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許嘉鳴大抵猜到媽媽要說什么,想要提醒她,爸爸是他們噩夢的源頭,他們所有的悲痛都是拜爸爸所賜??伤Я艘ё齑?,沒有說出口。
許媽媽忽然落了淚,聲音顫抖,“是媽媽對不起你。崽崽,我們就把房子賣了,給你爸還債吧。”她坐在床邊,縮著身子,淚如雨下,仿佛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個老太太,渾身都散發(fā)著蒼老、無助的氣息。
媽媽的決定說不上是和許嘉鳴商量,許嘉鳴很想問一聲,房子賣了,他們要住到哪里去呢?
燈光下,媽媽耳畔翹起的頭發(fā)泛著銀光。
媽媽已經(jīng)夠累了,他不想再讓媽媽頭疼。
那些時日,他每晚都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他不知道其他的孩子是否也會像他這樣,小小年紀卻擁有大大的煩惱。他不會怨天尤人,自小媽媽教導他的,困難來了,就迎面去解決。
可是,他的肩膀還那樣瘦削,他要怎么去解決呢?
偏頭看到桌上靳辭的名片,他微微蹙起眉來,抿緊薄唇。
那會是自己的希望嗎?
長歌娛樂的練習生選拔非常快速,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超過十分鐘,因為只有許嘉鳴一人來參選。其他的孩子要么是被父母攔住沒能來,要么就是看到這棟小樓早早就離開了,他們并不相信這樣一家看起來岌岌可危的小破公司。
事后回溯起來,云君都會把責任推到靳辭身上,“你怎么看都像個詐騙團伙的頭子?!?p> 靳辭不服氣,問蹲在一旁看戲的許嘉鳴,“我像嗎?”
許嘉鳴嘿嘿一笑不說話,小人精似的。
靳辭逗他,“你覺得是不是云君更像壞人?”
“不像,不像!云姐一看就是好人!”要說云君壞話,那可是不行的!許嘉鳴立刻跳起來否認。
“小白眼狼!是我把你選過來的!”靳辭不服氣,抬手就要敲他小腦袋。
許嘉鳴連忙躲到云君身后,探著小腦袋打小報告:“云姐,他要打我?!?p> 云君往往會瞪著靳辭,然后挽住許嘉鳴,“走,我們?nèi)コ院贸缘模唤o靳辭吃?!?p> “好的!”
作為公司里唯一一個練習生,最大的好處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在公司里,大家都恨不得把許嘉鳴背在身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給他帶一份。
當然,待他最好的,還是云君。
“我真的不會再犯了,求求你,就幫我把錢還了吧!”許媽媽帶許嘉鳴去看許爸爸,一見面,爸爸抱住媽媽的胳膊不撒手,鬼哭狼嚎,沒有絲毫男人該有的氣概。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是什么家人久別重逢的煽情戲碼,許嘉鳴看不下去,走出房間,站在門口。
“我已經(jīng)把房子掛出去了,賣還要一段時間?!痹S媽媽也開始落淚,她性子軟,難免被感染。
許嘉鳴偷偷從門上的窗戶看了一眼,見爸爸媽媽相互拉著手,心中有說不出的痛,再轉(zhuǎn)身,他見到了云君。
“高利貸那邊,我已經(jīng)解決了?!痹凭苯亓水?,滿滿都是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