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雄雞報曉,昨夜的喧囂已經(jīng)褪去,新的一天李太白又照常起了個大早。
此前初一下午到初三的這兩天半時間,李太白要忙著犁田、耙田,所以只有十一歲的老二帶著六歲的小妹在脫秧、插秧,兩人忙了兩天時間也才插完緊挨著寨子西邊的那一畝水田。
不過今天有了李太白這個能殺狼的壯勞動力加入后,三兄妹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插好了水庫旁邊的八分水田和埋墳山附近的近半水田。
因為李太白只請了五天假,算上今天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明天下午他就要趕回南華派了,所以他要趁著自己在家時把離寨子較遠(yuǎn)的兩處水田插完。
畢竟昨天水庫附近出現(xiàn)了野狼,他在的話不用太過擔(dān)心什么,但他離開家去了南華派后,讓沒有多少自保之力的老二和小妹兩人去水庫和埋墳山附近插秧,他可不放心。
而等到明天上午他幫著插完埋墳山剩余的六七分水田后,寨子附近最后的那兩畝多梯田他可以留給老二和小妹慢慢干,左右寨子附近要安全很多。
傍晚時分,李太白三兄妹就回到了家。
老二帶著小妹燒火做飯的時候,李太白則進(jìn)入房間修煉起了《新版·莽牛鍛體三十六式》。
抹上紅花膏修煉完第二遍后,李太白掂量著手中已經(jīng)見底了的黑色小陶罐,嘆氣道:
“最多只夠一天的用量了!
好在家里糧食的事情我另有辦法,否則兜里這點錢就只能給家里買糧食,而我的紅花膏就要因此中斷五六天了。
如今有辦法把兜里這點錢節(jié)省下來,等我明天回到南華派就可以著手熬制新的紅花膏了!”
等到三兄妹吃晚飯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了。
李太白點上油燈,和老二、小妹一起就著水煮白蘿卜吃起了糙米飯。
“哥?!?p> “嗯?”
老二一邊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拉著糙米飯,一邊含含混混地說道:“家里快沒米了,最多明早再煮一頓菜粥了。”
“沒了啊,沒事?!?p> 李太白咽下口中的米飯后,筷子點了老二一下后,才說道:
“忘了跟你說了!
本來我是打算明天初五趕集的時候去集市上買米的,但昨晚你牛叔說他家谷子有多,可以借給我們一擔(dān),只需等夏收的時候還給他家就行。
昨天太晚了,今天我又一直忙著插秧,你不提醒說沒米了我都差點忘記這事了。明早吧,明早天一亮我就去牛叔家把糧食挑回來?!?p> “噢?!崩隙?yīng)了一聲,夾了塊蘿卜塞嘴里后,又提醒了一句,“明早別忘了??!”
“不會忘!忘了你再提醒我!”
李太白回答完后,又繼續(xù)扒拉著吃飯。
“這邊,黑狗走這邊!你瞧著點路,小心石頭!”
李太白聽著聲音有些熟悉,放下飯碗,走到門口往外面望了望,發(fā)現(xiàn)隱隱綽綽的好像有三個人提著馬燈朝他家這邊過來,于是開口喊道:
“牛叔,是你嗎牛叔,這么晚有什么事?。俊?p> “芽仔,是我!”提著馬燈的那人喊道,“我旁邊的是圍高寨的黑狗和麻狗,有事求你幫忙?”
李太白沒當(dāng)真,自嘲地笑道:“能有啥事找我?guī)兔Π??我家如今連飯都要吃不上了,正打算明早去你家借糧食呢!”
牛叔還沒來得及答話,跟他同行的一人帶著哭嗓地哀求道:“能幫上的,能幫上的,太白兄弟,你昨天一鐮刀劈死大灰狼的事我都聽牛大叔說了,你肯定能幫上我的!”
“嘿嘿嘿,我就是今天去圍高寨幫我姐插秧的時候,順嘴一說?!迸J宕蛑亟忉尩溃吕钐撞幌矚g他這樣到處嚷嚷。
這會兒功夫,牛叔帶著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李太白家門口,并且分別介紹了彼此。
李太白打量著圍高寨來的兩男子,年輕一些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叫“黑狗”,老成一些將近三十歲的是黑狗大哥“麻狗”,倆人外表都長得精瘦精瘦的,不過此時神情都很是黯然。
而同時,圍高寨來的兩男子也在打量李太白,這個傳說中一刀劈死百斤重大灰狼的好漢。
不過眼前的李太白長得跟他們想象中的好漢完全不一樣,沒有人高馬大,個子比他們還矮半個頭,沒有五大三粗,斯斯文文的比他們還精瘦一些……
兩人眼神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牛叔,欲言又止。
牛叔多精明的一個人啊,一眼就看出他們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倆跟我姐夫是堂叔侄關(guān)系,老牛我才不操這個心呢,還摸黑替你們忙乎?
“黑狗,麻狗,過來看看這墻上的是什么,老牛我騙你們有什么好處?”
牛叔走到墻邊,拍著跟夜晚墻壁差不多顏色的狼皮大聲說道。
黑狗和麻狗走到墻邊,就著牛叔手中馬燈的火光打量著墻上晾曬的寬大狼皮,在搖曳的火光下,灰白帶黑的狼皮泛著幽幽地噬人光芒……
“你倆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還要吃飯呢?”
李太白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要不是牛叔領(lǐng)過來的,非親非故的他一點也不想搭理。
撲嗵!
黑狗轉(zhuǎn)身就跪倒在李太白跟前,哭著哀求道:“太白兄弟,我相信你,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看著一個大男人跪倒在地,拉著自己的褲腿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李太白有些不忍。
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很是為難的說道:“黑狗兄弟你先起來,你看天色已晚,要救你兒子也得明早天亮后再說吧?”
“太白兄弟不行啊,明早救的話就晚了!”
黑狗心中萬分著急,心中思索著有什么辦法能夠打動對方,突然想起此前李太白說過沒飯吃要借糧之事,連忙說道:
“太白兄弟,你幫我救回兒子的話,我給你一擔(dān)谷子,不,兩擔(dān),我給你兩擔(dān)谷子!”
“哦?”
李太白心中一動,原本非親非故的他是不愿意大晚上去救什么人的,不過既然對方愿意付出兩擔(dān)谷子的話,這差不多值六百文了,倒是值得冒一冒險!
“黑狗兄弟此話當(dāng)真!”
果然有效,黑狗眼睛一亮,狂點腦袋地應(yīng)道:“當(dāng)真,絕對當(dāng)真,我跟我哥我爹都分家了,我說給你兩擔(dān)谷子就給你兩擔(dān)谷子!”
李太白頓時義正言辭地說道:
“既然如此,作為南華派弟子,救死扶傷我義不容辭!黑狗兄弟你先起來,說說是怎么個情況?”
聞言,黑狗心中一松,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是妥了,立馬站起身把事情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
······
原來,今天下午黑狗和他婆娘去馬尾嶺下的山谷插秧,因為小兒子才八個月大,需要他婆娘每隔兩小時喂一次奶水,所以他們干活時都會帶上小兒子,然后讓七歲的大女兒在一旁照看著。
中途一直平安無事,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黑狗心疼他婆娘,讓他婆娘帶著倆孩子先回去,他晚些把剩下半分多地插完后再回去。
誰知就在她們娘仨離開不久后,他就聽到山谷下游傳來他婆娘和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等他趕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兩頭野狼叼著他的大女兒和小兒子跑了,而他婆娘則被咬得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
“我看到我小兒子還活著,他一直哇哇地哭啊,但我不敢追上去,我怕啊······”
黑狗講到此處時,鼻涕和眼淚水就像不要錢似地淌了一臉。
“然后我背著我婆娘回到寨子,想要找人一起去救我兒子,但他們說被狼叼走了就沒命了······我不信,我知道他們那是害怕,害怕進(jìn)山救人時被狼吃了······”
黑狗說著說著,很快就暴露了他重男輕女的觀念。
“······以前算命的說我命中只有一個兒子。果然,我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如今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卻又被野狼叼走了。如果沒有兒子,我就要絕后了啊······”
“好了!好了!”李太白打斷了黑狗的嘮嘮叨叨,果斷地說道,“救人要趁早,我跟家里交代兩句,然后咱們路上邊走邊說!”
紅星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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