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蘇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無視許曦光在安煦旁邊為她拉出來的凳子,選了一個較遠的位置坐下。
安煦端起面前的杯子,朝夏紫蘇遙遙舉杯示意,然后喝了一口,算是打過招呼。
夏紫蘇沉著臉,勉強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許曦光看了看兩人的情形,無奈地聳聳肩,輕快地說:“蘇蘇,你到電視臺錄節(jié)目啦?我看了宣傳片花,被實力圈粉,如今的你可真是一日千里??!”
夏紫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yīng)。
“哦!節(jié)目什么時候播出?”安煦關(guān)切地問,視線停駐在夏紫蘇臉上,黑眸清亮柔和,夾著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夏紫蘇只得搖了搖頭,誠實地說:“我也不知道,她們沒有通知我?!?p> 安煦點點頭,便不再說話,專心地吃飯。
夏紫蘇一時間也不好開口向許曦光問事,默默地舀了一碗甜湯喝。
許曦光見氣氛沉悶,語氣略微夸張地說:“噯,蘇蘇,你今天怎么有空聯(lián)系我了呢,每次想約你出來,琪琪都說你很忙,安煦也是,這個月好不容易才逮住他有空,可巧,你們倆就湊在一塊了,嘿嘿!”
安煦的目光又定在夏紫蘇身上。
夏紫蘇輕咳了一聲,很認真地問許曦光:“你最近見到過黃琪嗎?”
“昨天還在一塊兒玩呢,她怎么了嗎?”許曦光語氣很輕松。
“她……”夏紫蘇欲言又止,目光掃向安煦,又很快移開。
安煦似有所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許曦光在一旁怪叫:“你們倆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心有靈犀一點通?”
安煦不理他,徑直走了出去。
夏紫蘇見安煦走遠,才轉(zhuǎn)過身子,直視著許曦光的眼睛,也不繞彎子,很直接地說:“黃琪讓我明天陪她去醫(yī)院墮胎!”
許曦光呆了一呆,夾著一筷子菜的手停在半空,半晌,筷子連同夾著的菜“啪”地掉落,桌上湯汁飛濺。
他愣愣地問:“是我闖的禍?”
夏紫蘇不滿地瞪著他:“不然呢?你當琪琪是什么人了!”
許曦光跳起來,倉促地說:“謝謝你告訴我,蘇蘇,我先走一步”,也不等說完就磕磕跘跘地跑了出去。
半晌,安煦走進來,淡定地坐回位子上。
夏紫蘇吃完飯,不停地擺弄手機,掩飾著神色間的不自然。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似的說:“我明天要去香城,你跟著一起去!”
夏紫蘇懵圈:“呃……我明天約了黃琪……”
安煦眉眼微揚:“曦光會去解決,她那邊大概用不著你了,香城的安瀾小鎮(zhèn),中草藥種植基地已初見規(guī)模,安瀾堂中醫(yī)館和中藥館也要開業(yè)剪彩,你去看看,露個面?!?p>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夏紫蘇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她站起來,悶悶地說:“那好吧,我吃好了”,拉開凳子轉(zhuǎn)身就走。
安煦也站起來,隨著她一起走出門,快到停車場附近時,才叫住她:“紫蘇,等我,我去開車?!?p> 夏紫蘇站住,頭也不回地說:“我還要回學(xué)校去找個同學(xué),明天見?!贝掖艺f完便加快腳步轉(zhuǎn)到另外一條路上,招了輛出租車直接回了藍城花園。
她到臨睡前,才打電話向黃琪告罪,說第二天要出差,陪不了她去醫(yī)院,那邊吞吞吐吐,果然是已改變主意的跡象,雖然還不知黃琪最后會怎么了結(jié)這件事,她還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與安煦一起去香城出差,夏紫蘇懷著一種很矛盾的心情,抗拒之中隱約又有幾分期待。
但那點期待之情,在第二天出發(fā),前往乘車時,透過車窗看到副駕駛上坐著陶然的那一分鐘就消失殆盡。
她拉開車門,赫然發(fā)現(xiàn)安煦也坐在后排,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運動休閑裝,俊逸閑適,正伸出手示意她上車。
她猶豫片刻,把心一橫,抿著唇上了車坐在他旁邊,木然地打招呼:“安總早!陶總早!”
說完就把頭扭向車窗一邊。
陶然回過頭輕笑:“紫蘇,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對我那么生疏了!”
“怎么會呢,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精神不好,我想在車上睡一下,就不多說話啦。”
夏紫蘇勉強笑了笑,把頭靠在后背上,閉上眼睛裝睡,沒過多久,真的就睡著了,朦朧中她還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蓋了張薄毯。
夏紫蘇是被自己說話的聲音給驚醒的。
她聽到自己說:“我希望,我能成為絕望中的病患最后的希望,更希望,經(jīng)過我和許許多多人共同的努力,讓中醫(yī)不再可有可無,不再是落后、迷信、江湖騙子的代名詞,而是救人于水深火熱,成為所有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種職業(yè),讓中醫(yī)在醫(yī)學(xué)界重新綻放應(yīng)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