纯瓷瞎佟!?p>  說著二人便行至上官屋前,屋內(nèi)已有一人,正是貞妃。

  這些時日以來,貞妃每日只進(jìn)些許清粥,整個人消瘦下來,更顯清麗。

  葛抱樹走進(jìn)屋內(nèi),道:“貞妃娘娘,請移駕回宮吧?!?p>  貞妃置若罔聞,忽而又一下回過頭,只見白如凝脂的臉上兩道淚痕勾勒醒目。

  她似是發(fā)了瘋一般,聲音凄涼:“誰也不可以將我們分開!”

  陸歸青突然冷冷地道:“當(dāng)初是你要他死,如今卻又舍不得?”

  貞妃怒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苛責(zé)我!”

  陸歸青卻一反恭謹(jǐn)溫良,只冷冷道:“貞妃娘娘,原來你沒忘記你的身份?!?p>  貞妃道:“我用得著你來教訓(xùn)?”

  陸歸青道:“臣有勸誡之責(zé),如今太尉大人已離此不過百里,正是來接娘娘回宮。”

  貞妃聞言一個冷顫,道:“我不!我不跟他回去!”

  陸歸青淡淡地道:“難道娘娘是想要圣上親自來接您?”

  貞妃不自覺地抓住了上官的手,堅定道:“這次我哪兒都不去了。”

  葛抱樹看著屋內(nèi)二人,沒由來的突感一陣悲哀,他已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你若不走,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币粋€聲音傳來,正是上官憐。

  “憐兒,可是已有辦法救上官?”葛抱樹道。

  上官憐不答話,只盯著貞妃,貞妃亦看著上官憐。

  良久,方道:“吾亦無甚辦法,思慮良久,唯有補(bǔ)心。”

  眾人聞言大驚,陸歸青道:“何謂補(bǔ)心?”

  上官憐道:“用技巧之法,療其傷勢,補(bǔ)其心脈。”

  陸歸青驚道:“世間竟有如此神奇技巧。”

  葛抱樹沉吟不語。

  上官憐道:“如今形勢緊迫,已無他法可行?!?p>  陸歸青道:“不錯,如今時不我待,三弟再不可受顛簸,若是上官先生有法可救三弟,便請立刻開始吧,先生大恩,陸某無以為報。”

  上官憐道:“陸先生,筵哥是您三弟,我便稱您為兄,又何須如此客氣?!?p>  又對貞妃道:“你可以走了。”

  貞妃急道:“我為什么要走!”

  上官憐皺著眉頭,道:“你在這里,我如何施救?”

  貞妃不愿離開上官,又欲上官得救,又不愿在上官憐面前示弱,一時氣急。

  上官憐道:“還不快出去?!?p>  又對葛抱樹道:“師兄,請隨我來?!?p>  說著,便徑自走了出去。

  二人沿小路行了一陣,來到一處木屋前,屋上掛一牌匾,上書“奪天”二字。

  屋子四周,零落散著一些木塊,更多的,是和植被交錯在一起的機(jī)關(guān),和無數(shù)已和環(huán)境融合在一起的架子。

  進(jìn)了屋,上官憐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道:“師父臨走時,可有說些什么?”

  葛抱樹道:“師叔只說,記得讓憐兒回來看看我?!?p>  上官憐默然不語,默默地走進(jìn)內(nèi)堂,床頭有一個柜子,那柜子潔白如玉,仿佛從未被年月所侵蝕。

  上官憐道:“便是他了。”

  葛抱樹道:“這便是那材料?”

  上官憐道:“沒錯,這便是?!?p>  葛抱樹道:“我一直以為…這不過尋常白玉,師叔喜歡的緊,沒想到竟拿它做個書架子?!?p>  上官憐愣愣地道:“可惜師父再不能教我。”

  說著,手搭著架子,微一使力,那架子仿佛輕若鴻毛,輕飄飄地便被上官憐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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