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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不至

直道相思了無益

冬至不至 牧韓 2010 2019-07-14 22:48:12

  悉尼,這座位于大洋洲的第一大城市和港口,以美麗的海灘、歌劇院和港灣大橋聞名。等待冉若曦簽證的時間里,韓木子正好可以好好看看這座城市。這幾日可以說是從來得匆匆,看得匆匆,總不至于還要走得匆匆。既然來了,好好欣賞一下美麗的風光也是不錯的。

  韓木子覺得要是能有朋友陪著一起游玩就更好不過了,但一想自己在悉尼認識的這些人,哪一個都不好約,也都不能約。在國內(nèi)還有個莊生一起玩耍,到這里可真是人生地不熟了。韓木子不禁感嘆,這幾年真的是很少交朋友了,一是事業(yè)太忙,二是成年后人心復雜,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真誠相對了。也沒有那種為了誰義無反顧的勇氣了,人的膽子不是越來越大,而是越來越小,受傷過,被背叛過就心懷余悸了,對誰都不敢敞開心扉。朋友圈在擴大,朋友卻難得交到真心的,多懷念大家都還是情真意切毫無保留的年齡。

  那個人要是又“鈴光一現(xiàn)”該多好。韓木子蹭著軟軟的陽光想,5年前,那人不就是突然出現(xiàn)嗎,然后在每一個風景迤邐的地方都會留下身影。高高的雪山頂,迤邐的古鎮(zhèn)邊,艷艷的溪流下,陽光的笑容,可以驅(qū)散一切陰霾。

  不過,一切瞬間戛然而止。五個月的相識,卻要用五年去忘記,哦,不對,用了五年去尋找,究竟多少年才會忘記,不得而知,或許一輩子都忘不掉。他的離開成了謎,那些被他的陽光笑臉驅(qū)散的陰霾又伺機回來了,揮之不去。

  如果真要約的話,周秋迎大概是唯一不錯的選擇,兩人茫茫人海中在悉尼這個地方遇到,前不知彼此過往,后不參與彼此未來,約起一同吃吃喝喝,詩酒趁年華,異國他鄉(xiāng)也有了一番熱情的滋味。不過,韓木子害怕一種特殊關系的悄然而至,還是寧愿自己一個人出游的好。樓下的情人港依然很熱鬧,世界各地的畫家們聚集在一個區(qū)域里,盡情揮灑著才華,不知道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會不會出現(xiàn)在那一群畫家里。

  內(nèi)心如果不報極大的希望就不會存在失望,所以出門之前,韓木子想:應該是不可能遇見,他說讓我等,那我就只能等,在哪里等,等多久其實都沒有數(shù),不過給自己一個寬慰罷了。

  一個人,穿著寬松的連衣裙,走在情人港,讓海風輕拂臉頰。

  “hei,lady……”有人叫住韓木子。

  “有事嗎?”

  “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我能給你畫一張畫嗎?”和韓木子搭訕的是一個畫家,年輕的模樣,頭發(fā)的長度很適中,白皙的皮膚上留著不合時宜的胡渣,用一種突破藩籬的氣勢試圖沾滿整個臉龐。睡眠不規(guī)律,飲食不合理,從他那骨骼凸顯的身體大概就能猜出來。畫家,或者說藝術家,總需要如此這般才能表達自己與普通人的區(qū)別嗎,還是要打破規(guī)律才能才情凸顯。韓木子想,自己念著的那個人也是藝術家啊,可他為什么不一樣,始終溫文爾雅。

  換做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韓木子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說不,可今天,她很閑,也很放松。放下了對陌生的警惕感,韓木子想看看這個畫家的眼里,她這樣的黃皮膚人種會是個什么樣。

  作家用文字描述自己的眼中所見,心中所想,而畫家則是用畫筆,大家媒介不同,想表達的感情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韓木子想,一個畫家畫出來的人物必定會透露出這個畫家心中對該人物的理解。那個人畫的我是一個自信滿滿的形象,可我本身不是,看看這個流浪的畫家會把我畫成何種模樣。

  十幾度的氣溫,也沒有起風,這是人體體感最舒服的時候。韓木子將身體靠著一個欄桿,半倚靠的慵懶狀會保持姿勢久一些,不然會受不了長時間的一動不動。

  韓木子邊被畫著邊想,會不會像杰克給露絲畫的那樣,媚態(tài)盡顯。想到這里不禁傻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一個萍水相逢的畫家而已,又不是倪夏陽,怎么可能會媚態(tài)盡顯。能不張牙舞爪算不錯的了。

  畫家正凝神靜氣地畫著,來往的人群中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熟悉的身影。韓木子開始慢慢放下戒備,全身舒展開來,意識漸漸模糊開去。等她的思維再一次回到現(xiàn)實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畫家怎么這么眼熟,定睛一看,竟然是周秋迎。

  誒,不對啊。明明是那個頹廢派畫家在畫自己啊,怎么變成了周秋迎。韓木子急忙揉了揉眼睛。

  的確沒看錯,韓木子眼前的是周秋迎。畫家呢?怎么變了,難道自己失憶了,難道剛剛一直都是周秋迎。

  周秋迎和韓木子分別后,韓木子的影子總在眼前揮之不去。他不知道韓木子要找的那個人是誰,可他知道情人港這群畫家圈大概會有那個人的消息。所以,他把工作安排好,來到了情人港。遠遠地看著韓木子正給人當模特,他慢慢走近,韓木子也沒有感覺,呆呆地給人家畫。周秋迎以為那個畫家就是韓木子要找的人,他默默地看了好一會,見韓木子和那個人也沒有溝通,好奇心越重,想一看究竟。

  偷偷跑到畫家后面一看,畫中的韓木子顯得有些妖嬈,這和韓木子本身的氣質(zhì)并不吻合。五官被畫得過于精致,明顯要比本人還漂亮。周秋迎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拿起筆想修改掉一些他看來并不合理的地方。韓木子原本該是氣質(zhì)脫俗的,韓木子本該是內(nèi)秀而外美的,他心想,不該被這人畫的如此俗氣。

  “嘿,先生,這是我的畫,你干嘛呢,弄壞了可要不得啊?!碑嫾以谝慌钥粗芮镉行┎唤狻?p>  “你畫的一點不像。”周秋迎邊說還邊想修改。

  畫家臉上明顯的不悅:“你畫壞了可是得賠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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