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岐山回到了眾人休息的地方,招呼他們起來繼續(xù)趕路。
孔天成起身迎接趙岐山,卻看到趙岐山的頭發(fā)像剛剛洗過一般,臉色也有些蒼白,心下納罕,以趙岐山的體力,剛剛走了那么多路也沒出多少汗啊,便問道:“趙兄需要休息一下嗎?”
趙岐山也不答話,只是朝孔天成擺了擺手,示意沒問題。
趙岐山從衣服上撕了幾根布條,把沾滿汗液的黑狗令在每一根布條上擦了擦,囑咐四人道:“一會兒跟著我,聽我命令,到時候把布條放到口鼻處只管趕路就好?!?p> 一行五人約莫走了半個小時,也來到了那朵大花附近,由于趙岐山的應(yīng)對合理,大家很安全地通過了此處。
又走了好一會兒,腳下不知名的黑色雜草開始越來越少,替代它們的變成了一些白色的細(xì)碎石塊。
三個孩子體力不支,腳下慢了許多。趙岐山心下焦急,對他們說道:“要不你們?nèi)齻€在此處等我們,我們辦完事情再來接你們怎樣?”
阿來首先就不答應(yīng),說道:“不行,不行,讓我們呆在這種鬼地方,虧你趙半仙想得出來,你不擔(dān)心我沒啥,你可真舍得你那兩個親兒子?。 ?p> 趙無極和趙垕子望著趙岐山,也是心下不滿,可又怕趙岐山真把自己留下來。忙硬撐著答道:“沒事,我們還能走,一起走?!?p> 孔天成此時并沒有插話,他心里也是萬分焦急,可此事畢竟是有求于人,有些意見他還是不要發(fā)表為好。
阿來憋著一股瘋勁,大吼一聲,竟然小跑起來,趙氏兄弟也跟著一路小跑。
趙岐山和孔天成見狀,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腳下發(fā)力,一起埋頭趕路。
這樣又走了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一行五人中除了趙岐山,幾乎都到了體力極限。趙岐山還好,孔天成和三個孩子幾乎都是機械性地邁著步子,此刻也慢了下來。
趙岐山見狀只好再一次下令休息,幾人紛紛癱倒在地上??滋斐少M力地拿出兩個水壺,把大的那個遞給了孩子們,讓他們輪流喝水。自己拿起較小的水壺遞給了趙岐山,趙岐山接過水壺只喝了一口,便遞還給孔天成。孔天成接過水壺也只是喝了一小口,幾乎是濕潤了一下嘴唇。
阿來喝了兩口水,呈大字躺在地上喘氣,他望了望頭頂?shù)奶炜?,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問題。從南池下來到密室,又來到這里,光趕路都走了七八個小時了,可這天色好像一點也沒變,仍是亮的晃眼,更奇怪的是,這里看不到太陽和云朵,只是異常的亮眼。
阿來猛地坐起來叫道:“孔先生,你看看你的手表現(xiàn)在幾點了?怎么還是白天?。俊?p> 孔天成和趙岐山早已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心中有著共同的答案,只是這答案說出來幾乎沒有人會相信,除非這人是瘋子。
孔天成低頭看了看表,那是一塊銀白色的上海牌機械表,時針正指在9和10的中間,分針已經(jīng)指向了7,現(xiàn)在9點35分了,是晚上9點35分。
趙無極和趙垕子此刻聽到阿來叫嚷,心下也是大驚,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東西生的古怪也就算了,這總是白天可真是莫名地讓人感到難受。
孔天成飛快地看了看趙岐山,發(fā)現(xiàn)趙岐山好像對這個問題并不是很在意。于是便答道:“現(xiàn)在是晚上9點35分?!?p> 阿來和趙氏兄弟心下大駭,禁不住叫出聲來:“?。??”
趙氏兄弟望向了父親,他們想向父親請教可以讓人信服的答案。
趙岐山似乎早已猜到了,對他們說道:“異地必有異象,不用驚慌,以后我會給你們解釋的?!?p> 阿來此次不知是沒了力氣起哄還是心中有了答案,竟然不再追問。
然而,長時間的白晝,還是讓人很不適應(yīng),似乎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
五人休息了一會兒,只有趙岐山和孔天成的狀態(tài)還行,三個孩子的腿肚子酸痛,腳底板已經(jīng)磨出了水泡。若還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趕路,他們?nèi)舜蛐牡桌锂a(chǎn)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孔天成蹲下身子,和藹地對他們?nèi)苏f道:“堅持一下,再走不遠(yuǎn),就有我們能真正休息的好地方了。”
阿來瞪了瞪孔天成,說道:“孔先生,你可是孔夫子的后人呢,騙小孩子事小,給你那孔夫子丟人可就……”
孔天成也不惱怒,仍然笑嘻嘻地說道:“真的,我不會騙你們的。再說,孔夫子他老人家也不會讓我騙你們的。”
阿來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接著問道:“那你先給我解釋清楚這老地方到底是怎么個老地方,你能解釋清楚了,我才信你?!?p> 孔天成愣了愣,沒想到這阿來在這兒等著他,皺起眉頭想了又想,才茅塞頓開一般拍了一下手,說道:“有了,有了,小先生,我這樣給你解釋,你且聽一聽,看能聽懂不能?!?p> 趙氏兄弟也趕忙湊了過來,想要聽聽這孔天成的解釋。
孔天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著說道:“我之前說的老地方,不是為了故弄玄虛。一般人理解的老地方就是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那地方是固定的。而在有些人眼里,這老地方不一定就是曾經(jīng)去過的固定的地方。打個比方說吧,我們就好比住在河流里的微生物,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條河里的鵝卵石,河水會漲落,碰到大的山洪或者水災(zāi),河流改道是很常見的。而這顆鵝卵石當(dāng)然也會被沖到很遠(yuǎn)的地方了,我們要找這顆鵝卵石就需要用特定的方法。如果這顆鵝卵石是有磁性的話,我和趙兄只是帶了指南針而已。我們找到了這顆鵝卵石,可這顆鵝卵石或許已經(jīng)被埋在了其他鵝卵石下面,也許埋在了河沙下,還有可能被什么東西吞下肚子里了也說不定。鵝卵石雖然還是那塊鵝卵石,但它早已變了樣子,換了位置,可是,你能說這顆鵝卵石對于我和趙兄來說不是老地方嗎?”
阿來和趙氏兄弟聽的一愣一愣,半懂不懂,可一時也想不到問題出在哪里,只能默認(rèn)孔天成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