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給我將兇犯拿下,押回縣衙審問!”
馬典史厲聲高喝,他手下的那一班衙役和捕快,個(gè)個(gè)不敢怠慢,急忙亮出兵器向沈游沖去。
“不要抓爹爹!”
曦兒原本還在哭鼻子,看到這一幕,她竟是張開小手擋在沈游面前,拼命搖頭道。
衙役和捕快們頓時(shí)猶豫了,他們畢竟還不是喪盡天良的禽獸,面對擋道的小女孩,他們無法狠心將她推開。
“居然被一個(gè)女娃攔住,你們都是廢物嗎!”馬典史感覺臉上掛不住,當(dāng)即臉色一沉,怒聲喝道,“還不快把這打人的兇犯抓起來!再不行動,本官判你們一個(gè)瀆職之罪!”
聽到這話,衙役和捕快們紛紛慌了神,終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來,想要把曦兒趕到一旁。
“曦兒乖,沒人能抓爹爹的?!?p> 沈游卻先一步伸手,將曦兒拉回到自己身邊,聲音低沉且溫柔地道:“有我在,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說罷,沈游輕輕抬眸,目光冰冷地望向馬典史,從腰間取下一塊腰牌,道:“馬典史,你好大的威風(fēng),連李家軍的人也敢抓?!?p> “李家軍?你不過是一無名小卒,既然在本縣犯法,本官就有權(quán)利處置你!”馬典史微微一愣,頗為不屑地冷笑道。
可話剛說到一半,馬典史忽然目光一凝,聚焦在沈游舉起的那塊腰牌上,臉色陡然大變,驚呼出聲道:“那是軍中的令牌,只有軍官才能佩帶,你怎么會有!”
“承蒙少將軍與孫將軍賞識,特賜此令牌,命我擔(dān)任一營之總,掌管麾下五百人馬?!鄙蛴蔚氐溃f罷將腰牌緩緩放下,“馬典史,你盡管來抓一個(gè)。倒要看看少將軍和孫將軍,會不會領(lǐng)兵把你那小小的刑房踏平!”
馬典史不禁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萬萬沒有想到,沈游才剛剛投軍沒幾天,居然就已經(jīng)成為營總級別的軍官!
而且看他的意思,人已經(jīng)得到了李家軍少將軍的賞識,根本絲毫不懼自己這小小的典史!
馬典史隱約感覺,自己這回是碰到硬茬子了。
早知如此,就不該貪圖那筆重金,也省得今日有這些麻煩!
一時(shí)間,馬典史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火爐上,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滿是尷尬。
就在這時(shí),沈游卻向馬典史抬了抬手。
馬典史微微一愣,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步走了過去。
“沈營總,方才我是被張寶那蠢材蒙騙,這才沖撞了您……”在沈游身旁站定,馬典史小心翼翼地開口,張嘴就開始服軟。
沒辦法,不服軟不行??!
對方是軍伍之人,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李家軍的營總,根本不會受自己管制。就算自己背后有靠山,但畢竟軍政不為一體,最終也奈何對方不得。
更何況,人家手里有的是精兵悍將,萬一真沖進(jìn)縣衙把自己那刑房給端了,他上哪兒說理去?
“你的意思是,全都賴張守義和張寶了?”
聽著馬典史那蒼白無力的辯解,沈游瞥了他一眼,道:“其實(shí)我也是這么想的,你好歹也是一縣典史,不會如此的不分青紅皂白?!?p> 見沈游給出了臺階,馬典史喜出望外,急忙點(diǎn)頭:“是是是,沈營總真乃寬宏大量,明察秋毫!”
沈游卻話鋒一轉(zhuǎn),淡淡的道:“可是,張守義和張寶聚眾上我家里鬧事,給我老爹和曦兒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這個(gè)又該怎么算?”
馬典史有些傻眼,聽這意思,沈游有可能饒了自己,但并不打算放過張守義和張寶。
這可有些難辦了……
張守義再不濟(jì),也是他的親外甥,若自己放任不管,姐姐那邊可怎么交代。
可是……
馬典史抬頭瞅了一眼沈游,眼見人滿面寒霜,顯然此事不能善了,他又很快低下頭去,咬牙道:“沈營總說怎么辦,咱就怎么辦!”
事到如今,只好對不住姐姐了,還是先保住自己重要啊。
“馬典史大義滅親,沈某佩服?!鄙蛴谓K于咧嘴一笑,露出明晃晃的牙齒,卻是看得馬典史心里一涼。
“張守義和張寶聚眾鬧事,破壞本縣安寧,應(yīng)按律收監(jiān),關(guān)押三個(gè)月。至于精神賠償么,就賠二十兩銀子吧?!?p> 果然,沈游繼續(xù)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每蹦出一個(gè)字,馬典史心里都在滴血。
聚眾鬧事,明明最多只判一個(gè)月,何時(shí)能關(guān)押三個(gè)月了?
至于那什么賠償費(fèi),明明連根毛都沒傷到,倒是張守義被打得不省人事,居然張口就要二十兩銀子!
馬典史狠狠地哆嗦了兩下,終究沒能鼓起抗議的勇氣,失魂落魄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成,就按沈營總您說的辦?!?p> “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將這二人收監(jiān)關(guān)押吧。”沈游微微一笑,“靜州,你跟著馬典史去看看,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們被關(guān)押起來,才能回來向我匯報(bào)?!?p> “是!”
易靜州抱拳領(lǐng)命,走到馬典史身邊:“典史大人,咱們走吧?”
“走走走?!?p> 馬典史忙陪著笑臉,大步走到院外,看著那被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張守義,心里陡然竄起一股無名怒火。
張守義要賠的銀兩,多半是要他來掏的。那可是足足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張守義之前找他幫忙,也不過只掏了五兩銀子!
真是虧大了!
馬典史原本還有些不忍,想到這里,頓時(shí)變得心硬如鐵。
就該關(guān)一關(guān)這小子,也好讓他長點(diǎn)記性,省得整天到處惹事生非,早晚會把天都捅一個(gè)窟窿!
他當(dāng)即大手一揮,冷聲怒喝:“來呀,把這混賬和張寶拿下,給我關(guān)到大牢里去!”
張寶見勢不妙想要溜走,兩旁捕快卻早有提防,當(dāng)即上前將其一頓狠揍,然后拖著他和不省人事的張守義,向不遠(yuǎn)處的牢獄走去。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易靜州就回到院子,道:“老大,人已經(jīng)關(guān)起來了?!?p> “嗯,辛苦你了?!鄙蛴吸c(diǎn)了點(diǎn)頭,卻見曦兒猛地?fù)溥M(jìn)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爹爹,那些人好兇,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