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樣的墳,居然能被冠以「仙人」二字?”鄭奇好奇地問道。
“這座墳的年代極為久遠,可以追溯到上古,任何史料都沒有提到過,因而先祖稱其為「仙人?!埂!比~離歌解釋道。
“上古?”鄭奇不解地問道:“上古這是不都是刀耕火種、茹毛飲血的嗎?有什么稀奇的?”
“仙人冢年代雖系上古,可出土的東西卻超出想象,甚至是匪夷所思。”葉離歌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就說墓道中的迷宮吧,先祖思索十年,才將其破解。迄今為止,仙人冢內(nèi)已被發(fā)掘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單憑這一點便無愧于「仙人」二字!”
“這么玄?”鄭奇聽到這時,不由心生疑惑,問道:“既然這仙人冢這么玄乎,那朝庭為什么不派重兵保護呢?”
“當今圣上罷百家之學(xué),獨尊儒術(shù)。帝師荀徵極力反對鬼神之事,就連六扇門插手都要小心謹慎,派兵就更不可能了……”葉離歌嘆息一聲,不再多說。
帝師與葉家之爭,表面上是派系之爭,其實卻牽涉到整個大晉的道路,水靜流深,斗爭激烈之處常人難以想象。
各方勢力相互牽扯,六扇門想調(diào)動人手,都有些力不從心。其中兇險之處,不足為外人道。
鄭奇見葉離歌憂心忡忡,勸解道:“你也不用著急,那仙人冢連你們?nèi)~家先祖都破解不了,這些異邦人士更不可能了!“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葉離歌搖頭嘆息道:“你不知道,那「仙人?!估锫裨岬模⒉皇侵性?!”
“什么?”鄭奇驚呼出聲,仙人冢里不是中原人,那是什么人?他為什么會被葬在這里,那墳?zāi)估镉致裨崃耸裁礀|西?
再細想一層,鄭奇更覺得毛骨悚然。
這些異邦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集結(jié)了這么多人冒著風險潛入大晉,莫非他們知道仙人冢主人的身份?
“多想無益!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既是危險又是機遇,或許困擾我葉家數(shù)十年的謎團,今天就要解開了!”
葉離歌眼里精光閃爍,整個人意氣風發(fā),鄭奇自與葉離歌相識以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葉離歌走到左耳室的一堵墻之前,輕輕敲了敲墻面的泥土,說道:“這條秘道準備了三十多年,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三十多年?莫非葉家早就已經(jīng)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鄭奇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葉離歌在墻壁上摸索了一會兒,忽然重重一按,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機簧響動之聲,一個幽深的通道顯露在鄭奇的面前。
鄭奇湊上前去,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著濃重的潮濕之氣撲面而來,險些將鄭奇熏得暈過去。
“這,這通道能用嗎?”鄭奇捂著鼻子問道。
“這條秘道直通「仙人?!骨暗拿詫m,為了防止被對方發(fā)現(xiàn),當初挖掘秘道時特意鑿?fù)藘芍氐叵滤覀冺殱撍^,才能到達對面!”葉離歌神色嚴肅地對鄭奇說道。
鄭奇走到秘道之前,心里不禁懷疑起來:牽扯到仙人冢這樣的大事,六扇門怎么也該抽出一些高手來應(yīng)對,怎么可能只派葉離歌這么一個煉氣境的小子?
更何況,此事涉及到葉家的秘辛,一般是不會讓外人知道的。葉離歌偏偏把自己拉進來,鄭奇怎么想都感覺不對。
不怪鄭奇多心,實在是之前的所見所聞,讓鄭奇打心底里對葉家產(chǎn)生了恐懼之心。
眼看箭在弦上,鄭奇不由患得患失起來。
葉離歌見鄭奇面露猶豫之色,直視著鄭奇的雙眼,誠懇地說道:“鄭兄,相識以來,我從來沒有算計過你,也絕沒有這個打算。此次進入仙人冢,既有六扇門的任務(wù)探查要求,又有葉家的一部分責任,但鄭兄請放心,我決不會對你不利!”
鄭奇看著葉離歌,沉吟半晌,最終下定決心,點頭說道:“走吧!我也去見識見識「仙人冢」的模樣!“
“鄭兄今日信任之恩,他日必有厚報!”葉離歌大喜,帶著鄭奇向鉆進秘道。
鄭奇嘆了口氣,說道:“厚報就不用了,你只要別拉我進六扇門,我就滿足了!”
一進入秘道,便被刺鼻的霉腐之味所包圍。
二人舉著油燈,一前一后地向秘道里走去。
這秘道里的瘴氣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竟連油燈都受到影響,光芒變得極其黯淡,似乎隨時可能會熄滅。
鄭奇越是深入,越覺得呼吸不暢,胸口好似堵了一團棉花,幾近窒息。
葉離歌回頭看了鄭奇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比劃了一個手勢。
鄭奇立刻明白過來,運轉(zhuǎn)內(nèi)功,真氣流轉(zhuǎn)之下,那股氣悶之感頓時緩解了不少。
走到后來,兩盞油燈都已熄滅。二人只能摒著呼吸,在漆黑一片的通道中,緩緩前行。
鄭奇與葉離歌相距不過一尺,卻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聽著前方不斷傳來的腳步聲,亦步亦趨地跟隨向前。
在這樣絕對黑暗的環(huán)境下,原本隱藏在最深處的種種情緒都冒了出來。
恐懼、憂慮、孤獨、絕望……
種種思緒如同輕煙一般浮現(xiàn)出來,迅速占據(jù)鄭奇的心神,讓他心跳加速、氣息粗重,腳步也跟著凌亂起來。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撐不了多久!)
鄭奇忽然想起了瑤姬的琴聲。
瑤姬的琴音同樣能勾起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綺念迷思,那時的情景與現(xiàn)在幾乎一模一樣。
鄭奇一念至此,當即逆轉(zhuǎn)真氣,將氣血激發(fā)得震蕩起來。
他竭力模仿回憶應(yīng)對瑤姬琴音時的震蕩頻率,很快便找到了感覺。
剎那間,眼前一切幻象都消失不見,鄭奇的心如同那株雨中青蓮,任風吹雨打,我自盎然綻放。
“青蓮心境”生出,鄭奇心中大定。
通道依然如之前那般漆黑,可鄭奇的心里卻是光明一片,再無恐懼憂慮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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