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預(yù)言?”
涂靈兒一臉懷疑,“太扯了,那個預(yù)言出自哪里?”
韓隊長伸出手往上一指,說:“就出自你頭上?!?p> “山河社稷圖?”涂靈兒眉頭微蹙。
“沒錯,正是有人從山河社稷圖中,看到過這個預(yù)言并記載流傳了下來!”韓隊長說。
“我不信!”
馬小川突然一拍桌子。
見到眾人的目光朝他這邊掃過來后,氣勢瞬間又減弱了一半。
他小聲地說:“我……我們自己就是妖怪耶,還怕這種神神叨叨的預(yù)言?再說了,預(yù)言里說的是有鱗巨獸,可沒說就是黑化麒麟……”
“副校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p> 韓隊長轉(zhuǎn)過頭對著莊曉夢,振振有詞地說:“在進一步?jīng)Q議作出前,我建議先對這名新人實行監(jiān)禁處置?!?p> “臥槽,監(jiān)禁是什么鬼?”牧云開始慌了,“我大老遠跑到這是來上學的,不是來蹲監(jiān)獄的啊!”
“那至少也得禁足!”韓隊長又說。
“禁什么禁啊,憑什么要聽你的!”涂靈兒叉腰,眼兒睥睨。
“就憑我有義務(wù)保證這里師生的安……”
“……夠了。”
莊曉夢打斷了韓隊長,“你先別激動,這里是學城,不是軍營?!?p> “抱歉,我反應(yīng)過激了?!表n隊長微微欠身。
“這并不是什么所謂的黑化,這其實是……黑麒麟?!鼻f曉夢說。
“黑麒麟?”
眾人皆是一臉懵逼。
這難道有什么區(qū)別嗎?
莊曉夢開始緩緩地解釋道:
“鱗介尊神龍,走獸宗麒麟。
“古人認為,麒麟出沒處,必有祥瑞。
“麒麟為招財納福,鎮(zhèn)宅避邪之神獸。
“也用來比喻文武雙全、德才兼?zhèn)涞娜恕?p> “例如圣人孔子,便與麒麟有不解之緣。
“而麒麟本五色,
“分別為紅、白、藍、黃、青,
“但久制出異類,出現(xiàn)了黑麒麟,
“黑麒麟遍體染墨,象征著武力和權(quán)勢?!?p> 最后,她如此總結(jié)了一句:“也就是說,我們在鏡子中所見的,是一種珍稀無比的、象征權(quán)與力的神獸!”
牧云聽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他見副校長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是要對自己進行什么批判發(fā)落。
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上來就是對自己一頓猛夸。
什么珍惜無比、權(quán)與力的神獸……
這種帝王級別的夸贊辭藻,簡直是讓他受寵若驚。
就連韓隊長,此刻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輕咳一聲,再次試探地問:“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種祥瑞之獸,怎么可能會毀滅世界呢?預(yù)言嘛,本來就是一種坑蒙騙人的東西?!备毙iL說。
“可……那個預(yù)言不就是您預(yù)見的嗎?”
韓隊長一臉蛋疼。
你這不是在打自己臉嗎?
“閉嘴?!?p> 莊曉夢冷冷地瞥了韓隊長一眼。
后者立馬就不敢說話了。
“你過來?!?p> 莊曉夢朝牧云勾了勾手指,牧云朝著對方走了幾步。
“你只能在山河社稷圖中看到普通卷,是因為你看的方式不對。現(xiàn)在,我要教你另外一種看圖的方法?!?p> 接下來,莊曉夢便開始當著眾人的面,講解起了另一種觀看山河社稷圖的方法。
莊曉夢說:“首先,山河社稷圖,不是二維的,它并不只由點線組成,而是一幅多維畫?!?p> 說完,她便抬起了頭,望著山河社稷圖開始出神。
多維圖?
牧云皺了皺眉。
他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見過一些三維圖。
所謂的三維圖,是利用人眼立體視覺現(xiàn)象制作的繪畫作品。
觀看這些圖的時候,必須要將雙眼放松,讓其處于一種“似看非看”的狀態(tài),然后原本是平面的圖案,就會慢慢變成一幅立體感很強的影像。
此刻,莊曉夢眉頭微蹙,眼神迷離,似乎是在專心致志地盯著山河社稷圖,又像是在單純地對著天花板發(fā)呆。
這正是看多維圖的正確姿勢!
牧云瞬間懂了。
于是,他也抬起頭來。
開始學著副校長的樣子,凝神觀看。
周圍的吃瓜群眾,一直都在緊張地觀察著局勢,然而此刻見到兩人都在望著天花板發(fā)呆,紛紛有些不明所以。
但又生怕打擾了兩人的節(jié)奏,只能保持小心翼翼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將近十分鐘過去了,牧云仍然在努力地盯著山河社稷圖,然而還是沒有看出什么變化。
馬小川忍不住了,壓低聲音跟身邊的涂靈兒念叨了一句:“他們兩個……這是在互相斗雞眼嗎?”
涂靈兒先是一愣,隨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終于,就在牧云嘗試了幾十種不同的斗雞眼方式后,視角中的山河社稷圖開始有了變化。
畫卷中的瓊樓玉宇消失了,所有的水墨線條,重新開始消散、融合,逐漸形成了一幅全新的畫卷。
紅和黃兩種顏色,逐漸占據(jù)了整個畫面。
一種上升,燃燒了天空;一種下沉,干涸了大地。
九重天外,無數(shù)火紅的帶翼惡魔沖天而降;九幽之下,有厲鬼地獄,那里餓殍遍地,血紅色的火蓮在巖漿上跳躍翻滾。
整幅畫卷都活過來了,猛鬼與惡魔在火海中廝殺,它們彼此之間用尖牙利爪在撕咬,以奇模怪樣的兵器在搏斗。
漫卷都是滔天的殺意,隱隱間還能聽到無盡的慘嚎和哀鳴,在耳邊回蕩。
眼前的這副畫面是如此的真實,牧云就感覺自己仿佛就置身其中一樣。
他驚駭不已,頓時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山河社稷圖的畫面消散,又重新恢復(fù)成了那幅平靜的花鳥卷。
盡管如此,牧云仍是驚魂未定,在那兒不停地大口喘粗氣。
“剛才那個……真的只是圖畫而已嗎?”
牧云忍不住問道,“那感覺也太真實了吧,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進到了畫的里面!”
“沒事沒事,第一次看山河社稷圖,都是這樣的?!瘪R小川拍了拍牧云的后背。
“那么,告訴我?!?p> 莊曉夢用不溫不淡的語調(diào)發(fā)問,“你在畫卷中,看到了什么?”
牧云深呼吸了一下,粗略地描述了一遍方才自己看到的畫面。
接下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場景,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即便是同為S級的涂靈兒和亞歷山大,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們在畫卷中看到的內(nèi)容也是相當豐富,但論起詭異的程度,卻是遠遠及不上牧云所見。
再結(jié)合牧云的黑麒麟身份,眾人很難不將他看到的這幅畫面,與那滅世的預(yù)言聯(lián)想在一起。
這末世一般的畫卷,到底預(yù)示了什么?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莊曉夢。
后者一直都在沉默著,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無瀾,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半晌后,副校長緩緩地開口,卻只說了一句:“巖漿,火屬性。”
接著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眾老師&韓隊長:???
年輕教授怔怔地問了一句:“……這?就這么完了?”
他們就是因為搞不定,才讓副校長過來的。
結(jié)果眼下這爛攤子還沒收拾到一半,她就當撒手掌柜走人了?
老教授長嘆一聲,說:“也罷,那就這樣記錄吧:牧云,S級,黑麒麟,火屬性?!?p> 隨即他把頭轉(zhuǎn)向韓隊長:“韓隊長你看這樣,有沒有什么問題?”
韓隊長一臉懵逼,肯定有問題??!
很明顯,剛剛那幅畫卷里的重點,根本就不是巖漿好吧??!
然而,韓隊長糾結(jié)片刻后,還是選擇了搖頭:“我沒意見?!?p> 畢竟連副校長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是冷冷地盯著牧云。
牧云不由得心想,這個人怎么一上來就跟我有仇似的,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等到教工們都散去了之后,牧云壓低聲音問馬小川:“你說為什么,韓隊長好像看我很不爽的樣子?”
“誰知道呢,難道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馬小川慫了聳肩。
他一臉不以為意地說:“說不定,只是因為你長得很像他的某個情敵,所以才躺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