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瀾京的城墻出現(xiàn)在地平線的盡頭。
劉叔揮斥長鞭,策馬狂奔往城內(nèi)趕。
可剛到城下,一騎絕塵而來,還有八位銀甲隨從,那馬上少年手握一桿長槍指著牧云的馬車喝道:
“速速下馬。”
劉叔趕緊勒馬。
行人也紛紛指指點點。
“葉小伯爺?”
“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當(dāng)口誰敢去觸霉葉伯府的眉頭。”
“前些天陸小侯爺與小伯爺爭上雪花樓婉兒姑娘的花船,陸小侯爺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伯爺一點事都沒有,反而第二天陸侯爺還帶著小侯爺?shù)蓝ㄎ鞑舾H自道歉,這件事在瀾京都傳開了。”
“定西伯爵府受到大皇子的器重,連平西伯爵府都被削了,誰敢去得罪。”
“這車?yán)锏氖鞘钦l???讓小伯爺親自出城堵?。”
那馬上少年與葉文浩有七分相似,正是他的胞弟,瀾京銀槍小霸王葉濤,一身修為已達(dá)淬體七重,已達(dá)到北雁宗內(nèi)門弟子的要求,比牧云還要高出四重。
【修行境界:淬體,煉脈,藏元,外顯,法身,定神,坐忘,離胎,蛻凡九大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九重。】
葉濤策馬逼近馬車,長槍幾乎觸到劉叔的眉頭,橫眉冷豎,喝道:
“下車。”
牧云掀開車簾,正看到葉濤那張俊俏的臉龐,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瞌睡送枕頭,滅家送人頭。’
‘葉濤來得正好,免得還要去找你們。’
‘你這顆頭,就作為付大皇子的第一計?!?p> 滅葉家對牧云來說很容易,但葉家背后大皇子才是麻煩,那很可能是未來的大瀾王國的主人,要想搬倒大皇子,難度可想而知,牧云現(xiàn)在還沒有直接滅掉大皇子的力量,所以需要做些準(zhǔn)備。
但葉家,也只能讓他們活三天而已,今天是第一天。
牧云收斂笑意,站在馬車上拱手躬身行禮,面上謙恭無比的道:
“牧云見過小伯爺?!?p> 人群中一下炸開了鍋。
“他就是牧云?那個偷看葉小姐洗澡的敗類?”
“怪不得葉小伯爺親自出城堵他,難怪難怪?!?p> “牧大將軍英明一世,怎么就教出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p> 所有人看牧云都帶著濃濃的厭惡,甚至當(dāng)場罵娘的也有不少。
各種難聽的話語朝他罵來,連劉叔也羞愧的低下頭。
而他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不為所動。
葉濤聽著諸多人的謾罵,嘴角掛起一個幅度,冷聲喝道:
“你這廢物,污我姐姐清白,快快下車跪下賠罪。”
“不然一槍廢了你這廢物?!?p> 牧云將身子壓得很低,聲音顫抖著道:
“牧云特地準(zhǔn)備了一份重禮給小伯爺賠罪?!?p> 葉濤冷冷笑道:
“沒聽到我的話嗎,我叫你跪下。”
劉叔立刻站起來,爆喝一聲:
“我看誰敢要我家少爺跪下。”
那聲音夾雜虎狼之威,叫人心驚膽戰(zhàn)。
葉濤坐下戰(zhàn)馬長鳴不止,臉上遽顯怒容,目光微凝,喝道:
“你這老狗,是想與我定西伯爵府為敵嗎?”
劉叔佝僂的身子突然站的筆直,宛若一堵城墻將牧云護在身后。
“有我在,誰也不能侮辱我家少爺?!?p> 八位銀甲手已經(jīng)按在刀柄上,只待主子一聲令下,就要上前斬殺劉叔。
而葉濤卻是眉頭緊皺不止,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老奴一喝讓他有心顫的感覺,只怕到了煉脈的境界,絕不是手下這幾個蝦兵蟹將可敵。
可他此刻退去,那不成了瀾京的笑話了嗎?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葉濤大喊一聲,提搶上前,作沖殺之勢。
他就不信,一個破敗的伯爵府敢對他出手。
事實也是如此,劉叔并不敢得罪定西伯爵,只想以傷來消除這位小伯爺?shù)呐?,維護少爺?shù)淖饑?yán)。
千斤一發(fā)之際。
牧云卻是大喊了一聲:
“你這老奴,小伯爺要與我親近,你阻我作甚?!?p> “你再多說一句話,就滾出牧家。”
所有人目瞪口呆。
連葉濤也止住馬,看了過來。
牧云諂媚一笑道:
“小伯爺,我回去就教訓(xùn)這老家伙給您賠罪?!?p> 說完還將身子微微躬下,以示恭敬。
圍觀的人都看不過牧云作態(tài),大罵道:
“艸,牧大將軍一身傲骨,怎么就生出這個軟蛋?!?p> “牧家的名聲算是葬在這廢物手里了。”
“呵呵,這叫識時務(wù),牧家已經(jīng)衰敗,哪敢得罪葉伯府,不過這軟蛋的做法我也確實看不下去?!?p> “可惜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人?!?p> 劉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爺你路上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滅了葉伯府嗎?
怎么現(xiàn)在見了葉家一個小輩恨不得跪下去的樣子?
“少爺?!眲⑹宓穆曇粲行┥硢 ?p> “老奴死也會護少爺周全,少爺……”
“住口,再多嘴,本少就先殺了你。”
“少爺……”劉叔老淚縱橫,看著牧云的對葉濤討好的樣子,心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廢物就是廢物?!比~濤暢快大笑。
“你還算懂事,我就免你跪下?!?p> 圍觀的人對牧云的行為唾罵不止。
牧云絲毫不覺丟臉,反而笑著道:
“我為小伯爺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請小伯爺上來一觀。”
葉濤道:“呈過來?!?p> 牧云擺擺手道:“這份大禮事關(guān)我父親,我牧家,我想將他贈給小伯爺,難道小伯爺不敢上車?”
眾人也是疑惑?
“牧家?這貨不會是要將家產(chǎn)都獻(xiàn)給葉小伯爵吧!”
“我去,這不是賣父求榮嗎?”
“牧大將軍怎么就生出一個逆子啊!”
“……”
“少爺不要??!”劉叔聞言,痛苦的大叫一聲。
眾人交談,也讓他如此認(rèn)為,但他的失聲力竭的哀求,牧云無動于衷。
葉濤大喜。
他此次出城,就是為了坐實牧云對葉夢菲意圖不軌的傳言,同時,狠狠的羞辱牧家,沒想還有意外收獲。
若是如此,他就不用與他大哥爭奪父親的爵位。
或者有了這份大禮,他就有更大的力量也將伯爵之位收入囊中,迫不及待的上了馬車。
而且他也不想輸了氣勢,一個淬體四重的廢物,有什么好怕的。
“拿來。”
牧云附在他的耳邊說道:
“葉伯府得大皇子看中,未來侯爵公爵可期,我會將牧家所有力量交給小伯爺,希望小伯爵,不,未來的葉侯爺葉公爺能許我一個伯爵之位?!?p> 葉濤眼里閃過冷笑,哪里需要如此麻煩?等我拿了你的家產(chǎn),再一腳將你踩死豈不簡單?
“好,我答應(yīng)你?!比~濤點頭道。
牧云皺了皺眉:
“小伯爺,你說什么?”
“我答應(yīng)你幫你當(dāng)上伯爵?!?p> “哎,小伯爺,你,你能不能說大聲點?!?p> 葉濤臉上浮現(xiàn)不悅,不耐煩的大聲道:
“我許你一個伯爵之位?!?p> 牧云要的就是這句話,斗皇子第一計,計成。
眼中寒光一閃,帶著一抹笑意,看著葉濤道:
“哦,我聽見了?!?p> “那還不趕快將東西呈上?!比~濤眉頭皺起,憋著一股氣。
牧云笑道:“好啊?!?p> 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一劍刺入葉濤胸內(nèi)。
“你……”葉濤滿臉惶恐之色。
牧云撥了撥匕首手柄,手柄晃了晃,笑道:
“我爹送給我的,你看,這禮物多好,還會動?!?p> “救……噗。”葉濤驚恐的大叫,想要奔逃,牧云抽出匕首,血液從胸腔噴出,在空中劃出一條刺眼的虹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