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包隨手放在桌上,孫信彪像平常一樣,毫無戒心的朝椅子直接坐下去??驀}一聲,禁不起重量壓迫的椅子迅速向左傾斜,完全沒意料到情況的孫信彪,條件反射去抓取離自己最近的救命稻草。
損壞的椅子并沒有發(fā)出多大的噪聲,以至于根本沒多少人發(fā)現(xiàn)孫信彪摔倒,還是孫信彪自己罵了一句臟話,班上才有一些人轉過頭去看他。
二毛和三哈見狀,立馬走到孫信彪旁邊將他扶起來。
“我去,彪哥你怎么摔倒了?”
“不知道哪個傻叉把那張壞的椅子放到我位置上?!睂O信彪抓著桌子起來,剛想把手松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皮有點疼,似乎被什么東西粘住了。
孫信彪低頭一看,果然是膠水。
二毛迅速了解情況,勃然大怒道:“誰這么缺德?把膠水涂在桌子上。宗齊,是不是你干的?”
班上的人這才全部轉過頭,去看熱鬧。
宗齊似乎受到了驚嚇,眼神飄忽不定,有些迷茫道:“什么東西?”
“什么什么東西?!倍珰鈩荼迫说貨_到宗齊面前,抓起他的衣領威脅:“說!是不是你干的?”
面對動手的二毛,宗齊盡可能的讓自己變得更可憐:“我干什么了?干嘛一上來就動手?”
二毛:“還裝蒜,換椅子涂膠水這種小學生才會做的事情,班上除了你,還有誰會干?”
宗齊:“靠,說的我好像是小學生一樣,可以,你狠,那你拿出證據(jù)啊!”
“拿個雞毛的證據(jù),他媽的就是你干的還狡辯,老子現(xiàn)在就打到連你媽都不認識?!闭f完,二毛舉起拳頭準備在宗齊臉上先來一拳。
“等下!”宗齊驚慌失措喊道,連忙用手捂住臉,“真不是我干的!不過我有線索,好像能知道是誰干的?!?p> 二毛放下拳頭嘲笑道:“還線索,你玩?zhèn)商接螒蚰??行,你說說線索是什么?”
“今天早上我來學校的時候,看見三哈在孫信彪的位置上搗鼓著什么?!?p> 全場的目光瞬間凝聚在三哈身上,連從頭到尾冷著臉的孫信彪也看向三哈。
三哈頓時冒出冷汗,憤怒道:“我今天是值日生,我能搗鼓什么?”
宗齊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今天這么早來,我就是看到他在孫信彪的位置上掃地的時間有點長,還拿著膠水,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p> 三哈怒火沖天:“宗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拿著膠水的!你給我講清楚!”
宗齊瞬間不服道:“我哪知道你什么時候拿著膠水的?而且我又沒說是你干的,你那么激動干嘛?還有你,把手拿開,線索已經(jīng)說完了,要找就去找三哈去!”
三哈差點掄起椅子砸向宗齊。敢這么屌,前幾天還被自己踩在腳下,現(xiàn)在都開始誣陷人了,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
“行了?!睂O信彪冷冷地吼了一聲,把差點打起來的現(xiàn)場制止下來,“多大點事,椅子換回來不就行了,膠水慢慢磨不就沒了?二毛,坐回去上課?!?p> 二毛這次悻悻地松開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只剩下三哈的臉上還有些激動,有些煩躁。
“彪哥,真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了,放學再收拾宗齊這小子?!?p> 上課鈴匆匆響起,將現(xiàn)場畫上了逗號。所有同學都在靜靜等候著老師的來臨,只有宗齊一個人把頭埋在桌上,就好像是受委屈的小女孩躲起來不能別人看見她的哭相,其實是在隱藏他那笑得有些愚蠢的表情。
……
“如果這只蜘蛛是在他身上,你覺得怎么樣?”林云覺像一位掌控全局的執(zhí)棋者,微笑地看著宗齊。
在他身上?那當然效果更好啦!
“難道要這只蜘蛛爬到他身上嗎?”宗齊興奮道。
“你這只都已經(jīng)涼了,它怎么可能還會自己動,我們要讓它一不小心出現(xiàn)在孫信彪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個意外??匆婎^上的風扇沒,一間教室正常都是有四臺風扇,而且每一臺的位置差不多都在兩組之間,那個孫信彪的位置不錯,而且人的位置已經(jīng)被膠水固定,左上角就是風扇,我們只需要把蜘蛛放在風扇葉的上方,手動固定扇葉位置,計算角度,當風扇開啟時,蜘蛛就會隨著轉動,被空氣帶離,形成拋物線落到孫信彪頭上。差不多就是這附近吧?!?p> “哦?!弊邶R抬頭看向風扇,大概意思也聽懂了。來學校這么久,還從來沒仔細地觀察過班級的風扇。
“像這種老式風扇,一般都有三檔,每檔的加速度都不一樣,蜘蛛會被帶離的時間和落腳點也會不一樣,我們要去找到三個檔最優(yōu)落腳點的交叉位置,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賭一把三檔,我想正常來說,班級開風扇應該都是直接開最大的?!?p> “很有道理?!弊邶R滿意地點頭,“果然覺哥比我聰明,想的辦法都不一樣!”
“這只是最無聊的惡作劇,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只要努力想想都會有很多,不過,你要不要玩玩別的,比如心理戰(zhàn)?”
“心理戰(zhàn)?”宗齊迷茫道。
“這三個惡作劇既可以相關,也可以單獨,任何一環(huán)出錯,其余的都可以繼續(xù)進行下去,這算是最大的優(yōu)點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宗齊:“后果?他們又不會知道是我們干的,哪里會有什么后果。”
“這三個在一起的時機太巧了,很容易引起懷疑,像你這種有前車之鑒的人,絕對是第一個被懷疑對象。”
宗齊:“那我就打死不承認,反正他們也沒證據(jù)?!?p> “對,學生應該也拿不出指紋識別器之類探案工具,只要你不承認,誰也無法證明是你干的,但是,是誰干的對混混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發(fā)泄心中的怒火,只要能夠滿足心中的暴欲,誰的嫌疑最大,那他們就會認定是誰?!?p> 宗齊:“沒事,不就被打嘛,我一個人承受的住,只要我能爽到,管他那么多呢?!?p> “誒,別這么說,看到自己朋友被打,我也很難受呢。你只需要把目標轉移到別人身上,將懷疑的種子散在他們自己人身上,這樣你就相當于在試卷上交了自己的答案,不會因留白而被罵,至于對錯,或者說是證據(jù),并不重要,你只要保障好自身安全就行了。”
……
如果課桌是塊玻璃,那么宗齊將會看到自己,如此令自己愉悅的笑容。
真的耶,果然像覺哥說得那樣放過了我,那孫子現(xiàn)在是不是還跟傻子一樣去懷疑三哈?沒錯,就是這樣,什么時候再打起來,那該多棒呀!
頭上響起了風扇運轉的聲音,終于有人將風扇開了起來。
來了來了!宗齊激動地在心里吶喊。
此時的孫信彪正板著臉拯救自己被膠水粘住的手,紙巾、水、木板,能想到的都用上了,但手依然被粘得死死的。
忙手忙腳的孫信彪停下來休息片刻,不知不覺中流了一身汗???,這么現(xiàn)在才開風扇?孫信彪極其不滿看著老師打開風扇,用另一只存活的手打開衣領,給自己扇風。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黑影不偏不倚地正好掉在衣領里面。
“臥槽!??!”
六條蜘蛛腿像親人般劃過胸膛,密密麻麻的絨毛一根根刺進皮膚,無法感覺到痛,只是有點冰涼。孫信彪頭皮頓時發(fā)麻,本能驅使著他瞬間起來,這猛得一拉,讓那只被粘住的手奇跡般的逃了出來。
真正的痛感還沒傳入到神經(jīng),孫信彪趕緊將衣服內外扇合,終于把蜘蛛抖在地上。
椅子被推倒,桌子發(fā)出劇烈聲響,大幅度的振動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所有人疑惑地看向孫信彪。老師皺著眉頭,對打斷課堂的行為感到十分生氣。
只有宗齊一個人繼續(xù)爬在桌上,全身顫抖,瘋狂的、瘋狂的壓制,堅決不能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