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刺殺了那張方直的女子來到了東都洛陽,她接到新的指令,要刺殺一名齊國的重要人物,刺殺地點就在洛陽城郊外,在他趕往長安的路上,取他性命。她在城門附近的一茶館查看,留意著周邊可能隱藏的危險,自從她成功的刺殺了那位叛唐的大將,引起了大齊朝廷各個府司的注意,稍有差池,她就將成為階下之囚,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這一點她很清楚,多少人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她,她緩緩地喝下一口茶,周邊的埋伏已被她察覺,她微微冷笑,周圍的官兵頃刻之間已經(jīng)將那茶館團(tuán)團(tuán)圍住。
“奉旨捉拿通緝重犯沙陀刺客,給我拿下!”官兵即刻撲沖向前,爭當(dāng)頭功。
“嗖嗖嗖”,只見那飛刃四處彈飛,刀刃所到之處,非死即傷,那女子踢飛酒桌然后借力飛上屋頂,不緊不慢說道:“怎么?惠王不親自來見我一見?”
“妖女休得猖狂!看刀!”一帶刀兵尉尚未撥刀出鞘,便覺渾身乏力,頭暈?zāi)垦?,即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原來那女子早就在茶館周圍點燃了致幻香,這個香為沙陀特制而成,極其容易混在空氣中,人體一旦吸食進(jìn)去,即刻中毒且毒性劇烈,頃刻之間那一隊所謂的官兵全部倒在蘇嬋的致幻香之下?!翱磥磉@林賊早有防范,也罷,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少手段!”蘇嬋一一收回她的飛刃,繼續(xù)追擊她要刺殺的目標(biāo)。
江懷玉一行人駐馬并州城前,一路走來并州境內(nèi)防守嚴(yán)密、無懈可擊,想必是那朱溫治軍有方,謀略過人,江懷玉心想,恐怕這一次的會面,不會那么友好。他們在護(hù)城河前下馬,派出一人送與拜帖,齊軍放下護(hù)城河木橋,待江懷玉等人過橋后,立馬將木橋收起,再看城墻上,弓箭手已布備就位,城門大開從里面涌出來一支軍隊,把江家一行人等圍困起來,江懷玉又豈是常人,他見慣了大場面,這點小把戲?qū)λ麃碚f,早在意料之中。朱溫慢悠悠的從內(nèi)城府里出來,手下的人搬好官椅備了好茶,坐等著看節(jié)目。
“江善,不可下死招”江懷玉看著江善向前走去,平靜地看著他說道。
“宗主,我盡量”
然后那江善向前走了幾步,神情冷漠,嚴(yán)峻的讓人感到害怕,城內(nèi)擂鼓助威,齊軍變陣向江家沖殺過去,江善拔劍,劍光一出,勢如閃電,在江善移形換步中,劍氣已經(jīng)沖散了齊軍最前面的攻擊陣形,齊兵紛紛倒地后退,江善趁勢沖進(jìn)齊軍陣形,攪亂布陣大殺四方,劍太快了,根本無法反應(yīng)之下,就被刺穿刺傷,齊軍敗退而逃。
“此人是江家何人?竟有呂布之勇,以一擋百”朱溫大驚。
“看他的武功招數(shù)且進(jìn)退有序,應(yīng)該是江家連水山莊第一高手江善無疑了。”鬼臉校尉龐師古確認(rèn)道。
“那柄劍也是好劍,軍師可曾認(rèn)得?。俊敝鞙乜戳丝醋约旱呐鍎?,
龐師古往前湊了湊,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說道:“回大帥,那劍可大有來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上古神劍-干將劍?!饼嫀煿蓬D了一頓繼續(xù)說道:“此劍乃春秋時期頂級鑄劍師干將偶得一塊千年玄冰鐵,見鐵塊體狀奇特碩大,遂將它一分為二,歷時三年鑄成兩劍,一把名曰‘干將’,另一柄曰‘莫邪’,干將劍乃陽劍,剛怒霸道,削鐵如泥,以一敵百,自是不在話下。”
“軍師果然博學(xué)多聞,我朱某人今天也算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來呀,擂雙鼓,下劍雨?!敝鞙財[了擺手,他想知道,這飛熊門江家到底還有多少奇人異士,神兵利器。
只聽那雙鼓震天,猶如催命鬼亡曲,讓人心發(fā)慌,城門一開,軍隊即撤,江懷玉見狀連忙讓江善退回來,料定齊軍應(yīng)是準(zhǔn)備劍雨了,便讓艮衛(wèi)在最外圍防守。江家的藤甲兵衛(wèi)整束裝備,卸下背裹,從里面取出那方形盾甲之物,按照既定位置穩(wěn)舉其盾甲,接連拼成一個半圓狀,巽衛(wèi)又在其后背以血肉鎧甲護(hù)之,嚴(yán)陣以待。
朱溫從未見過此古怪部件,“軍師可曉得這江懷玉在搞些什么名堂?”
“屬下也未曾見過此等之物,不過想必也是他江家世代流傳之物,絕非俗物。”學(xué)識天下的鬼臉校尉龐師古即使翻遍古籍記載恐怕也不見得有此記錄。
萬箭齊發(fā),遮天蔽日,那劍雨打在那半圓上丁丁作響,劃出火花,但那方形之板卻絲毫無傷,箭支紛紛散落在地,江懷玉于圓圈之中巋然不動,怡然自得,這就是他為什么要帶艮衛(wèi)來的原因,江家先前的艮衛(wèi)更具搬山移海之能,又何懼這箭雨。城墻上的齊軍哪里見過這等怪異之事,沒有哪支軍隊可以撐過三波箭雨的,更何況,他們不是裝備精良的軍隊,他們只是江湖上的游兵散勇,齊軍的弓箭射得越來越?jīng)]有信心,朱溫也頓時沒了主意,他本來是來看戲的,沒想到現(xiàn)在變成了被看戲的,他詫異于江家數(shù)不勝數(shù)的神兵法寶,也贊嘆于江懷玉的周全謀劃,“也罷,箭停!”朱溫擺了擺手,江懷玉見弓箭停歇,便散去陣形,獨自向前走了幾步,向著城內(nèi)喊道:“江某久聞大齊奮威將軍并平西大元帥朱溫,卓爾不群、舉世無雙,今日之見也不過如此,不符其實,世人以訛傳訛罷了。“朱溫在城墻之上聽得真真切切,卻不為所動,這點激將法還激不起他心底一絲波瀾。微風(fēng)吹動風(fēng)桿兵旗,兩軍對陣,格外寂靜。
“吾等前來,是想與將軍共商天下大計,既然將軍不肯見江某,那我等離去便是。”江懷玉撥拍折扇,轉(zhuǎn)身而去。
“江郎請留步,朱帥有請,進(jìn)城一會!”一位城樓上的齊軍小兵朝江懷玉喊道。
蘇嬋馬不停蹄地追了林闖一路,卻不見他絲毫蹤影,料想是那林闖知道有人刺殺埋伏,改了官道走小道,所以這一路上連個影子都沒有,“好個奸賊!”蘇嬋拍案罵道,然后從身上取出地圖,描畫再三,最后圈出一處冷笑道:“這次看是你的命大還是我的刀快!”
“駕,駕…”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擾亂了已入夜的山林小道。
“惠王,再往前走十幾里就到平華鎮(zhèn)了,過了平華鎮(zhèn)就是并州境內(nèi),我們已連續(xù)趕了一天一夜路了,到前面的驛館歇息歇息再趕路吧?!币浑S從小心地向這位惠王說道,林闖不語繼續(xù)快馬加鞭,“惠王,我們不休息可以,但是這些戰(zhàn)馬得吃些草喂點水吧?前面還有半日的路程,馬兒吃飽了趕路更快您說對吧?”其另一個隨從說道,林闖想了幾秒,“那好吧,大家都辛苦了,就去前面的驛館歇息半個時辰,喂飽馬匹、補給干糧再上路?!薄笆牵萃酢?p> 他們一路絕塵而去,卻沒發(fā)覺周邊已布滿殺機(jī)。
會寧驛館,由東往西入并州的必經(jīng)之地,蘇嬋早已在此處布好陷阱,靜待著她的獵物。
“吁吁…”一陣馬蹄聲趕至,“來了”蘇嬋嬌容一笑,暗藏殺心,今夜的晚風(fēng)似乎比平常要大許多,吹得整個驛館嘩嘩作響、旌旗搖晃,林闖一下馬就感覺有異樣,提醒其隨從加多小心。一行人進(jìn)了會館找了座位,叫來店伙計上菜,但那店伙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渾身在發(fā)抖,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各…各位老爺,客…客官需…需要點…什么?”那隨從們都在取笑是個結(jié)巴,林闖卻保持警惕,發(fā)現(xiàn)店老板在賬臺上也因為恐懼害怕表情顯得非常不自然,“這家驛館有問題,快走!”林闖起身提劍喊道,
“惠王茶都沒喝就急著走么?”蘇嬋端茶從后廚走來,
“你是何人?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身份?”林闖的一眾隨從全都抽出刀刃,
“呵呵,惠王你們不認(rèn)識我,我可認(rèn)識你們,你們林家在洛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喪盡天良,那在天下可是出了名的,我,是來讓你們償命的!”蘇嬋時笑時狠,讓人發(fā)怵。
“大膽叼女,也不看看我們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今天就要你長點教訓(xùn)!”一隨從向前就想去抓蘇嬋的手臂,蘇嬋哪是那么容易讓人近身的主兒,只見那蘇嬋定身直面刺刀往后飛移,從袖間飛出一柄飛刃,彈落刺刀而后飛刃回身刺中那隨從,即刻倒地不起。
“沙陀飛刀,你是李克用的人?!”林闖注視眼前的女子,蒙著面紗的側(cè)臉是那么的迷人心魄,但下起手來卻是這般一擊致命。
“每個被我殺死的人死前都問我同樣的問題,而我的回答永遠(yuǎn)都是---‘爾等殘害無辜百姓、窮兇極惡之人,人人得而誅之!’蘇嬋飛身蓄力,連發(fā)八柄飛刃,四處彈飛仿似長有眉眼,能尋得人軟肋薄弱之處,進(jìn)而一擊即中。林闖拔劍抵擋,耳旁盡是隨從人中刃的喊叫聲,但他眼下能管的十分有限,只能盡量擋開飛刃,蘇嬋欲速戰(zhàn)速決,又放出去幾柄飛刃,林闖一行人終支撐不下去,死傷近大半,殘存的隨從也急紅了眼,抄起佩刀就向蘇嬋砍去,那些隨從又豈是泛泛之輩,他們都是林闖從禁衛(wèi)軍中挑選起來的近戰(zhàn)搏斗高手,武功高強,只是這蘇嬋的飛刃拉開了打斗的距離,讓他們近不得身,他們才落于下風(fēng),可是蘇嬋沒注意到,有個受傷的隨從慢慢地爬近她的身邊,忽然用力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她想抽身卻無奈對方臂膀力氣太大,掙脫不開,林闖見狀擋掉飛刃,大喊:“趁現(xiàn)在!”于是剩余七八人直直地朝蘇嬋砍來,蘇嬋連忙用刀刃刺入那人的后背,鮮血四濺,然后急忙用左手抽出飛刃,可是由于對方攻擊距離已逼近身前,飛刃被輕易躲掉,蘇嬋雙手難敵七八人的刀刃,不幸被刀砍傷了右臂,還被林闖一記重掌打傷在地,內(nèi)臟受損口吐鮮血,林闖等人慢慢提刀逼近,至蘇嬋身前,林闖想看一下這女子究竟是何面貌,便想動手去揭開面紗,蘇嬋欲起身反抗,卻無奈傷勢過重,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面紗被惡人揭開,在林闖即將揭開面紗的那刻,致幻香起作用了,林闖的隨從相繼中毒倒地,事態(tài)危急,林闖被剩余的兩三個手下連忙帶出驛館,蘇嬋忍痛起身打出一飛刃擊倒了一名隨從,而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