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澈雖然把黑蛇和它全家罵了個遍,但心中卻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擊退它。
他心里明白,剛才只是運氣好而已,靠著靈神的突然爆發(fā),消除了黑蛇的異術。
接下來有沒有這么走運,可真就說不準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羅澈也不是什么硬充英雄的人。打不過就跑,這才是世間至理。
他正準備把鱗甲砸向黑蛇,然后趁機逃走,忽然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自林中傳出:
“玄道其東,風有蒼刃!”
隨著這句話,空寂山林中,陡然響起一道尖利的破空之聲,似乎是什么東西劃破氣流、急速回旋。
緊接著,幾聲沉悶的聲音響過,羅澈只覺眼前騰起一團血霧。
他仔細看去,只見那條黑蛇粗壯的身子,在這瞬間已斷成了數(shù)十截,四處散開。
頃刻間,斷開的蛇身撲簌撲簌的紛紛落地,只留下陣陣血污還散在空中。
蛇頭瞳孔中的詭異綠芒,瞬間黯淡下去。殘落的蛇身散在地上,猶帶暗紅血跡,月光映照下,恐怖如斯。
“一共切成三十六塊,暗合天罡之數(shù)。小兄弟,不信你可以數(shù)數(shù)?!币粋€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林深幽暗處走出。
月色清輝下,但見他一身墨綠長袍,正是今天傍晚時分,在酒館遇到的青袍客。
天罡之數(shù)?還讓我數(shù)數(shù)?
大叔,之前見你的時候,沒覺得你這么皮啊!
你剛才是不是一直躲在旁邊看戲來著?
可算讓你逮著機會了,這波裝逼我給滿分,不怕你驕傲!
雖然這樣想著,但羅澈還是心存感激,畢竟青袍客在危機之中救了自己,算是有救命之恩了。
青袍客看著羅澈,笑道:“小小年紀,竟能從黑甲蛇的口中逃脫出來。小兄弟,我之前說你不簡單,還真是沒說錯?!?p> 他頓了頓,收斂臉上笑容,正色道:“不過,冥妖可不是好惹的。今夜若不是我恰巧上山,你這條小命,算是十成里面,去了九成?!?p> 羅澈笑道:“這次多謝大叔搭救!敢問大叔怎么稱呼?”
他之前稱呼青袍客為“先生”,有了這番救命之恩后,稱呼也變成了“大叔”,一下親密了許多。
青袍客笑道:“我姓沈,你叫我沈大叔就行。”
羅澈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忽然看見青袍客雙眉揚起,勃然變色!
他低喝了一聲,左足以極快的速度在地上一點,身體急速向右側掠去。
一抹血紅色的光,從青袍客左肩飛速擦過!
只聽見衣衫破裂的聲響,緊隨而來的,是鋒刃切開肉體的鈍聲。
羅澈再看時,青衣人的左肩已是鮮血狂涌,頃刻間就將墨綠色的長袍,染成一片暗紅。
這變故突如其來,即便羅澈心思轉的再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呆了一下,隨即馬上跑到青袍客身邊,攙扶住他。
青袍客“哼”了一聲,在羅澈的攙扶下,背靠著一棵參天大樹,慢慢地坐下來。
他眉頭緊鎖、目光如劍,緊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矮樹叢。
羅澈快速查看了下青袍客的傷口,只見他左肩裂開了一條大口子,深可見骨,鮮血不停涌出,使得他清瘦的臉頰,變得頗為蒼白。
確認青袍客受的不是致命傷,羅澈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從這傷口的深度,以及青袍客此刻的狀態(tài)來看,顯然也是傷的不輕。
羅澈掃視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最后隨著青衣人的目光,望向那片矮樹叢,隱約看到有人藏身其中。
這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從矮樹叢后傳了出來: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天算’沈千心?。∥疫@‘血刃’原本無聲無息,你竟然還能察覺,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要害,教在下好生佩服?!?p> 羅澈聽到這聲音,就像聽到鐵刀子在青石板路面上來回摩擦一樣,心里一下子煩躁起來。
沈千心冷哼一聲,說道:“這叫‘亂魂音’,是嶺城御風殿的拿手好戲,專門擾人心神。
“小兄弟,你穩(wěn)住靈神,沉于丹田,不要受他影響?!?p> 羅澈“嗯”了一聲,從懷中摸出兩粒藥丸,蹲在沈千心身邊,說道:
“大叔,這是我老爹煉制的藥丸,能助人清心守神,不怕他這狗屁亂魂音。你張口,我來喂你?!?p> 說完,羅澈將藥丸遞到沈千心口邊。
在兩人頭挨著頭、距離最近的時候,羅澈用最低的聲音,快速的說了兩個字:
“用火?!?p> 沈千心滿是驚訝的看著羅澈,但這驚訝也只是一瞬之間的事。
他隨即恢復常態(tài),不動聲色的將藥丸服下。
羅澈自己也服下一顆,頓時感到一股清涼之氣,自心底升起,相比剛才舒服了很多。
那聲音繼續(xù)傳來:“大家都是痛快人。既然你們服下了藥丸,這‘亂魂音’么,在下便不用了。否則死纏爛打,徒惹‘天算’笑話?!?p> 沈千心冷笑道:“閣下藏身于此,設計伏擊我,想必謀算好些時間了吧?
“以閣下心思之縝密,出手之狠辣,應當是嶺城中的有名人物,不必藏頭露尾了,還是大大方方地出來吧。”
那人嘆息一聲,說道:“據(jù)聞‘天算’近期突破成功,成為玄土最年輕的六品破玄師,實力之強,遠非我能比得上的。老實說,若非將你傷成這樣,我是絕不會現(xiàn)身的?!?p> 說話間,一個人形如鬼魅般穿過了那排矮樹叢,背著雙手,站在他們面前。
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體態(tài)瘦削,膚色黝黑,一雙眼睛中,透著幾分狡黠之色。
他穿著一件黑色長袍,頭發(fā)散開,披在肩上,瞧這裝束打扮,應該是西北闕州的人。
這偷襲者如此年輕,倒讓羅澈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更在意的,是這人剛才說的那番話。
六品破玄師!大叔,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羅澈曾聽老爹講過,破玄師共有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玄土之上,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九品破玄師了。當前最強的,是幾位八品破玄師。
而六品以上的破玄師,整個玄土也不到百人。能達到這個境界的,已經(jīng)是能開宗立派、雄霸一方的宗師了!
眼前這位“天算”沈千心,竟然就是這種品級的高手,實在是讓羅澈驚訝。
不過,能夠?qū)⑦@樣的高手打成重傷,雖然靠的是偷襲,但也足以說明,這個偷襲者也是實力不凡。
那人現(xiàn)身之后,朝沈千心拱手作揖,輕笑道:“在下徐硯,拜在陰紹大人座下。說來慚愧,習道十年,只能算是初窺門徑,在‘嶺城八駿’中,排行最末?!?p> 沈千心“哼”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陰紹的高徒,難怪如此了得?!?p> 陰紹乃是名動天下的破玄師,闕州嶺城城主,門下弟子逾千人。即便是雄霸西北的瀚國皇室,都將其奉為座上貴賓。
陰紹一生,有徒八人,世人稱為“嶺城八駿”。
按理說,他的嫡傳弟子,隨時都是前呼后擁的派頭,可這位徐硯,此刻卻獨自出現(xiàn)在這荒僻山村,未免讓人覺得有點神秘。
沈千心繼續(xù)說道:“你自報家門,看來是很有信心干掉我了?!?p> 羅澈心想沒錯,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徐硯也不敢自報師承門派。否則,他就不怕沈千心這位六品破玄師,以后去找上門算賬么。
徐硯笑道:“恩師曾經(jīng)說過,‘天算’智計百出、神鬼莫測,叫我日后遇上,要小心應付。這次總算是沒有白費心機?!?p> 沈千心冷笑道:“嘿,那條黑甲蛇也是你搞的鬼吧?”
徐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那條蛇是我召來的。”
沈千心繼續(xù)說道:“驅(qū)獸之術,乃是嶺城御風殿的看家本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黑甲蛇并非尋常冥妖,你是如何讓它俯首聽命的?”
沈千心聽了羅澈的話,已經(jīng)迅速制定了反殺的計策。
此刻,他不斷與徐硯說話,就是想拖延時間,一面調(diào)息體內(nèi)靈神,一面暗暗地將功力聚到右手,準備趁徐硯稍稍大意之時,給他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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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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