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宮門四掩,無有人煙。
崇恩急急將鳳錚帶回了鳳棲宮,抬手除去禁制,將他安放在了床上,看著虛弱無力的鳳錚,神色晦暗不明。
藥神聞訊后至,帶著一大個藥箱,還是覺得無甚用處。
“鳳錚如何?”崇恩盯著床上的人,焦急的問道。
藥神才松開鳳錚的脈搏,擺頭嘆道,“命是還在,不過鳳錚上神元神有損,修為少了大半,就是醒過來了,也要將養(yǎng)數(shù)年?!?p> “能活著就好?!背缍魉撇潘闪艘豢跉?,欣慰的說道。
藥神沉默了片刻,卻突然問道,“青姣上神如何了?”
崇恩聽及青姣,臉色果然嚴(yán)肅了一分,淡漠的說道,“她……沒能救上來?!?p> “鳳錚上神醒來,怕是更加難受?!彼幧衤勓?,不由得悵然道。
“不會的?!背缍鲄s默然說道。
藥神啞然,不知崇恩何意。
崇恩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如今碧虛宮已鎖,這世上便從未有過青姣?!?p> “這……天君的意思是?”藥神遲疑道。
“青姣已經(jīng)不在了,本君自會下令,換掉天界眾仙,封存書籍,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曾有過青姣。”崇恩冷酷的說道,將身為天君的霸氣,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待鳳錚醒來,便只當(dāng)是他歷的一場劫,做了一個夢罷了。”
藥神無奈輕嘆,挎著藥箱,慢慢的踱步走人,“老夫老了,也該退隱了。”
崇恩重重握拳,咬牙切齒,在鳳錚床前候了片刻,仍舊下定決心,一不做二不休,對鳳錚施下了術(shù)。
他要造出一個這世上沒有青姣上神的假象。
崇恩守了一時,見鳳錚無恙,派了親兵守住鳳錚,自己離開了鳳棲宮,去往了天書宮。
天書宮,安靜平淡,甚至沒有任何的響動。
崇恩鄭重的推開了天書宮的大門,四下環(huán)顧,在書架上發(fā)現(xiàn)了天書。
天書安安靜靜的躺在書架上,就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面銅鏡,毫無生氣可言。
“天書?!背缍鞫⒅鴷苌系奶鞎?,嚴(yán)肅的喊道。
毫無回應(yīng)。
崇恩心中有疑,眉頭輕蹙,抬手附上天書查探,卻探不及半分氣息。
“她出事,你也陷入沉睡了?!”崇恩略有疑慮,低聲自言自語。
天書任由崇恩查探,絕不發(fā)出一點聲響來。
“看來,你是沒什么用處了?!背缍鞒谅曊f道,淡定的收回了手,盯著天書,似警告一般,“既然選擇了沉睡,那你就一直睡下去吧。”
說著,崇恩憤聲甩袖,出了天書宮,又站在門口思索了一番,竟抬手在天書宮的宮門上設(shè)了禁令,才沉重的離開。
而崇恩離開之后,沒有急著回太合殿處理正事,反倒故作悠閑的去了酒池林。
酒池林中,師堂正在認(rèn)認(rèn)真真的擦拭人生果,和他們嘀咕今天發(fā)生的大事,心情是極度郁悶。
崇恩到了酒池林,看見那一排人生果,訝異了片刻,不知其來歷,但又想定是青姣留下的,也不理會師堂,抬手竟想毀去。
“喂,你干什么?!”師堂反應(yīng)過來,直接擋在了人生果前面,憤怒的瞪著崇恩。
“區(qū)區(qū)一個酒中仙,也敢在本君面前放肆!”崇恩面色冷漠,厲聲喝道。
師堂竟然沒有被嚇到,反而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挺胸抬頭,“我敬你是天君,我好生與你說道!”
“你不喜歡青姣,你不愿意救她,我區(qū)區(qū)一個小仙,沒有資格找你麻煩,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師堂難得嚴(yán)肅,一本正經(jīng)的宣布道,“但是,這酒池林是我的地盤,這里屬于碧虛宮,不在你九重天的管轄范圍,你,沒有資格,在我的地盤撒野!”
“你的地盤?”崇恩不屑的笑道,“不過是個下仙,你有什么資格,在天界占一份地盤?!”
“我的資格?呵!”師堂絲毫不輸氣勢,叉腰怒目,“就憑我看護的,是三天下的新徒弟,你敢動我酒池林分毫,就別怪以后,得不到三天下的支持!”
崇恩聞言,不由得蹙眉,他就說,三天下的人生果,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心中怒氣更甚了一分。
此次仙魔大戰(zhàn),南竺海仙神境的弟子就不曾參戰(zhàn),態(tài)度顯而易見,若他再少了三天下的支持,坐穩(wěn)這天君的位置,就更加不容易了。
這個青姣,人都走了,還給他留下這么大的絆腳石。
“你要守著三天下的徒弟,本君自不會阻攔你。”崇恩沉聲橫眉,話鋒一轉(zhuǎn),反而狠戾的說道,“但你若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踏入九重天半步,本君決不輕饒你!”
“我不稀罕你的破九重天,現(xiàn)在,你給我滾!”師堂憤聲大喊,叉腰怒目,故作兇狠,惡狠狠的說道。
崇恩還從未見過如此有氣魄的師堂,心中陰沉了一分,面上卻是不屑,憤聲哼了一句,甩袖離去。
待崇恩走遠(yuǎn),師堂張望了片刻,確定他不會折返回來了,才敢放下提著的驚心,癱坐在地上,輕呼不已。
“要不是有你們,我肯定被他弄死了,看在今日救命之恩的份上,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睅熖每粗慌湃松?,喘著虛氣,擺頭感嘆道,“要不是他逼迫,鳳錚就不會跳輪回道,青姣也不會跳誅仙臺了,哼,當(dāng)了天君就是了不起,昔日友情比金堅,卻比不過屁股下的破墊子。”
而崇恩,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罵他,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如何應(yīng)對昔日鳳錚的好友身上了。
太合殿,崇恩立于大殿,平靜的等待著,佑真和長琴等人就陸續(xù)而至了。
作為鳳錚的至交好友,兄弟多年,卻被天君親兵攔在了鳳棲宮外,不論如何都該討個說法,不曾想,天君竟先召見了他們。
“天君何事傳喚我們?”佑真故作平靜的問道。
“如今天界重歸平靜,百廢待興?!背缍鞴首髯藨B(tài)的說道,“本君知道,仙魔一戰(zhàn),你們族中都元氣大傷,所以,本君決定,讓你們回去守護各自的境地,休養(yǎng)生息,以待來日?!?p> “可是,鳳錚……”長琴焦慮的說道。
“放心吧,鳳錚上神在鳳棲宮中,本君自會顧應(yīng)周全?!背缍鞒谅曊f道。
長琴欲想再說什么,卻被佑真偷摸拉住,眼神示意他住口。
佑真恭敬的揖手,面色不改,平靜的說道,“那我們這就回去了?!?p> 崇恩微微點頭,揮手示意,不愿多話。
出了太合殿,長琴才忍不下去,問出了聲來。
“為什么不讓我說話?!”長琴盯著佑真,氣憤道。
佑真隨意的笑道,“很明顯,這是要卸磨殺驢啊?!?p> “為什么呀?!”長琴郁悶之極。
“還能為什么?!”佑真隱晦示意,滿不在乎的說道,“走了,你回你的青丘月谷,我回我的云夢太澤,安生呆著吧?!?p> “那鳳錚怎么辦?”長琴憂慮的繼續(xù)發(fā)問。
“死不了?!庇诱骐S意的說道,云淡風(fēng)輕的走人。
長琴郁悶的跟著佑真離開,卻在路上遇到了雨落,好友相見,不由得再次感嘆。
“雨落,你不是去邊境了嗎?怎么又回來了?”佑真好奇的問道。
“我收到了天君的傳書,要我長年駐守邊境,無事不歸,我這不是回去搬家嘛?!庇曷錈o奈的說道。
“長年駐守,無事不歸?”長琴驚訝不已,趕緊好奇的問道,“天君怎么給你發(fā)這樣的命令?”
“我哪知道啊?!庇曷湟惨荒樸卤疲D(zhuǎn)而疑惑道,“莫不是天界又出了什么亂子?”
“哪有什么亂子,無非是某人覺得某人愛錯了人唄?!庇诱骐[晦的說道,揮手告別,“行了,散了,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