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心理醫(yī)生敲開一扇深褐色的木門,拿著報告走進室內,將白色的報告紙往桌面一放,對室內的人簡單告別,沒有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斯里伸手把擱在身前的資料往旁邊遠遠的一推,向前拿起心理測試報告,兩個女生在之前都遇到過猥褻誘奸的事,不止一次,幸運的是她們在當時的情況下是作為旁觀者身份,目睹了猥褻犯無罪釋放。
男生的心理有很大的問題,對于同性的極端排斥,甚至有殺掉同性的想法,這次事情只是加深了他對男性的厭惡,他就像一顆不知何時就會爆炸的炸彈,一有機會將出手殺掉周圍所有的男性。
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寶石說的還真對,正因為所有人都不正常所以才是正常的,人與人之間、與物之間、與事之間、與本我自我超我和普世價值觀之間的糾葛,形成浮世百態(tài)。
一大清早,主任接到通報:對音子桃子鶴蘭三人進行口頭上的嚴肅教育,限制其活動范圍;將萬某帶進看守所,對其進行心理治療,為期三個月;短期內關注萬某一家,以防發(fā)生因家庭糾紛造成暴力行為,從而導致某人想不開等等。
音子邊聽邊把音量調到最小,感覺到耳邊一片寧靜,心情舒暢,桃子和鶴蘭站在左右兩邊,低著頭不斷打哈欠。
過了兩個小時,教育員才放她們走,還特別叮囑道:“最近,你們只能在三環(huán)以內活動,切記。”
三人齊齊打了個哈欠,說道:“知道了?!?p> ……天鵝湖小區(qū)……
電梯緩緩上升,過了四樓、五樓、六樓、七樓……十八樓,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手拿電線、攝影機,端著紙箱子的人們一涌而出。
被擠趴在墻壁上的三人終于能雙腳落地,桃子陰沉著臉看向電梯門口處,幽幽道:“這是哪個大神和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住在同一樓?。俊?p> 鶴蘭揉著臉接話道:“去看一下就知道了?!?p> 音子一邊調著音量,一邊按下開門鍵,邁出電梯門向右手邊走去,桃子和鶴蘭跟在后面。
在一間半開的房門口,有一坨電線拖在地磚上,里面?zhèn)鞒霾恍〉膭屿o,三人站在門口向里面張望,偶爾有人經過視線范圍內。
看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出來,桃子靠在墻邊伸了個懶腰,對門口倆人說道:“我們回去吧,睡個覺,起床就可以吃晚飯了?!?p> 音子還在調音量,以毫米為單位輕輕轉動,全神貫注的聽著里頭的動靜,“等等,我聽到了八卦,信息量有點大。”
“什么?”鶴蘭側耳向門里探去。
導演手里拿著劇本,一字一句耐心的和書桌邊的人講解,“第一集主要是拆快遞箱,給觀眾們展示箱子里的東西有哪些,一邊拿出來還要解說是用來做什么的,有什么來歷啊、誰送的啊、背后的故事啊……”
祈佑坐在一旁不斷點頭,有個金主爸爸指定他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慕子言也沒反對,他看在二十萬的份上就答應了。
只是門外走來走去的人悄聲說著些什么,有無奈、鄙視、心疼、諷刺各種各樣的語氣,有針對他的也有針對別人的。
“這幾個嘉賓身后個個有靠山吶?!?p> “嘁——”
“怎么了?”
“什么靠山,不過是通過潛規(guī)則拿到了幾個資源罷了。”
“你是說年輕的這幾個?”
“誰知道呢,有人愿意捧?!?p> “有點替祈佑擔心啊,那個大佬是不是想包養(yǎng)他?”
“某些人上趕著求大佬包養(yǎng),人家連個眼神都不給,死皮賴臉的求了個節(jié)目資源?!?p> “她說的是時光嗎?”
“噓——時光冒的有些快,有人看不過眼……”
“現(xiàn)在的人真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憑空想象的都說得跟真的一樣?!?p> “網上不都這樣嗎,大部分都是造謠的?!?p> “即使是藝人親口承認的也不一定是真相,人家背后的利益錯綜交雜,哪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看著是小白兔,搶起資源來分分鐘變身成羅剎夜叉?!?p> 祈佑盯著劇本,心思飄向了別的地方,那個人說不定真的對自己有所圖謀,自己身上有什么很值錢的東西嗎?
導演輕咳了聲,提醒祈佑回神,合上劇本說道:“我們會留下一個副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在這里拍攝,要是有其他人來串門,最好表現(xiàn)出和鄰居們和睦友好的模樣。”
“嗯?!逼碛诱J真的點頭。
囑咐完導演就大步離開了,健步如飛走到門口,看到門邊背緊貼在墻壁上的三人,多看了幾眼,沒什么情緒的給每人發(fā)了張名片,“要是有意向可以聯(lián)系我?!?p> 導演剛轉過身,背對著三人走向電梯,鶴蘭立即把名片給撕了,四五片小碎紙被灑在了電線上。
音子不明所以的看著鶴蘭,問道:“為什么撕了?這可是很厲害的導演!”
“哼!”鶴蘭不屑的別過頭,憤憤道:“不就是在歐洲留過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桃子將名片收好,插話道:“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他們拍攝是要關起門的,我們站這兒也沒意思。”
音子往房門里覷了幾眼,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電梯緩緩下降,到了六樓時,鶴蘭突然出聲提醒道:“別和剛才那個人扯上關系,他不是什么好人?!?p> “你怎么知道?”桃子轉頭看著他問,眼中流露出懷疑困惑。
鶴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她們別和導演接觸,三人各回各家,第一件事就是躺床上睡一覺,直到晚飯時分才醒來。
而十八樓卻在開機時來了個不速之客,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傲慢的態(tài)度,對周圍的人下達指令,讓她們把所有機器關掉,然后出去。
祈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是不看不速之客,那個有著綠寶石般眼睛的歐洲紳士,散發(fā)著來討債的氣息。
等工作人員們離開后,房間的關門聲一響,紳士眼底劃過一抹寒光,伸手欲掐住祈佑的脖子,胳膊剛要抬起,他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摔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前幻化出了一個兩米高的黑紫色旋渦,看著像是黑洞,從里面走出來四個人,拿著繩子把地上的人手腳一捆,保證捆得結結實實的,然后拖進了黑洞。
祈佑也跟著進去,邁進去的一瞬間,黑洞消失不見,下一瞬六人出現(xiàn)在一個手術室里,里面站著五個穿著藍色的手術衣,戴著無菌手套的醫(yī)生。
紳士被平放在床上,由綁他的人解開他的衣服,剝光后,四人帶上衣服離開了手術室。
醫(yī)生們正對病人做各項檢查,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最先進入的是一根自拍桿,然后是嘲諷聲,最后是慕子言。
“你還真是消息靈通,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給你看看你家寶貝兒子,他馬上就要被解剖了喲~”
屏幕另一端傳出氣憤的聲音,聽聲音是個六十多歲的男性,“快放了我兒子!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慕子言全身輕松的笑道:“你在威脅誰啊~上了年紀老花眼,看不清現(xiàn)在的局面了么~”
“你個混蛋!王八蛋!無賴!卑鄙小人!無恥之徒!妄想統(tǒng)一世界的流氓!……”
對面罵了十來分鐘,把他畢生所學到的罵人的話都說了一遍,直罵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慕子言全程無感,像是在看搞笑視頻,等對方罵不動了才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自我介紹得這么全面,我不想統(tǒng)一世界,只想解剖你兒子?!?p> 對面遲遲未傳出聲音,慕子言也沒催他,舉著自拍桿照了照手術刀,畫面之外是醫(yī)生們在商量解剖方案的聲音。
畫面切換到床上裸著的人,還有床邊的少年拿著一支水筆在病人身上涂涂畫畫,準確的在皮膚表面劃出各個器官的位置。
慢慢地,上半身被水筆畫滿,醫(yī)生們拿著手術刀進入畫面,先是給病人打了全身麻醉,主刀醫(yī)生對著鏡頭點了下頭,拿著手術刀對著皮膚劃入。
屏幕那端的人忽然爆發(fā)吼道:“給我停下!你要什么?!你說你要什么!”
慕子言沒有讓人停下,只是舉著自拍桿轉了半個圈,往手術室外走,祈佑回頭看了眼被開膛破肚的人,緊跟著出去了。
手術室的門關閉后,倆人走到隔壁的休息室,靠坐在沙發(fā)上喝茶,喝完半盞茶,慕子言氣定神閑的溫和道:“一千萬億,三天之內。”
“贖金?”老公爵靠坐在天鵝絨制成的華麗精致的椅子上,陰沉著臉,緊握雙拳。
“嫌少?”慕子言放下茶盞,皺起眉,像是遇到了難題似得思考,“那就用整個圣那城換你兒子?我是不介意,但你沒有這個能耐?!?p> 老公爵知道和他談判的人是什么樣的作風,生怕對方反悔,迅速應下了天價贖金,再三讓慕子言保證米昂的安全。
慕子言笑得一臉純良,不過說出的話就沒那么好聽了,“你讓一個綁匪保證人質的安全,還是在綁匪和人質有仇的情況下?
你能做的就是快點把錢送過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撕票了~記得,一千萬億,一分不能少。”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