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仁王
聽到祁容的話,她突然想起來,上次莊茂一來的時候好像說過,這個仁王一直滯留在京城不走,沒想到竟然來祁王府了,難道……
明菡挑了挑眉,問道:“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
仁王留在京城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找到祁王府又有些奇怪。
路上,祁容才慢慢的給她解釋了,原來仁王本來就是要找他談事情的,但是參加完大婚,一直都沒找到時機,等到他騰出時間來祁王府的時候,王府已經(jīng)閉門謝客了,所以他就打算呆在京城想著等開春了之后再來拜訪,反正他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閑散王爺,回不回南禹也沒人在意。
但是,非常不巧的是,皇上知道了他留在京城的事情,皇上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這幾日已經(jīng)有好幾撥人去試探他,仁王實在忍不住了,便連著三天給祁王府遞帖子,想要趕緊見完祁容就回去了。
老實說,明菡聽了都覺得這個仁王也太衰了,沒見過這么固執(zhí)的人。
說話間,就已經(jīng)到了正廳,仁王此時坐在里面,雙手捧著熱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因為祁容聞不得煙味,所以正廳也并沒有燒銀霜炭,一進里面一股冷清的氣味撲面而來,實在是祁王府已經(jīng)有好久不見客了,所以這正廳除了每日打掃的下人以外,也沒幾個人來。
看到祁容帶著明菡,仁王眼神閃了閃,趕緊站起來,“祁王爺,王妃,好久不見!”
已經(jīng)是三九寒天,這個仁王身上還穿著秋日里的錦服,嘴唇凍得已經(jīng)有些發(fā)青。反觀祁王夫妻倆,兩人仿佛約定好了的,身上都披著狐皮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的。
祁容淡淡的回答道:“不知王爺今日來有何貴干?”倒是沒有問為何他還呆在京城,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就不用放在明面上說了。
下人們見兩個主子坐定,迅速的上了一壺熱茶,但是要倒的時候,被祁容制止了,他自己接過茶壺,給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后遞到明菡的手邊。
看著他的動作,仁王有些心酸,想他好歹也是個王爺,可是現(xiàn)在在異國他鄉(xiāng)受著凍來上門拜訪,人家還不待見。
但是心中所想并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依舊淡然的笑著:“聽聞王爺近期身體不適,恰逢本王要回南禹了,所以便想著來看看?!?p> 看著手中的茶杯,明菡覺得有些可笑,明明是他在這待不下去了,現(xiàn)在反而說是自己要回去,這些古人說個話真的愛拐彎抹角。
“都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會犯,已經(jīng)習慣了。”話雖是這么說,可是祁容的狀態(tài)也確實不像是重病之人,面上無一點病態(tài),精神看起來也很好。
仁王的嘴角稍微的抽動的一下,看著祁容一臉撒謊都不打草稿的樣子,終于知道為什么東晉的每個皇帝都不喜歡祁王府,“無大礙就好,祁王府身后可是有幾十萬的兵馬,您要是一倒下,那些將士們可要怎么辦!”
終于說到正題上了,繞了這么一個大圈子,原來是將主意打在了祁王府的軍隊上了,祁容的眼中劃過一絲精光,低頭認真的聞著茶香,并沒有接他的話。
此時,明菡卻開口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桌上,“王爺有什么事情請直說?!?p> 她的話一出,仁王的臉色立刻變了變。這怎么和傳聞中的不一樣,不是說東晉的御史和祁王是死對頭么。
本來今天祁容帶著御史之女來的時候,他就有些驚訝,本以為明菡來只是走過過場,但是現(xiàn)在看祁容的樣子,似乎是很相信這個王妃。
不過,他今天來的目的,并不是摻和別人的家務(wù)事,誰都不能得罪。既然祁容都不說話,那就說明這個王妃肯定是有可取之處的,想到這兒,仁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上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祁王妃可知道,如今的南禹國情怎樣?”
南禹位于東晉西南部,國土面積是三個國家中最小的,這國家西邊是龐大的千風森林,南邊靠海,算是一個資源比較豐富的小國家。
如今的南禹王年近花甲,膝下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曾經(jīng)有過一個大兒子是太子,但是不幸得病去世了。大兒子死后,南禹王并沒有另立王儲,就這么一直拖著。所以近幾年,隨著南禹王越來越老,朝中上下為這事兒經(jīng)常吵架,五個兒子也為了爭搶王儲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明菡雖然知道這些事情,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有些真正的事實是不為人知的,她倒想聽聽仁王想說什么。
“本王妃對于南禹的事情知之甚少,仁王有話便說罷!”明菡揚了揚手,示意他繼續(xù)。
仁王看了一下祁容,發(fā)現(xiàn)他還是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躊躇了一下,隨后說道:“王妃有所不知,當年南禹的太子其實是被他的幾個兄弟聯(lián)合殺害而死的?!?p> 南禹王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大兒子,所以從小就是放在身邊養(yǎng)著的,但是一個沒注意,老大竟然被五個兄弟一起殺了,知道真相的南禹王悲痛不已,所以在大兒子死后,他也并沒有馬上就立王儲。
“如今五個兄弟又各自為陣,現(xiàn)在看來是二皇子勝算大一點?!闭f起正事,仁王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這個二皇子名叫金祿仲,外祖是南禹赫赫有名的戎陽將軍,對比其他的皇子,他的勝算是非常大了。
“這與我祁王府有何干系?”這么多年,祁王府的每一步都走的步履維艱,即使有能力,也不想去管別人家的事情,更何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南禹。
看到祁容終于說話了,仁王的心里放松一點,他還怕今天祁容會完全的油鹽不進,“王爺可還記得,那戎陽將軍的大兒子,是死在誰的劍下?”
此話一出,祁容終于做出一點大的反應(yīng)了,緩緩地抬起頭,眼神銳利的看著他。
“是死在令尊的劍下……”此時,仁王的臉上并無多大表情,而是在陳述事實一樣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