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大家昨天晚上都睡得挺晚的,今天一進辯論社就聽見了哈欠連天的聲音。
打哈欠是會傳染的,我也不自覺的仰頭打了一個哈欠。
“一靈~”門外傳來一聲叫喊。
雖然沒見到人,但我聽得出來那是孟蝶的聲音。
果然,幾秒鐘后她便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拿著手機沖到我身邊,拉著我的胳膊,一臉興奮的說:“一靈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人?!?p>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有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你說什么呢?”
孟蝶抬起頭,兩只眼睛看著我欻欻的放光,而后一臉崇拜的拿起手機給我看:“你看我昨天晚上把你的視頻傳到網(wǎng)上去了,你火了!你火了你知道嗎!”
她激動的雙手在亂晃,根本就看不清手機上的東西,我抓住她的胳膊穩(wěn)住她,這才看清楚,確實是我唱歌的視頻,點贊數(shù)居然高達12萬多。
“我跟你說啊一靈,現(xiàn)在很多網(wǎng)紅隨便接幾個代言就可以賺好多錢的,你是從我這里火出去的,所以我宣布,我現(xiàn)在正式成為你的經紀人,所有的合作都必須經過我把關?!彼湴恋呐闹约旱男馗埕耵駳獍喊?。
“你想多了吧,只是這個視頻火了而已又不是我火了,現(xiàn)在是大白天,不適合做夢啊?!蔽矣檬执亮舜了念~頭,教訓道。
“沒關系啊,以后每逢你唱歌我就錄視頻,慢慢的不就成了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搖了搖頭,看來這家伙已經魔怔了,現(xiàn)在不適合與她爭論,過兩天這個風頭過去了,她自會冷靜下來。
“夏一靈,外面有人找你?!睆耐饷鎰傔M門的一個女同學豎著大拇指指向門外,向我傳達道。
“誰啊?”我雖然已經站起身準備出去了,但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好像是戲曲社的人?!?p> 戲曲社?好奇怪呀,戲曲社里沒有我認識的人啊,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來找我呢?
我?guī)е苫笞叱隽宿q論社,看到不遠處的走廊里,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等人,看到我的時候同時朝我揮了揮胳膊。
我慢步走過去,先是禮貌的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他們也禮貌的回禮。
“我并不認識你們,請問你們找我有事嗎?”我細瞇著眼,滿臉盡是疑惑。
那男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付之一笑,和顏悅色道:“是這樣的,我們在網(wǎng)上看到了你唱蘇幕遮的視頻,覺得你唱的很不錯,所以想來拜訪一下。”
聽到他如此夸贊,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摸了摸后脖頸,笑著說:“其實唱的沒有多好,說‘拜訪’二字真是抬舉了?!?p> “你之前學過唱戲嗎?”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女生出聲了。
“我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的訓練,只是小的時候我媽媽喜歡聽戲,我也就跟著模仿幾句。”
“能模仿到這個境界,那你還真是有天分?!蹦猩俅慰滟澋?。
“是啊,這有天分的人做起事情來果然是事半功倍?!蹦桥颤c頭附和。
“沒有沒有,沒你們說的那么玄乎?!?p> “一靈學妹,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戲曲社嗎?我們這邊可以給你提供專業(yè)的培訓,你這么有天分,肯定一學就會?!?p> 寒暄了半天,那個男生終于說出了此行來找我的目的。
我是真心想學辯論方面的事情才加入辯論社的,戲曲我覺得沒必要花費專門的時間去學,畢竟我也不打算以后成為名角。
我裝作思索的模樣沉默了片刻,之后一臉惋惜的對他們說道:“學長學姐,我知道戲曲社很好,里面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前輩們,而且還經常代表學校出去表演,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適合留在辯論社,唱戲只是我的愛好,我不想把愛好當做一定要做好的事情去做,隨心一點,自由自在一些就好。”
“學妹,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你這么好的天賦和嗓音條件,留在辯論社那不是太屈才了嗎?!蹦悄猩碱^緊鎖,語氣加快,著急的對我說道。
“不好意思啊學長,我知道你們也是為我好,我真的心領了?!蔽覜]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接著我剛才的話繼續(xù)往下說。
那女生輕輕用胳膊肘杵了旁邊的男生一下,示意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而后那女生笑著,善解人意的語調對我說:“沒關系的,人各有志嘛,只是以后如果你改變主意了,記得一定要來戲曲社找我們,我們戲曲社隨時都歡迎你?!?p> “一定?!蔽尹c頭堅定的說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迸⑿χ赃叺哪猩x開了。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還在對視著討論著什么,直到他們拐進另一條走廊,我才回辯論社。
也不知道剛才有沒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我佯裝淡定的回到原來的座位,孟蝶轉頭看向我,滿臉的好奇:“戲曲社的找你干什么呀?他們是不是要挖你過去然后包裝你???”
“噓!”我忙把食指擋在唇前,制止她繼續(xù)說話,隨后低下頭,朝她勾了勾食指。
孟蝶見我如此緊張小心,杏眸轉向旁邊,見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才低下頭向我靠過來。
“別聲張,我不會離開辯論社的?!蔽矣弥挥形覀儍蓚€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為什么不答應???”她疑惑。
我直起身子,雙手環(huán)胸,緩緩說道:“我覺得在辯論社里能學到東西,戲曲唱歌那方面的,有什么門道自己還聽不出來嗎,哪還用得著專門花心思去學呀。”
“果然大師手筆?!泵系Q起大拇指,對我贊嘆道。
我看著她夸張的樣子,忍俊不禁。
因為今天是周五,所以下午沒有課,我中午從餐廳吃完飯后就一直在辯論社里整理資料,也不知道是今天上午戲曲社過來找我的消息是不是已經傳到高層的耳朵里面去了,一直都沒給我們做培訓的馬貝卡卻把我單獨拎出來,給我一個題目,讓我寫一辯詞。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寫完遞交給馬貝卡,馬貝卡不滿意退回,我重新修改后再遞交上去,她不滿意再退回重寫,如此反復,我寫辯詞都寫到懷疑人生了,她還是不滿意。
雙眼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眼睛微微有些酸痛,我輕輕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眼眶微濕,眼睛才舒服一點。
一直低頭看電腦,頸椎也有些受累,我張開雙臂痛痛快快的伸了個懶腰,驚動了旁邊的馬貝卡。
她抬起正在鍵盤上急速跳躍的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后,緩緩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今天是周五,你早點回去吧?!?p> 我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是傍晚接近六點鐘了,平時這個時候,正是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
“學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蔽乙贿吺帐皶?,一邊與她說道。
“回去了多上網(wǎng)上多看看辯論的辯詞應該怎么寫,別怪我對你要求嚴格,上了場上,你必須在簡短的言語之間牢牢把控住話題的重心,不要說了一大通大家卻都不知所云?!瘪R貝卡也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背包,嘴上卻還一直不停的教育我。
“好的,我回去一定多看多練多寫。”我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但其實內心并沒有對這句話抱有太大的信息,就像中學的時候周五放學之前不僅把已經布置作業(yè)的書本都帶了回去,還把沒有布置作業(yè)的書本也帶了回去,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還會有心思去復習,卻不知周末結束的時候自己都在狼狽的補作業(yè)。
“學姐,周一見?!蔽沂帐昂昧?,站起身背上雙肩包,向馬貝卡告別。
她低低應了一聲,繼續(xù)埋頭于收拾自己的包,我獨自走出了辯論社。
外面天色已近黃昏,太陽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圓球,周身紅的那樣迷人,向下蔓延,浸染了整個天空。
太陽的余暉灑落大地,給寂靜的校園鑲上了漂亮的金邊,我沐浴在夕陽之下慢步穿過校園的甬道,看著周邊的花草樹木,頓時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的學生們,不由得皺了皺眉,最不喜歡去人擠人的地方了,我看著她們不安分的跳腳張望著什么,心下也滿是好奇。
今天是周五,按理說下午大家好像都沒什么課,就算現(xiàn)在是吃完飯的點,但是住校生那么多,為什么會傾巢而出呢?
帶著心中的疑惑,款步姍姍的走了上去。
“同學,讓一下,謝謝?!蔽易哌M人群,朝擋在前面的同學小聲說道。
“同學,借過借過?!?p> 在不知道說了幾次借過之后,我終于走出了這人山人海,但是當我發(fā)現(xiàn)她們圍觀的是什么的時候,我徹頭徹尾的呆滯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被人群包圍著拍照的,錄視頻的,正是我之前日思夜想的李君燁,那個被我弄到醫(yī)院的家伙,那個把我掃地出門的家伙。
他身著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衫,襯衫的袖子不修邊幅的卷了上去,露出了他那堅實的手臂,襯衫的下擺被整整齊齊的塞進了黑色的西褲中,腳上穿著一雙白底黑字的休閑鞋,臉上帶著一副黑色墨鏡,欣長挺拔的身體此時正倚靠在騷紅色跑車的車窗外。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也愣怔了一下,而后伸手取下臉上的墨鏡,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著我,深邃而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