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烏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出現(xiàn)在門口。老人雖然發(fā)須皆白,但卻站得腰背筆直,臉上的皺紋也只有那么寥寥幾道。
像是在對什么暗號一樣,落烏不說話,只對著老人一頓比劃。之后,老人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身進(jìn)了門內(nèi)。又過了半刻,門才又重新緩緩開啟,這一次老人的手上多了兩個非常精致的長頸瓶子。
老人將瓶子交到落烏手上,又轉(zhuǎn)過頭對著冬暖比劃了幾下,這才又重新走進(jìn)門內(nèi)。
冬暖被老人的一轉(zhuǎn)頭給整懵了,這個身板筆直的老人周身自帶霸氣氣場。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冬暖雖然沒看懂老人到底在比劃什么,但還是在老人最后那一下比劃之后來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九十度深鞠躬。還沒直起身來,門已經(jīng)發(fā)出一聲輕響。
落烏一邊笑著看冬暖手足無措最后干脆一個鞠躬,一邊等老人進(jìn)門之后就趕緊走過來把她抄起來。
“人都走啦!”
落烏拉起冬暖的同時遞給她一個瓶子,兩個瓶蓋不知何時都已經(jīng)被他打開。落烏手里拿著自己的,輕輕在冬暖的瓶子上碰了一下。緊接著,一串清脆悅耳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就從瓶子里傳了出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輕輕敲擊著瓶壁,而本身就薄得快要透明的瓶壁也在此刻映出瓶子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瑩白色小光點(diǎn)來。
冬暖驚奇的看著瓶子里的小小熒光世界,落烏則一臉蕩漾地看著冬暖。
“這是用須臾界的小花制成的酒,雖說是酒,入口卻是甘甜清澈,讓人心神蕩漾?!甭錇跽f著,便示意冬暖喝上一口。
這一口下肚,冬暖仿佛自己進(jìn)入了各種暴衣美食番,那夸張的表情和閃亮亮的背景放在此刻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夸張了!
落烏更是笑得滿意又得意,自己在心里夸了自己不下十遍,并且暗戳戳在自己的小格子里打了個勾——冬暖第一次喝花酒,和我!當(dāng)然在這之前,有關(guān)冬暖第一次和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他都已經(jīng)不知道畫了多少個,包括冬暖第一次給他的碗里夾菜這件事。為了確定這確實(shí)是第一次而此前絕對沒有給眠澤夾過,他拐彎抹角地問了三天才確定下來!
......然而夾菜當(dāng)天......冬暖的心理活動是:哎呀我去!這么大塊肉掉桌子上了也太可惜了吧!黑家伙你都夾你自己碗里了咋都不知道愛惜它呢?!算了我給他夾回去吧,他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肉掉了。唉也不知道須臾界的老大有沒有潔癖,不過他好像也沒看見我是從桌子上撿起來的。
......
冬暖喝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又喝了兩三口,這才抹了抹嘴問落烏:“錢沒帶夠?我這還有,再多買兩瓶唄!”
“買不了了。”
“為啥?”
“這老頭的規(guī)矩,每人一天只能喝一瓶,還必須是男女結(jié)伴來買,還要看他愿不愿意賣,更有時候連門都懶得開!”說起這家的規(guī)矩,落烏就犯愁,“說也奇怪,中城那么多人,偏偏只有他能用這花釀出酒來,別人怎么嘗試都沒有一個成功的?!?p> “哦~這么好喝的酒,只有他一人能造。那他家豈不是早就壟斷市場,發(fā)家致富了?”冬暖一聽不能買了,于是喝得格外小心翼翼。
“你又說些奇怪的話了,不過我大概能明白。老頭不想靠這酒掙錢,他家啊,就他一個人,日子過得平淡清閑。聽說最早的時候,排著隊(duì)買酒的人能排上一整天!可是買到的人少,吃閉門羹的人倒是更多。更有夸張的是被老頭掃帚趕走的,漸漸得就沒有那么多人了?!?p> 冬暖腦子里漸漸形成了一個畫面......須臾界最神秘偉大的主,一襲黑衣身型偉岸,在長長的隊(duì)伍里探頭探腦等著喝上一口網(wǎng)紅酒,最后卻被主人以一把掃帚招呼出了門。
咚——!
“哎呦!”冬暖的腦袋頂上,一聲悶響后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瑣,眼睛都找不到了!”落烏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這臭丫頭又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折騰自己呢,“我告訴你啊,我可不用排隊(duì),而且我只要想喝就必定能喝的到!”
“切~那你再買兩瓶去呀!”剛剛還說買不了了呢!冬暖給了落烏一個大大的鄙視。
落烏倒像是沒聽見,走在冬暖前面咚咚咚得已經(jīng)將自己手里的酒喝下大半瓶去。
“對了,剛剛那個老人對著我......”冬暖突然想起剛剛老人家對著自己那一頓比劃,憑著記憶也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那是什么意思???”
“哦,大概就是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意思吧?!甭錇踉谇懊媛朴频氐?,嘴角卻已經(jīng)開始偷偷得彎起來。
冬暖愣了愣,盯著前面那個自在走著的黑色男人,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黑:“哦~男女結(jié)伴買,話說你到底帶我喝了個什么酒???”
“夫妻酒唄!哈哈哈哈哈——”說完這句,落烏腳一點(diǎn)地飛到了最近的一座屋頂上,一陣爽朗清脆的笑聲就在各個屋頂之間穿梭遠(yuǎn)去。
“夫妻......我!......”冬暖突然覺得這會兒咋有點(diǎn)兒上頭呢?眼仁兒一翻差點(diǎn)兒給自己掀地下去。
你還給我跑??。?!冬暖帶著一身殺氣上了屋頂,看著前面已經(jīng)跳成小黑點(diǎn)的身影,全身的真氣都涌在了雙腳上——死跳蚤,看姐姐我今天不跟你來個九九八十一招,不讓你叫我姐姐絕不停手?。?!
冬暖一路猛追,那雙滿是殺氣的眼睛時刻盯著前面那個黑色的身影,近了近了!像是餓了許久的野獸馬上就要撲捉到今天第一只獵物,冬暖嘴角不自覺得向兩邊狠狠得扯去,露出一個猙獰得笑。
落烏放慢了速度,因?yàn)橐呀?jīng)到了南城守衛(wèi)的大門口。剛跳下房頂,就見擎天從里面走出來,算算時間,應(yīng)該是要去巡城了。
擎天見落烏從門外剛剛回來,也趕緊行了個禮,上前問了聲:“大人這是剛回來?天還早呢,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落烏擺擺手:“沒事沒事,我?guī)Фズ攘藗€花酒而已?!?p> 嘭!——啪!
話音剛落,不遠(yuǎn)處的某間屋頂上,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擎天以及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趕緊握劍,睜大了眼睛盯著那個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影子:“什么人?!”
“沒事沒事,冬暖姑娘可能是喝得有些多了?!甭錇鹾俸傩χ謱Ρ娙藬[了擺手。
而不遠(yuǎn)處的地上,剛剛掙扎爬起身的冬暖,灰頭土臉殺氣全無。獵物沒跑,野獸自己栽了個跟頭。
“落!烏!啊啊啊啊啊——我一定會報......哎呦!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