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正式成員
第二日，當(dāng)厲百蒼來到長庚社門口時，凝望著褐色的木門，莞爾一笑：
“我原本考慮待一周汲取經(jīng)驗，之后離開當(dāng)自由玩家的，沒想到……
“我習(xí)慣了呀?！?p> 他駐留在門前，回想起過去一周的經(jīng)歷。
有過與郝云來的戰(zhàn)斗訓(xùn)練，有過任務(wù)中被進行指導(dǎo)，有過處理夢境干涉現(xiàn)實的異常事件，有過與夢境怪物的戰(zhàn)斗……
也有過犯錯。
自從那日失手差點釀成大禍，他一直隨身備著滅火粉，也在前日派上用場。
“真是充實的一周，我想待下去?！?p> 呢喃一句，回過神來，厲百蒼再往前，手已觸及門把，即將推動大門，跟社長表示自身想留下。
他輕輕推門，一如往日那樣，而大門并未推開。
再連續(xù)用力推門，大門仍巋然不動，他詫異地放下手道：
“誒？怎么門關(guān)了？
“社長沒起床，還是出去了？”
為確認時間，他拿出手機瞧一眼，見屏幕顯示著九點半，摸不著頭腦地轉(zhuǎn)身望向街道兩側(cè)：
“這個時間肯定起床了，那……是出去了？
“出任務(wù)？社長得到馬勝的線索了？
“難怪他昨天那么自信！”
自語到后面，厲百蒼振奮地一拍手掌。
恰在此時，一道人影從街尾左側(cè)拐來，身披赤紅大氅，腰佩銀白橫刀，正是郝云來。
“你在干嘛？”
這家伙，在高興啥……他盯著厲百蒼興奮的動作感到疑惑。
“社長，這個時間點你還沒開門，是不是有馬勝的線索了？”厲百蒼興奮未去，直接問道。
“算是吧?！焙略苼磉^來開了門，再道，“剛才我是去處理個人私事，然后借了一件能幫我們找到馬勝的夢境物品，你看……”
他從褲袋里拿出一根手指大小的箭頭。
“這是？”
厲百蒼想接過來查看說明窗，但郝云來只給他看一眼就收回，他便問出來。
“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知道它能幫我們找到人。”
在自家社員看不到的視角，郝云來眼神閃爍。
后者可不敢給別人觸碰，否則一定被發(fā)現(xiàn)這小箭頭只是普通物品，而非他口中的夢境物品。
今日郝云來醒的比過去一段時間都早，他起身后把沾滿鮮血的大劍做處理，再到千夢街出售。
由于大劍等級只是5級，加上沒有特效，屬于一般的凡物，賣了不到十萬塊，聊勝于無。
至于破損還染血的的「映日大氅」，他找了專業(yè)的沖洗店進行沖洗，去除血跡并吹干，而破損的口子無關(guān)緊要——
夢境物品在脫離夢境時會進行自我修復(fù)，修復(fù)時間視損壞程度而定。
還有人認為跟周圍生物夢境活躍度有關(guān)，皆因有人猜測夢境物品的自我修復(fù)是通過汲取周圍生物夢境的能量進行修復(fù)的。
倒是為搭配大氅而身穿的染血素衣，郝云來直接丟了——
貼身衣物不是夢境物品，卻是唯一能跟隨夢境玩家進入夢境的東西，類似的衣物他還有一衣柜，皆為定做，為符合現(xiàn)代人習(xí)慣還開了幾個口袋，雖然存放的物品不會帶入夢境。
在大氅沖洗的同時，郝云來也沒閑著。
知道今日要展示“投石問路”給厲百蒼乃至其他夢境處理所和夢監(jiān)會，他想了一會，為不暴露「命運的兩界」，決定編織一個謊言，小箭頭為此修出。
有了昨天與關(guān)采銀的對話，其余人對他借來的東西是有預(yù)言能力的夢境物品不會感到意外，更不會聯(lián)想到他能改變運氣。
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讓夢境玩家觸碰到小箭頭。
甚至為了方便攜帶與趁人不注意丟棄或毀滅，郝云來還特意削得如此玲瓏小巧。
厲百蒼可不知道郝云來手中的小玩意是個謊言，他正一邊帶著猜測成真的振奮，一邊帶著對其效果不確定而導(dǎo)致的懷疑與好奇踏入長庚社。
甫一進去，見到墻壁上的掛鐘與其下的日歷，他一拍腦袋道：
“社長，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說。”郝云來背對著他，仔細打量周遭，思考出行之前，是否有其他遺漏之事。
深呼一口氣，再緩緩?fù)鲁觯瑓柊偕n誠摯道：
“我想留下來。”
話音落下，他帶著期待、向往、開心和對否定答案的擔(dān)憂與恐懼等待答案。
他想過郝云來會怎么回答，但從未想過郝云來接下來會如此開口：
“我也沒讓你走?！?p> “可那不是臨時的契約嗎？”厲百蒼又高興又奇怪地問道。
確認未有遺漏的事情，郝云來回過身來，邊給厲百蒼一個跟上的手勢，一邊回道：
“契約寫的是這一周不能取消登記，并未強制你過了這周就不是長庚社的人?！?p> “好像是哦……”得到答案的厲百蒼一窘。
“說到這點，我們要去夢監(jiān)會一趟，”郝云來待厲百蒼出了門，又鎖上褐木大門，“一方面是補上你的待遇合同，另一方面是留個后手?！?p> “什么后手？”
“到了你就知道，別廢話。”
兩人又開著車?yán)讌栵L(fēng)行來到幾條街外的夢監(jiān)會。
時隔一周再次踏入其中，厲百蒼的心情和狀態(tài)與一周前往前不一樣。
郝云來憑借夢境事件處理所的VIP資格來到VIP窗口，對工作人員道：
“給我一份標(biāo)準(zhǔn)合同，去掉違約金?！?p> 工作人員聞言，驚訝地看了郝云來兩眼，未說什么，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在合同打印出來的期間，厲百蒼同樣驚訝地看著自家社長，問出心中疑惑：
“社長，為什么不要違約金?！?p> 對于夢監(jiān)會制定的處理所招攬成員的標(biāo)準(zhǔn)合同，基本上所有夢境玩家都看過，都認可這份對雙方都有保證的合同。
但在保證處理所利益的條件里，有一條明文規(guī)定的違約金，若是成員在與所登記的處理所未達成協(xié)議的情況下離開，必須支付違約金才能取消登記。
不要違約金，等于成員能隨時無損失取消登記，對處理所造成的可大可小的損失，馮哲便是如此離開了長庚社，給長庚社致命的一刀。
郝云來同樣明白這點，亦是經(jīng)歷過背叛，但他還是笑著給予解釋：
“你知道嗎，我爸是個很固執(zhí)的人，有時候我真的很煩他的偏執(zhí)，但……
“在經(jīng)營處理所上，他有幾點理念我非常推崇，會一直遵守，蕭規(guī)曹隨。
“其中有一點是：人心是留不住的。”
未更進一步解釋，留給自家社員思考的空間，他接過打印好的合同，快速過目一遍，在幾個需手動填寫的空缺處填寫著，最后簽上名，再遞給厲百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