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我們才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
一座莊嚴(yán)肅穆的宮殿出現(xiàn)在眼前。
玉虛宮,武當(dāng)山建筑中最大的宮殿。
今日的這場盛大婚禮就是在這座金碧輝煌,飛金流碧的宮殿里舉行。
高大威武的宮門上用金牌匾威風(fēng)凜凜地刻著五個字‘玄天玉虛宮’。上面左右兩旁掛著兩個紅色的大紅燈籠,冷風(fēng)一吹,晃個不停。門下鋪著一張長得看不見尾的紅地毯,很柔軟,沿著地面一直延伸到宮殿中,就連周邊的樹上都系著無數(shù)條紅綢帶。
“玉虛宮,光聽這名字就知道里頭有多霸氣?!?p> 李廣妃整理了下衣服,抬頭望向大門的牌匾,睜得眼珠子都差點(diǎn)掉出來。
雖然他一直住在華山雄偉壯觀的南峰金天宮里,領(lǐng)略過舉世無雙的險,美,峻。此刻,卻也被這座建筑輝煌的玉虛宮給震撼到了。
差點(diǎn)閃瞎他的狗眼。
錢楓嘴角動了動,寒潭般的眸子依次淡淡地掃過了李廣妃,李念,停留在我身上。
僅僅三秒,他又面無表情地帶著一幫華山弟子快速地繞過人潮擁擠的長廊走進(jìn)了宮殿大廳里。
殿堂里張燈結(jié)彩,裝潢美觀精致,大紅色的蠟燭火苗閃爍,襯得整個大殿喜氣洋洋。
“龜孫子,總有一天要叫你跪在爺爺腳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李廣妃對著錢楓遠(yuǎn)去的背影惡狠狠道。
李念聳了聳肩,手搭在他肩膀上,“唉!算了,妃妃兄。誰叫咱們技不如人呢?”
怕李廣妃聽了心里多想,他又加了一句:“像他這種高傲自大又目中無人的人,平日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他能這么橫,不過是仗著背后有掌門人給他撐腰,狐假虎威罷了。所以你們才不敢報復(fù)他對不對?!?p> “你想啊,萬一某一天他在外面惹到了一些比他武功不知高出多少倍的人,看人家到時候不扒掉他一層皮?!?p> 李念一邊暗中觀察李廣妃的臉色,一邊循循善誘。
只見那李廣妃低頭想了一會,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面首兄,你說得對。像他這種人就該被狠狠地教訓(xùn)一頓才會變老實。我得把自己養(yǎng)的胖胖的,坐等那一天的到來?!?p> 順便再放一串大鞭炮,擺上幾桌酒菜,叫上一幫好兄弟來好好慶祝一下。
“李念。”
我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心里慌張得不得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冒出了一個熟悉的白影——方天俊。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白衣,絲毫沒考慮過今天是來參加喜宴,與滿殿的大紅色格格不入。
有事本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了不起啊,到哪都能為所欲為——而且還不會被人責(zé)怪。
李念飛快的跑到了我的身邊,見我表情不對,關(guān)心地問:“虎子,你怎么了?”
“他也來了?!?p> 我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指節(jié)攥的發(fā)白,心里隱隱作痛。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越不想見到的人偏偏總會見到。
李念的眼神一緊,目光犀利地掃向人群中的方天俊。
倒霉,那家伙怎么老是陰魂不散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偏偏虎子跟他之間好像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想到這,李念的醋壇子一下子打翻了。
他摟住我的肩膀往他身體一靠,臉陰沉得像霜打的茄子,咬著牙道:“不要去找他,不要?!?p> 我微微一愣,隨后翻了個大白眼,“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自討沒趣去找他?嫌命長?找他好讓黃道老鼻子一伙人把我們抓去長白山做地牢?”
切,我是那種會被美色所迷惑的膚淺之輩嗎?真是的。
好色也是要分場合的懂不懂,笨蛋。
我瞥了眼李念,發(fā)現(xiàn)感覺到他繃著一張臉在生悶氣,臉色十分難看。
男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總是會無緣無故地生悶氣。
為了哄他開心,我只好一手?jǐn)堊×怂难?,甜甜笑道:“念念,你這腰不錯啊?!?p> 這話完全發(fā)自肺腑,字字真心。
不得不夸一句,這個男人的腰長得確實是好,纖細(xì),柔軟,曲線玲瓏,重點(diǎn)是手感非常好。
見我這般熱情似火,李念那股醋勁一下減了大半。
他愣了愣,迷人的酒窩蕩漾開來,問道:“那你喜歡嗎?”
我一手摟著他,另一只手順著腰部往下滑,在他耳旁吹著氣壞笑道:“只要是漂亮的東西,我都喜歡。雖然今日聚集在殿堂里的俊男靚女非常多,但是我更喜歡你?!?p> 再往下,我那只不安分的手滑到了結(jié)實而富有彈性的臀部。
旁邊幾個人看到了我調(diào)戲李念,此刻正斜著眼看我倆,并竊竊私語地議論。
不用想我都能想到他們在背后議論些什么,無非是說兩個男人摸來摸去敗壞風(fēng)俗,影響市容之類的屁話。
不過我一點(diǎn)也不在乎,老娘可是從小被罵到大的,又豈會因這點(diǎn)閑言碎語而生氣。
議論聲越來越大,李念倒沉不住氣了,他突然抓住了我那只極不安分咸豬手。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哦,我可記在心里了。晚上回去,咱們倆在好好探討一下這個話題。”
晚上?我笑容僵住。
糟了,本來只是想整蠱一下李念,這下倒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探討個屁???老娘辛辛苦苦守了十六年的身,豈能被你這小流氓的三言兩語就騙走了……
我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個我?guī)е⒆舆€有李念回去見師傅的夢……
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怎么能去當(dāng)一個孩子的娘呢?太恐怖了……
我心里一萬個不情愿,不行,絕對不行。
“嘿,面首兄弟?!?p> 李廣妃也跑了過來,大大咧咧的把我們兩人拆開,擠在中間一手勾著李念,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快走吧,我們?nèi)齻€大帥哥站在這里實在是太招人注意了。唉,我太難了,想低調(diào)點(diǎn)都不行。你們看,屋子里面的美女們一個個都伸長脖子使勁地往我們這里瞄來瞄去?!?p> 我和李念互相望了一眼,被李廣妃的自戀驚得無言以對。
殿堂里的確來了不少繽紛不一的美女,一個比一個美麗,一個賽一個迷人。
她們也的確統(tǒng)一的伸長了脖子往同一個方向瞄來瞄去,可瞄的那個人并非是李廣妃,而是方天俊。
“特別是坐在柱子底下的那個穿淡藍(lán)色長裙的姑娘,她正在用一塊繡著蘭花的帕子半遮著臉,滿臉?gòu)尚邲_我暗送秋波呢?!?p> 李廣妃越說越激動,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姑娘好一會。
那姑娘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眼睛一轉(zhuǎn),便發(fā)現(xiàn)了李廣妃在看她,小嘴一努臉上一紅,生氣地側(cè)過身不給他看她的臉。
我嫌棄的斜了他一眼,“妃妃兄啊,你肯定是想多了。就算那些姑娘真的往這邊看,我敢賭五百兩銀票,她們想看的對象絕對一定不會是你。所以,請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說完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方天俊,作孽啊,一個男人長得這么禍國殃民,去到哪里都能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讓一個身為女人的我,情何以堪。
李廣妃松開了搭在我肩膀的手,捂在右邊胸膛處裝作心臟突然被刺了一刀,“喂,小兄弟,說話不要這么直接,很傷人心的?!?p> “我還沒見過臉皮比城墻還要厚的人,會因為別人的說兩句實話而受傷難過?!?p> 李念一把將他拉了過去,眼中含著濃濃的警告,“喂,你小子說話就說話,老動手動腳的想干嘛?難道你單身久了對男人也感興趣?”
李廣妃舉起雙手表情一臉冤枉,“李面首。什么叫單身久了對男人感興趣?我們仨都是大老爺們,搭個肩膀能怎么著?難不成搭一下肩膀還會少了塊肉?”
搭一下肩膀的確不會少了塊肉,可是李念絕不允許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去觸碰她,哪怕是多看兩眼都不行。
李念心想:對哦,李廣妃他根本就不知道虎子是個姑娘。
不知者無罪,那就姑且原諒他這一回吧。
“妃妃兄,你誤會了?!?p> 李念笑瞇瞇勾著李廣妃的肩膀,“我剛才是在跟你開玩笑呢!我剛剛是想試探一下,你聽到我說你喜歡男人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結(jié)果妃妃你果真被我騙到了,哈哈……”
李廣妃氣鼓鼓的甩開李念的手臂,自己一個人徑直往殿堂里走。
“你真不是人,我拿你當(dāng)親兄弟,你卻拿我來做試驗找樂子。哼,我要跟你割袍斷義滴血認(rèn)親,絕交?!?p> 滴血認(rèn)親跟絕交有什么關(guān)系?李廣妃你是認(rèn)真的嗎?
李念:“……”
李念靜靜地跟在他后面,時不時回頭瞄一眼我。
不知不覺間,我們從長廊的人群中擠到寬闊無比的殿堂之中,混進(jìn)了一干華山弟子的當(dāng)中。
“恭喜白長老,周長老。晚輩祝你們兩家永遠(yuǎn)和和美美,闔家幸福。周長老早日抱上孫子,白長老早日抱上外孫?!?p> 華山弟子中,一個溫文儒雅的弟子站在白石天、周大福的面前說著祝福語,舉起酒杯與他們倆各自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承你吉言,來年周某一定會抱上大胖孫子,呵呵……”
周大福老頭子喝得滿臉通紅,一身酒味,說話也大膽了起來,酒氣上頭腦子都有些恍惚了。
“說得好,你抱孫子,我抱外孫,兩家皆大歡喜,哈哈……”
白石天的酒量在武當(dāng)山的四個長老中算是最好的,雖然他也被別人‘灌’了不少酒,甚至還替周大福喝了不少酒,卻一點(diǎn)都沒有要喝醉的跡象。
除了中途悄悄離開上了八次廁所,把吸收入體的酒拉進(jìn)茅坑。
“那是必須的?!?p> “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指望我能原諒你們掌門人,”周大福只手半撐著額頭,眼皮打架道:“你回去告訴他,我周大福兒子成親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敢放我鴿子,我一定不會原諒他。下次華山論劍,我第一個削了他?!?p> 周大福越說越氣憤,肥厚的手一掌拍爛了身邊的香幾,斷掉的板塊稀里嘩啦的堆在一起,像座小小的山坡。
殿堂里的人聽到動靜全都齊刷刷往地朝他望了過去。
那幫敬酒的華山弟子被周大福突如其來的脾氣給嚇蒙了,舉著酒杯站在那里,手上還維持著敬酒的動作,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他,一個個臉色慘白極為難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如坐針氈渾身難受。
“呵呵,老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白石天怕周大福會情緒再次失控,急忙按住他的肩膀不給他站起來,對華山弟子們揮了揮,示意讓他們退下。
“我怎么不對?”周大福頭靠在椅背上,嚎著嗓子問道,“等哪天他兒子成親下喜帖,我也要學(xué)他放飛機(jī)。哼!”
白石天笑容可掬溫和地安撫著周大福的情緒,不緊不慢道:“他是一派掌門,包攬著整個華山所有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務(wù)。公務(wù)繁忙,一時抽不開身也是情有可原的。況且,人家若是真的想要放你鴿子,何須又是挑禮物又是派出派里最出挑的弟子趕來祝賀呢?”
聽白石天這么一說,周大福的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些。
也是,堂堂華山派的掌門人親自挑選賀禮且派出派里的得意弟子前來赴宴,即使是人沒到位,也足以看出對方對這件事的確是用了心。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給足了武當(dāng)派的面子。
既然人家都給足了自己臉面,那他就絕不能給人家弟子難堪。
周大福肥手一擺:“行了,你們退下吧。”
“謝周長老,如此,晚輩們就先行告退,尋一處位置坐下?!?p> 言畢,錢楓一言不發(fā)的帶領(lǐng)著那批華山弟子到挨近角落里的偏僻位置坐了下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帶著一幫武當(dāng)?shù)茏訌臒狒[擁擠的人群中走到了白石天的身邊,然后低頭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
白石天先是認(rèn)真聽著。待聽完黑衣少年所說的內(nèi)容時,他臉上血色盡褪,癱軟在椅子上,整個人好像一具被抽光了血肉的干尸,發(fā)軟的手連握住酒杯的力氣都沒有,酒杯‘咣當(dāng)’一下掉到地上碎了個稀巴爛。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的站起身急匆匆的的離開了宮殿。
“武當(dāng)派眾弟子聽令,馬上給我封鎖整座武當(dāng)山,以及宮殿,不許放走任何一個人,連只蒼蠅都不能給我飛出去?!?p> 白石天鏗鏘有力地留下這一句話后,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人潮擁擠的殿堂里。
一瞬間,本就熱鬧非凡的殿堂內(nèi)更是炸開了鍋似的,議論聲如雷灌耳:
“白長老那話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武當(dāng)派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有這個可能,要不然他干嘛要封鎖整座武當(dāng)山,把我們?nèi)慷祭г谶@里?!?p> “能引起白長老這么重視的東西會是什么呢?”
“武當(dāng)派的武功秘籍?”
“什么?竟然有人敢在今天這種場合下偷武當(dāng)派武功秘籍,那個賊也太蠢了吧?”
“豈止是蠢?簡直是找死?!?p> “是啊,先不說武當(dāng)山有多少弟子,就憑今天來的這么多武林高手,那即便是那賊人武功再高強(qiáng),終究雙拳難敵百手,一人一口唾都能把他淹死。”
……
殿堂里的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大聲,甚至有些意見不和的人直接動手打了起來。
“吵死了。”
我捏了捏額角,心中一陣煩悶。
“別煩,會長皺紋?!?p> 李念雙手體貼地按在可我的太陽穴上,問:“力度可以嗎?”
“嗯……”
他的手似有魔力般,趕走了我所有的煩躁,只留下舒服的享受。
都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依我看,應(yīng)該是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才是吧。
不過,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的注意力卻并沒有因殿堂被封而有所改變。
她們的目光很默契的分成了兩派,一派雙眼發(fā)亮垂涎著方天俊,另一派眼冒桃心緊緊盯著錢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