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去看,但見裂谷入口處,一輛摩托車凌空飛起,儼然有飛渡塞恩河的豪邁??上?,看這架勢是駕駛員沒注意到入口的陡坡,超過二十米的落差絕對不會令摩托車安然無恙地落地。
“快,救人!”龔行慎說著話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出現時就到了入口附近。
弗洛伊德二話沒說,也在眨眼之后出現在龔行慎的身邊。
莉莎嘟噥了一聲:“真麻煩。”真氣化影為白色大蟒,飛快地沖向谷口,速度顯然比前兩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但也絕對在常人速度的三倍以上。
真氣御物,是不現實的。硬接摩托,一定會被撞斷骨頭。
“又是你這個冒失鬼。”
弗洛伊德的神念已經窺視到騎手的身份,嘴里帶著埋怨,手中已將真氣聚到一處。霎時,真氣化影為三張淡紫色的大網,依次飛向開始下墜的摩托車。
摩托車連續(xù)撞破三張真氣大網,墜落的勢頭減緩了不少。經過呼吸吐納,龔行慎的氣息從瞬息千里帶來的脫力中調整過來。他又提起一口氣,原地縱躍而起,托住摩托車的車身,卸去了些摩托車下墜的勢頭后,又將摩托車朝著迎面趕來的莉莎平推而出。
從沖向谷口再到摩托車被推出,只過了數秒的時光。Erin孫、青皮、桑尼等一眾尚未親眼目睹過頂級強者出手的井底之蛙,都驚訝得張大嘴巴,桑尼差點叫出好來。
然而,就在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事態(tài)陡生變故。
莉莎剛化影出真氣大網,身穿鉚釘皮衣的騎手卻叫囂道:“滾開!老子讓你們救了嗎?”
一聽這話,莉莎氣就不打一處來。她自幼混跡江湖,可算不上良善的小女生。真氣大網驀地重新凝成大蟒的模樣,直接將摩托車轟了個粉碎。全然沒有防備的騎手,也被沖擊掀上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騎手剛一落地就一骨碌爬起來,顯然沖擊并未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一把摘掉頭盔,露出那張滿是紋身的臉和刺猬狀的發(fā)型,不是姜無患又是誰。
“你找死!”他哪里吃得了這個虧,手中銀光閃動,一條甩棍就出現在手里,也不管憐香惜玉、以大欺小,二話不說就抽向莉莎。
莉莎冷冷一笑,向后躍出丈許,纖手一招,白色大蟒直撲姜無患。這白色大莽可要比葛二的真氣炸彈靈活得多,姜無患雖然一眼就看出對方棘手,但夷然不懼,和大蟒硬碰硬,甩棍直接砸在莽頭。
大蟒如活物一般,吐著血紅的蛇信,扭動蛇頭,將甩棍頂飛了出去,緊接著撞在姜無患懷里,直把姜無患撞得倒退了數步。大蟒的攻擊好像可以無視護體真氣,直接撞擊在姜無患的胸口,幾乎要把他胸骨撞得裂開。
姜無患揉了揉胸口,瞥了一眼被蛇頭撞彎的甩棍說:“原本我不想動用真氣化影的?!闭f話間,一條猩紅的真氣柱從他背后筆直地冒了出來。直到真氣在他的頭頂聚結成一個傘蓋,弗洛伊德喝止了他,只不過是從精神層面。
“混蛋!從我腦袋里出去,莎拉!”他捂著腦袋,背后的真氣因痛苦而消散。
弗洛伊德說:“用普通方式可阻止不了你,表哥。”
“表哥?”莉莎實在無法想象這個暴躁的飛車黨是溫文爾雅的弗洛伊德的表哥。
龔行慎走近姜無患,伸出右手說:“初次見面,謝謝你幫我找來藥材?!?p> 剛脫離精神攻擊的姜無患,耳畔還在嗡嗡作響。他晃晃腦袋,斜眼瞟了下龔行慎的右手,說:“凡是和武盟作對的事,我都樂意去做。不過,你很讓我質疑我那個素未謀面的表姐的眼光。”
龔行慎訕訕收回手,哈哈笑著說:“有時我也這么想?!?p> 方才負責指導泊車的本地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指著一地狼藉的摩托車碎片說:“這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們,這里不允許任何暴力行為,你們要立刻離開這里!”
“是這樣的,我們?yōu)榱俗柚管嚉送龅膽K劇......”
弗洛伊德試圖和暴躁的本地人解釋,但是這位本地人根本沒有要聽的意思,變本加厲地咆哮:“你該知道違反托托米亞的規(guī)矩會有什么后果!原住民的土地不容侵犯!”
龔行慎說:“聽我說,我們是來闖天宮的——”
刺耳的剎車聲,驀地響徹山谷,隨之而來的是山谷入口處一米高的煙塵。
滾滾煙塵中,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像是沖出獸欄的公牛,狂飆著,沖下陡峭的山坡。
“你說你們攔下摩托車對吧?既然如此,攔下它,我不再追究你們剛才動手的事情。”看著行將撞來的越野車,本地人跳著逃到了路旁。
“哼!那群弱雞居然追上來了?!苯獰o患捏著拳頭走到了道路中間。
弗洛伊德無奈地搖頭,站到了他旁邊,雙手正編織著真氣大網。莉莎抱怨了一句:“又要被蕩一身塵土了。”走到了前列。
龔行慎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說:“不要小看了江山石。”
六張真氣大網擋在山谷入口,一道人影打開車門,將手杖釘在地上,在硬實的泥土地上犁出一道不斷延長的窄溝,連帶著越野車都偏斜向了他這邊。
顯然,輔助剎車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使得六張真氣大網中只有一張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見汽車穩(wěn)穩(wěn)停在谷口,本地人跳出來,頤指氣使地指著越野車喊道:“會不會開車???著急送葬死別的地方去!”他又指著被犁出的溝說:“還有,我們的路,你們要賠償!”
司機方鏡心放下車窗指責道:“這么危險的路口居然連警示標語都沒有,是怎么管理的!”
“嘿!你還有理了,這里不歡迎你們,快滾!”
“請不要這樣,先生?!碑嫎莾簭能嚿舷聛碚f,“我們?yōu)榱伺笥讯鴣恚瑢δ斐傻膿p失我們會盡力賠償,但請您不要趕我們離開?!?p> 動聽的嗓音讓本地人安靜了下來,清純的外表令他變得拘謹、羞赧進而激動得顫抖。
“天......老天......你是畫樓兒,天吶!您的音樂是我們慶典時最愛的壓軸曲目!”
“您認識我,那真是太好了。您可不可以原諒我們的過失?”畫樓兒微微鞠躬說。
“不,不,完全不需要道歉。我去請長老,您的到來令托托米亞蓬蓽生輝!”說完,本地人瘋了似的跑向洞窟中央的居民區(qū)。
“弟妹,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饼徯猩魑⑿χ鴮Ξ嫎莾赫f。
“龔先生,再次見到你真的很高興!”畫樓兒開心地小步跑向龔行慎。
龔行慎理所當然地張開懷抱,準備和久別重逢的友人來個大大的擁抱。但是江山石冰冷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雖然他已經失去了眼睛,但知氣給予的危機感是真實存在的。
出于求生欲,龔行慎悻悻然放下雙臂。畫樓兒挽住他的手腕,親切地說:“山石聽說你在這里,我們就一刻不停地趕來了?!?p> 江山石拄著手杖,走了過來。他不能視物、不能說話,甚至面無表情地站到了龔行慎面前。
“謝謝你來了。”
對方微微點頭,畫樓兒微笑著替江山石翻譯:“他想說的是,我來了。他就是這樣緘默的人,請別見怪?!?p> “當然不會,正巧到飯點了,咱們可以邊吃邊說。我能冒昧問一句,你們有現金嗎?”
“不止現金,支票、金條、珠寶、名表、有價證券,還有能夠變現的奢侈品,我們都有帶著?!狈界R心將汽車停在泊位后說。
“嘻嘻,鏡心姐辦事向來周道?!碑嫎莾悍Q贊道。
“那是因為龔行慎實在是不靠譜,我不得不為了我們的大明星考慮周全?!狈界R心嫌棄地看著龔行慎。
“天吶!真的是畫樓兒!”Erin孫激動地跑了過來,想要去和她握手,卻因為害羞,望而卻步。
畫樓兒顯然有著極好的記憶力,她立即認出了這名不見經傳的生命過客。她主動拉住Erin孫的手說:“原來是OBS的孫記者,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p> 一年前的盂蘭市記者見面會上,Erin孫作為OBS的實習記者,曾提出過一個極其愚蠢、尷尬的問題。沒想到畫樓兒居然記得她這個無名小卒,Erin孫表現出了受寵若驚:“你居然記得我,我還以為......”
“光明得之不易,我愿意記住每一個我看到的人?!碑嫎莾赫f。
不等Erin孫和名人深入交流,柳別葉、青皮、桑尼等人也都圍了上來,有的討要簽名,有的激動得語無倫次。畫樓兒也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并在龔行慎的介紹下認識了彼此。
之后,本地人帶領的粉絲團隊簇擁著,趕了過來,使得畫樓兒不得不現場清唱一首歌謠。盡管她更擅長樂器演奏,但天生麗質的她只需輕吟淺唱就勝卻人間無數了。
Erin孫趁機和江山石打招呼:“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師兄?”
江山石用方鏡心遞來的書寫板寫道:“不?!?p> 簡單明了的回答,叫Erin孫一時蒙了。但見江山石又寫道:“我會幫你,像龔幫我?!?p> Erin孫很想知道江山石和龔行慎的故事,但顯然還不是時候。
長老圖魯姆·托托說:“尊貴的客人畫樓兒小姐,以及不速之客們,午餐準備好了,希望你們享用之后去做你們該做的事。當然,畫樓兒小姐您不應該涉險,如果您愿意,我們會在今夜準備最盛大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