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尊雕像竟然悠悠睜開了眼睛,背后自上而下懸浮的金黃色符文光芒大作。
江無涯只覺得空氣里盡是威壓彌漫,沉重的令人窒息,渾身也是顫抖不已。
凌彥虎倒是倍感輕松,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好像血液里也跳動著歡樂的音符,全身充滿一種蓬勃的力量,呼之欲出!
他站起身來態(tài)度不卑不亢,朗聲說道:我乃魔族少殿下,此番前來是為了尋找一只龍獸,識相的告訴我它在哪里,省的小爺四處亂撞!
那石像審視他一眼,巨眸靈動地閉合幾下,威壓更是加劇,江無涯不覺間已大汗涔涔,凌彥虎在那威壓里倒是越來越興奮,好似那威壓能調劑他身體的各個機能,每一個細胞都無比亢奮。
“無知的小輩!竟然在幾位先祖面前口出狂言,我魔族到你們這一代,氣數(shù)真的盡了嗎?!”
那石像有些慍怒,盯著凌彥虎沉聲說道,嘴角栩栩如生的長髯,也好似被氣歪了一般。
江無涯忍受著那威壓帶來的痛苦,心下也是無比納悶,這凌彥虎剛才還說這是他們魔族的先祖雕像,呵斥自己跪下。怎么現(xiàn)在他倒目無尊長,出言輕???
凌彥虎嘿嘿一笑,轉而說道:你們幾個老頑固怕是死了很久了吧,久的估計你們自己都記不清了,現(xiàn)在只是你們的一縷精魂吧?塵歸塵,土歸土,趕緊的,該去哪去哪!
一言出口,整個石室瞬間亮如白晝,其余四位獸首人身雕像背后的金色符文同時光芒強盛起來,也是同時悠悠然睜開獸眸。
江無涯害怕極了,這一個魔族遠古大能者的精魂就能散發(fā)如此令人難以忍受的威壓,現(xiàn)在其余四個全都醒了,如果一會打起來,僅憑他和凌彥虎兩人,必定不是對手!
凌彥虎還是不懼,看他的樣子竟然還無比的興奮。
“哈哈哈,好啊,總算是都醒了,怎么?你們要聯(lián)起手來欺負一個后輩嗎?”
江無涯被威壓沖擊的幾乎匍匐在地上,心里咒罵著凌彥虎,這貨當真是不覺死的鬼,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下,還在出言挑釁!
醒來的四人好像脾氣并不好,也不和凌彥虎搭話,各自射出一道精光直奔凌彥虎面門!
江無涯想去幫忙,但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攻擊襲向凌彥虎。
那四道精光裹挾著巨大的威能,好似離箭之矢急速奔來。凌彥虎不躲不避,而是猛然擲出摜天傲地三叉戟與那四道精光碰撞在一起!
“叮~”
一聲脆響,三叉戟戟身急劇顫抖,迅速崩飛回凌彥虎手中,凌彥虎只覺虎口一陣麻酥,“蹬蹬蹬”后退幾步,“鏗”的一聲將三叉戟戳地,才堪堪站定身形。
他氣脈有些凌亂,卻還是一臉的笑意,穩(wěn)了穩(wěn)心神開口道:就這點能耐嗎?究竟是誰的氣數(shù)盡了?!
這次完全激怒了五位雕像,一種毀天滅地的巨大威壓從天際而降,恐怖無斯,江無涯真的趴在地上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里想去問候凌彥虎的十八輩祖宗,但轉念一想,他的祖宗們不是就在眼前嗎?他們實在太過強大,只好忍住未敢開口。
這次朝凌彥虎襲來的并不是五道精光,而是那五位雕塑的虛幻魂魄,各自擎著兵器,面目猙獰地殺向凌彥虎。
凌彥虎此時不得不認真對待,手中摜天傲地三叉戟舞動的虎虎生風,本源氣盡數(shù)灌注其上,金芒閃動,嗡嗡爭鳴,就好似天神一般湛湛迎上!
五位魔族先祖魂魄即使真身已經(jīng)隕滅久遠,但那種無視一切,傲視天地,所向無畏的絕對實力還是令凌彥虎難以招架!
凌彥虎腹間的嬰孩在感受到巨大的危險之后,開始一改萎靡不振的常態(tài),它盤膝而坐,渾身散發(fā)著幽幽熒光,一縷一縷的縹緲之氣傳送向凌彥虎的七經(jīng)八脈。
凌彥虎精神大震!心內的懼意也一掃而光,摜天傲地三叉戟更加得心應手,漸漸的竟能和那五位精魂戰(zhàn)成平手。
腹間嬰孩傳輸?shù)木珰忾_始變換,此時它周身縈繞的綠芒也變換為淺淺的淡金色,一縷一縷的遠古氣血在腹間漸漸開散,那盤息的嬰孩霎時間睜開閉合的雙眼,眼中精芒大作,有些怒氣地探查著凌彥虎的經(jīng)脈。
凌彥虎的戰(zhàn)意在一瞬間凜冽無比,全身生出一種氣吞山河之勢,洪荒的威嚴從他身上緩緩散開,竟將那五位精魂散發(fā)的威壓剎那間蕩滌干凈。
江無涯心里一松,呼出一口濁氣,突然感到無比輕松,咕嚕一聲站起身來,一臉驚異地看著好像變了一人的凌彥虎。
五位精魂手中的動作卻是漸漸變緩,那威壓好像對他們有天然壓制,虛幻的魂影也被沖擊的一陣暗淡。
“還不停手拜伏,真要自相殘殺嗎?!”
凌彥虎突然一聲暴喝!那五位精魂瞬間停下攻擊,齊刷刷朝著凌彥虎跪倒!
江無涯咂舌,那聲音不是凌彥虎,窮奇那老變態(tài)又活了!
江無涯想起之前與這老變態(tài)的恩怨,心里有些懼怕,想趕緊開溜,便躡手躡腳地向出口走去。
“站?。 ?p> 江無涯腳下一滯,渾身抖若篩糠,完了,這老東西要來尋仇了!
但那窮奇并沒有理會他,將他晾在一旁,轉而對腳下的五位精魂說道:你們都隕落了那么久了,還殘存一脈精魂在世間,這是有違天道!念在你們與本尊同宗同脈,速速離去,否則讓你們魂飛魄散!
五位精魂沒有任何遲疑的跪施一禮,化為五道光柱,消散于天際。
周圍又恢復了寂靜,窮奇轉過身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江無涯說道:今天你是跑不掉了,說吧,想怎么死?
江無涯哪敢強硬,一臉凄楚地看著窮奇,哀求道:老前輩,那日我不是有意沖撞你啊,求求你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這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小子,不給你點教訓,你永遠不知道什么是長幼尊卑!”
“不要??!”江無涯大哭,跪倒在窮奇腳下,抓著他的衣角連連哀求。
“江無涯,你干什么?!哭老子干什么?!”
“嗯?”江無涯突然止住哭聲,抬頭看著凌彥虎,結巴問道:你.....,你是凌..凌彥虎嗎?!
“你嚇傻了是嗎?老子不是凌彥虎是誰?”
江無涯確信此時說話的就是凌彥虎,因為那聲音確實是凌彥虎的聲音。
“靠!”
他咒罵一聲從地上站起,抹去臉上的淚痕說道:剛才那個老變態(tài)窮奇,又在你體內復活了!
“是嗎?!”凌彥虎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然后慢慢將神識散播進腹內,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異樣,那嬰孩此時又憨憨睡去,寧靜祥和。
“這一次次的在你體內復活,總是弄的人措手不及,每一次復活都想殺我,你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p> 江無涯還是心悸不已地說著。
“哎,那五個魂魄呢?”
凌彥虎收回神識,看著空空如也的石室問道。
“被窮奇嚇走了!”江無涯回答道,“阿虎,他們不是你的祖輩嗎?你干嘛激怒他們?。亢Φ睦献颖荒峭簤旱耐覆贿^氣來!”
“你懂個屁!”凌彥虎鄙夷地看他一眼。
“我聽父皇講過,他們五位是我們魔族的五位魔圣,早在上古時期癡迷尋求于長生之術,但是直到隕落也沒有找到方法,五人先后郁郁而終,但是癡念仍存,才化為五縷精魂,沒想到竟然依附在這里,被我碰到也是一種機緣巧合吧!”
凌彥虎此時眼神悠遠,臉色一陣明滅。
“我本想著擊退他們的陰魂,讓他們自行散去,得以超生,也算是盡了晚輩的一點心意,但沒想到被窮奇搶了先,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凌彥虎有些黯然,不知道五位先祖會不會癡怨自己,會不會認為這個小輩真的是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孫。當下他撩袍跪倒,對著仍存的五座石雕叩頭三拜。
江無涯直到此時才明白了凌彥虎的用心良苦,內心更加敬重他的為人,當下也是跪倒參拜。
二人正值起身之際,突然“轟隆”一聲,五座石像左右分開,下方又是露出一個黑森森的洞口來,卻是一處更深的所在。
江無涯和凌彥虎皆是一凜,江無涯心道:我早晚在這一驚一乍中,活活嚇死!
兩人對視一眼,凌彥虎頭發(fā)一甩,兩人開始欺近洞口。
洞口直直向下,并不能行走其中,就好似一座枯井一般,冷意森然。
“跳不跳?!”
江無涯看著凌彥虎顫聲問道。
“嗖”的一聲,凌彥虎并未回答他,飛身躍入洞內。
江無涯也不再遲疑,一縱身,也是跳入洞內。
二人只覺得耳畔呼呼風聲,四周是漆黑一片,空氣中漂浮著大股的腐臭之氣,越是下落,腐臭之氣越是刺鼻難聞。
過了許久,二人才倉皇落地,被慣性沖擊的連翻幾個跟斗后,才踉蹌站穩(wěn)。
四下還是漆黑一片,江無涯有些焦急,輕聲呼喚著凌彥虎,凌彥虎從腰間摸出一個魔獸晶核,瞬間將兩人身側范圍照亮,相互依偎著,湛湛前行。
“噗通”一聲,江無涯覺得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身體不由得摔倒在地。
凌彥虎倉皇間去攙扶他,手中發(fā)光的晶核不經(jīng)意間照亮了絆倒江無涯之物,二人真真切切看到,皆是驚駭?shù)耐弁郾┙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