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說到自己的兩個孩子的時候,陶然的眼睛不知不覺的就是紅了。“可憐我那兩個孩子,還不到二十歲,就這么的……”
江華見此,當(dāng)下就是連忙出聲安慰道:“陶老丈莫要太過悲傷,你想,既然你已經(jīng)活著到這里,那么,就說明這場風(fēng)暴下肯定還會有不少活下來的人,說不定你的那兩個孩子也活著呢?而且,很有可能也在這個島上,只不過是不跟你們在一處上岸罷了?!?p> “大人說的是,既然我這把老骨頭都能活的下來,沒道理我的那兩個孩子活不下來。”聽了江華的勸慰之后,陶然精神稍稍一振,勉強笑了笑,不再糾結(jié)于這個話題,而是轉(zhuǎn)口說起了其他事情。
雖然表面上兩個人都不再談?wù)?,但是,兩者心中也是清楚,像是海難這種事情,又怎么能夠用常理來揣測呢?能夠活下來一個人,就已經(jīng)是上天的開恩了,指望著所有人都能活下來,實在是太不現(xiàn)實。
“卻不知陶老丈剛剛所說的躲避戰(zhàn)亂,躲避的是什么戰(zhàn)亂啊?”因而,在閑扯了一番其他事情之后,成功的將陶然從那種悲傷的情緒里拉了出來的江華,也是終于問出了一直困擾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對于陶然口中的戰(zhàn)亂,江華雖然是有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在陶然沒有親口承認(rèn)之前,所有的猜測,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自然是吳國賊寇的入侵了?!碧杖徊患偎妓鞯拈_口道。
吳國賊寇!江華的眼睛瞬間就是一亮。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其中的信息量,卻不是一般的少。
也讓江華知道了,這個世界,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孤獨?
“吳國?”江華輕聲念叨了好幾遍,眼中的熾熱越來越盛。
“陶老丈說是為了躲避吳國賊寇的入侵,那么,不知道陶老丈,是哪國人?”電光火石之間,江華的心中已經(jīng)是千回百轉(zhuǎn),在消化了這個世界還有著另一個文明國家的消息之后,江華開始抓著陶然剛才話語中另一點繼續(xù)詢問。
在聽到江華提出的這個問題之后,很顯然的,陶然的臉上猶豫之色一閃而過,似是不太想要回答。但是,面對著江華平靜的目光,猶豫了半天之后,最終還是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我等,是越國人?!?p> 陶然臉上的不情愿沒有逃過江華的眼睛,對于他為什么不情愿承認(rèn)自己是越國人,江華心中也是十分的疑惑。
但是,雖然并不太清楚個中的原因,但基本的眼力見江華還是不缺的。
于是,在接下來的對話中,江華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只是簡單的問了問,就是將話題轉(zhuǎn)向了越國的地理位置,以及吳越之間的仇怨往事。
遺憾的是,陶然雖說是在這群人中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但是,終究不過小民一個罷了,他所知道的,也是有限。
沒過多久,江華便是很輕易的將陶然對于吳越所知的一切了解的差不多了。
這是一個和穿越前所處世界類似的一方天地,名為神州大陸。在這片神州浩土之上,名義上,大周皇朝統(tǒng)治四方,普天之下,四海之內(nèi),莫不是大周皇朝的疆域。
但是,實際上,在立國五百年以后,隨著社會矛盾的加劇,以及皇室內(nèi)部之間的相互傾軋。如今的大周帝國,早已非昔日那個睥睨天下的強大國家了。
身處內(nèi)憂外患之下的大周帝國,盡管還是有著數(shù)位死忠于大周的名臣干吏在努力的修補這間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的大廈。
但是,畢竟是積重難返?,F(xiàn)在的大周帝國,雖然名義上還是神州的統(tǒng)治者,但也不過是勉強維護(hù)著最后的一絲體面不失罷了。
而即便是這種勉強維護(hù)起來的體面,在隨著第十三任皇帝周靜帝的離奇死亡之后,也是被悍然進(jìn)軍帝都的齊國撕的粉碎。
現(xiàn)在的大周帝國,已經(jīng)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浩大的疆域被分裂成一個又一個獨立的王國,若非王國之間相互顧忌,甚至,就連大周帝國的名號,也早就沒了。
在了解了到自己所處的時代竟然是這樣一個時代的時候,江華又是驚喜又是害怕。
驚喜的,是作為一名成長在和諧社會里,長這么大都沒怎么見過血的普通大學(xué)生,江華曾不止一次的向往過“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的鐵血生活,而現(xiàn)在,托系統(tǒng)的福,自己竟然是有機會可以感受戰(zhàn)場上的金戈鐵馬,甚至,還有可能以一個特定的身份去參加這場涿鹿天下的盛會,這讓江華如何不興奮?
而另一方面,卻是出于對自己的不自信,這一點,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江華自己還不清楚嗎?雖說在上大學(xué)期間也曾讀過不少的政論文章,兵書要領(lǐng)之類的典籍也看了不少,但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對于這些經(jīng)典,記住的有多少,理解的又有多少,能夠用出來又有多少,江華心知肚明。
“走一步看一步吧!”輕出了一口氣,江華不再糾結(jié),而是自我安慰道:“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在這個小島上生存下去,這才是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p> 將腦海中的雜念甩出去,江華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了另一個問題:系統(tǒng)的獎勵發(fā)放。
通過先后與百里仲永以及陶然的談話,江華對于系統(tǒng)的獎勵發(fā)放,也是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測。
系統(tǒng)并不能無緣無故造出來一群人,讓他們憑空出現(xiàn),而是必須通過一定的方式讓他們合理的出現(xiàn),百里仲永如此,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雖然他們的出身背景及經(jīng)歷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但是,這一切,在系統(tǒng)面前,卻都不是事兒。
該讓你出現(xiàn)的時候,你就得出現(xiàn),不管你在哪兒,不管你在做什么,雖然,有時候可能會慢一點兒。
感嘆了一番系統(tǒng)的強大之后,順便打發(fā)陶然去木屋休息之后。
江華打起精神,開始思索著如何才能夠?qū)F(xiàn)階段自己手中的這些資源最大化的利用。
“主公,我們的食物不夠了。”而就在這時,百里仲永卻是忽的湊了上來,一臉凝重的對著江華低聲言道。
“恩?這么快,我們昨天不是收集了很多嗎?”江華下意識的就是驚訝的叫了出來。
話一出口,不等百里仲永回答,江華也是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雖然昨天在百里仲永的幫忙下,他們確實是收集了很多的食物,但是,這僅僅是以兩個人的標(biāo)準(zhǔn)而言的,但是現(xiàn)在,同樣的食物,供養(yǎng)的卻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了,而是二十二個人,十一倍的差距,以江華和百里仲永收集的那點食物來看,確實是無法供養(yǎng)的起這么多的人。
而且,說來也是好笑,系統(tǒng)在發(fā)放獎勵的時候,說的是難民們在經(jīng)歷海難之后希望加入江華的村莊。
然而,放眼望去,除了那一間小木屋之外,卻是根本沒有其他的建筑物,村莊之說,真的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
不得不說,雖然系統(tǒng)有的時候確實是很強大,但是,個別時候,它的bug卻也是很明顯。
在了解到儲備的食物并不足以供應(yīng)眾人之后,江華一邊在心中暗叫失策,一邊緊張的看著眾人的表現(xiàn),生怕他們會因為這個原因而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雖然食物的儲備并不充足,但是,眼前的眾人卻是沒有一點兒躁動的跡象,而是在平分了不多的食物之后,各自躲在一個角落休息。
“陶老丈?!苯A心知雖然現(xiàn)在他們并沒有什么躁動的跡象,但是,長久下去的話,恐怕就未必如現(xiàn)在這般安寧了。所以,心中一陣計較之后,連忙就是將陶然招呼了過來。
“大人何事?”陶然滿臉疑惑的走了過來。
“是這樣的?!苯A試探著開口道:“因為之前沒有預(yù)料到會有這么多的人到來,所以,我們準(zhǔn)備的食物和住所其實并不多,因此……”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們?nèi)プ龅膯??”話說到了這里,人老成精的陶然自然一下子就是明白江華想要表達(dá)什么意思,也不推脫,直接開口道。
“想要拜托老丈組織一下人,讓他們能夠隨我們一起去收集食物,如何?”看到陶然如此上道,江華也不在遮掩,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褪情_口道。
“理當(dāng)如此?!碧杖荒樕蠜]有一點兒不滿,點了點頭,向江華告了聲罪之后,便是回身走進(jìn)人群,點了幾個看起來狀態(tài)還是不錯的人,帶著他們又重新回到了江華身邊。
“大人!”陶然拱手施禮,一指身后的幾人?!坝泻畏愿?,但請差遣。”
“好。”江華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么,抬手示意著百里仲永先帶著眼前的這幾個人去采集食物。
至于他自己,也并沒有閑著,在等了片刻,待到剩下的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就是指揮著另一部分人開始砍伐周圍的樹木,以木屋為中心開始搭建臨時住所。
說實話,在指揮這群人干活之前,江華曾一度以為這群人對自己的指揮會有所不滿。
畢竟,作為一個他們根本都不怎么認(rèn)識的人,在他們剛剛經(jīng)歷完海難,還正在疲乏的時候,卻指揮著他們來來回回的干這干那,雖說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能夠讓他們有一個棲身之地。
但是,江華自忖若是把自己放在對方的位置上,肯定也是會有所不滿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對于江華的指揮,眼前的這群人竟似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般,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一個個干的熱火朝天,這讓江華在心中大叫萬幸的同時,也是不免為自己的覺悟之低而慚愧萬分。
就這樣,在江華的指揮之下,眾人很快的便是完成了第一間木屋的搭建,而隨著第五間屋子被眾人搭建起來,百里仲永帶著出去收集食物的眾人也是終于回來了。
除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果子野菜之外,在百里仲永的手上,竟然還提著兩只類似于野雞的動物!
一看到這里,江華的眼睛瞬間就是亮了起來。
蒼天在上,這兩日以來,一直以來無肉不歡的江華,可真的是要把嘴巴都淡出鳥來了,現(xiàn)在連做夢都是曾經(jīng)大魚大肉的場面。
而現(xiàn)在,隨著百里仲永提回來的這兩只類似野雞一樣的生物,已經(jīng)許久沒有食肉的江華,今日,卻是終于可以沾一點葷腥了。
眼放綠光的盯著那兩只類似于野雞一樣的生物,江華那一副仿若餓狼般的模樣,幾乎讓人以為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將之撕碎似得。
好在,肉食的誘惑雖然大,但江華還保有著幾分理智,知道此刻不同于往日,而且,無論古今,吃獨食的行為一直都是受人唾棄的。
因此,無論是從那個方面考慮,江華都不可能將眼前的這些東西獨占。
所以,在百里仲永將燒雞烤出來之后,江華也是強忍著那致命的誘惑,將之分成數(shù)份,給每個人都分了一部分之后,狼吞虎咽的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三兩口吞咽了下去。
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江華強迫自己不去看其他人吃肉的模樣。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食物之后,匆匆收拾了一番的江華,忍不住涌上來的困意。
簡單的和百里仲永打了聲招呼之后,便是走進(jìn)了木屋,在給鄭奎換了藥和喂了食物之后,確定了鄭奎的情況正在好轉(zhuǎn)。
接著,終是難以忍受困倦的侵襲,在找了個角落躺下之后就是沉沉睡去。
而在外面的眾人,在吃飽喝足之后,也是同江華一般,難敵涌上來的困意,隨便找了個房間悶頭就睡。
只有百里仲永,哪怕是在一連數(shù)天都沒有遇到危險的前提之下,也還是沒有放松警惕,在仔細(xì)的檢查了一遍周圍的環(huán)境,確認(rèn)了周圍并沒有什么危險之后,接著便是圍著火堆開始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