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藏劍于塔
雪蝶宮后山,一個寬廣的院子靜靜的佇立在山澗之上,院中的建筑排列如虎豹。門口的匾額上畫著一個老虎的爪痕,就像是真的有虎上去抓了一把似的。這個院子就是雪蝶宮痕堂的中樞。
秋蕭意回來的時候,別鶴正在他的書房里喝茶。
別鶴看了他一眼,道:“你回來晚了?!?p> 秋蕭意道:“我若回來太早,她會起疑。”
別鶴道:“她不是早就在懷疑了嗎?”
秋蕭意在他的虎皮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來,“你見過她了?”
別鶴道:“見過了,你打算怎么處理?”
秋蕭意道:“人是她挑的,怎么處理不該問她嗎?”
別鶴盯著秋蕭意,“人雖然是她挑的,但卻一直是你在交涉。”
秋蕭意道:“這次不是我,是敖長空?!?p> 別鶴道:“是你讓敖長空去的?”
秋蕭意微微嘆氣,“是她派敖長空去的?!?p> 別鶴冷冷道:“她這是在挑戰(zhàn)三堂的權(quán)威?!?p> 秋蕭意道:“何必動氣呢?你不是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
別鶴道:“她還沒有拿出讓我滿意的解決辦法?!?p> 秋蕭意瞪著別鶴,“雪蝶宮,她才是宮主,你不要搞錯了?!?p> 別鶴道:“她是宮主沒錯,但三堂的決定,就連宮主都不能違逆?!?p> 秋蕭意刻意提高聲音,“別鶴。你代表不了三堂,你最多只能代表刃堂?!?p> 別鶴不為所動,仿佛沒聽到秋蕭意的警告,“你也是三堂之一,如果有一天韓月真的奪了我們的權(quán)力,你會是什么下場?”
秋蕭意道:“無所謂,只要是為雪蝶宮好,怎么都行?!?p> 別鶴深沉的看了秋蕭意一眼,“你做的事真的都是為了雪蝶宮?”
秋蕭意沉下臉,“你指什么?”
別鶴道:“你心里清楚?!?p> 秋蕭意冷冷盯著別鶴,“我不喜歡打啞謎?!?p> 別鶴忽然嘆了口氣,“還是談?wù)務(wù)掳?,你到底打算怎么處理蕭翎??p> 秋蕭意道:“蕭翎留不得,她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雪蝶宮的一些秘密?!?p> 別鶴道:“但她背后有劍樓,所以不能直接找她麻煩。”
秋蕭意道:“冊劍者正在閉關(guān),現(xiàn)在劍樓里武功最高的就是洛竹間。憑我們?nèi)玫膶嵙σ孟滤皇菃栴},所以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p> 別鶴道:“就算劍樓不成問題,那蕭家莊呢?殺死蕭翎無異于和蕭家莊作對,和蕭家莊作對就等于和半個江湖為敵?!笔捈仪f因蕭正緣而得名,也因蕭正緣而獲得了不少的擁護(hù)者。雖然現(xiàn)在蕭正緣已經(jīng)死了,但是蕭家莊的名望并沒有減少。
秋蕭意道:“劍樓的名望不比蕭家莊差,你若連劍樓都不怕,怎么會怕蕭家莊?”
別鶴道:“正因為我怕,所以我才不支持正面解決?!?p> 秋蕭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暗中做點手腳?”
別鶴道:“別說的那么難聽?!?p> 秋蕭意道:“為什么不等宮主做決定呢?”
別鶴道:“等,但我只等三天?!?p> 百丈黃泉。
溫風(fēng)拂過細(xì)柳,柳枝輕輕拍打著屋檐。
柳清歡站在樹蔭下,靜靜的看著葉驚泓背起林飛的佩劍。
葉驚泓道:“劍樓有規(guī)矩,身死劍不得陪葬?!?p> 柳清歡嘆了口氣,“我知道。”
葉驚泓道:“在劍樓,劍就代表人。冊劍者認(rèn)為劍能言語,劍可以記錄人的一生。他的一生已經(jīng)結(jié)束,他的劍也要回歸藏劍塔?!辈貏λ?,顧名思義,就是劍樓用來收藏?zé)o主之劍的塔。
柳清歡道:“劍真的能言語?”
葉驚泓沒有說話,他沒聽到過劍說話,但是他相信冊劍者。
柳清歡道:“也許只是活著的人尚有執(zhí)念吧?!?p> 葉驚泓沉默半響,忽然道:“走吧。”
林蔭小路,鳥鳴陣陣,蟲鳴陣陣。醫(yī)仙子送二人出谷而去。
葉驚泓環(huán)顧滿谷的青翠,他們走了之后,這靜謐的幽谷就只剩下醫(yī)仙子一個人了。這么多年,她都是一個人過的,她難道從不寂寞?
“你不打算養(yǎng)一點什么嗎?這谷這么大,一個人住多少有些寂寞吧?”葉驚泓忽然開口。
醫(yī)仙子似乎嘆了口氣,“算了吧,要銀子的?!?p> 葉驚泓有些不解,“你不是很會賺錢嗎?”
醫(yī)仙子道:“我賺的多,花的卻更多?!?p> 葉驚泓道:“我看不出你花在了什么地方?!?p> 柳清歡忽然道:“不是每一個來這里求醫(yī)的人都像你那么有錢?!?p> 葉驚泓沉默,他沒明白柳清歡的意思。
柳清歡接著道:“醫(yī)者仁心。每一個來這里的人不是患了重癥頑疾,就是瀕死重傷。別的不說,就單說醫(yī)治這些傷病所需要的藥石。換了你是醫(yī)者,你會因病人貧賤就給他用差一等的藥石嗎?”
醫(yī)仙子截斷柳清歡的話,面色嚴(yán)肅,“藥石無貴賤,醫(yī)者治病療傷,只會用最合適的藥石,沒有什么差一等之說?!?p> 柳清歡道:“但往往治療這些傷病,所需要的藥石都是珍稀藥材,沒有銀子如何救人?更何況來這里的人也有不少窮苦人家,難道你會因為他們付不起銀子就不給他們治病療傷嗎?”
醫(yī)仙子道:“當(dāng)然不會,生命不分貴賤,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p> 柳清歡道:“所以,對于那些本就窮苦的病人,你從來不收一分錢?!?p> 醫(yī)仙子道:“但對于那些富的流油的人,我卻不得不多收一點,因為他們用不上那么多銀子?!?p> 葉驚泓道:“所以你是賺富人的錢,為窮人治病?但富人也是無辜的,他們沒理由平白無故支付額外的銀子?!?p> 醫(yī)仙子道:“我有辦法?如果我不多收一點,那些窮人該怎么辦?難道他們就該死?”
葉驚泓沉默,他說不出話來,他只是覺得富人無辜,但窮人又不該死,所以這種事到底該怎么做?葉驚泓嘆了口氣,忽然道:“那你為什么不幫幫醫(yī)仙子?”
柳清歡道:“你別忘了,經(jīng)營丹華樓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我能幫的忙其實非常有限。”
葉驚泓腦子一熱,“那我來,以后百泉銀號所賺的錢抽三成送到這里?!?p> 醫(yī)仙子忽然笑了,“好啊,那我就先謝謝了?!彼贿呅χ贿吥贸鲆粡垖憹M字的紙,道:“畫個押吧。”
葉驚泓一怔,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掉進(jìn)了柳清歡和醫(yī)仙子的圈套,只是這一次他多少有些心甘情愿。葉驚泓接過紙看了看,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這件事,這畢竟也關(guān)系到百泉銀號的存亡?!?p> 柳清歡道:“丹華樓怎么樣?”
葉驚泓白了柳清歡一眼,“不怎么樣,就在百泉銀號,等我從劍樓回來,杭州百泉銀號見?!?p> 醫(yī)仙子道:“可以?!?p> 三人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谷口。醫(yī)仙子看見那個簡陋的甚至不能遮風(fēng)擋雨的帳篷,忽然有些心疼。即使喬禹犯了錯,但自己對他的懲罰是不是有些過了?前幾日還下過雨,他是不是已經(jīng)病了?醫(yī)仙子一邊想著,一邊向帳篷走去,如果他們走了,他應(yīng)該也不會留下吧。醫(yī)仙子走到帳篷跟前,忽然覺得心仿佛掉入了冰窖,喬禹不見了。上一次喬禹不見,還可以推斷是跟葉驚泓走了,但這次呢?葉驚泓和柳清歡都還沒有走,但他卻失蹤了。莫非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醫(yī)仙子忽然有些后悔,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自責(zé),就聽到了葉驚泓和柳清歡的對話。
葉驚泓道:“看起來幽府來過。”他看見了迎風(fēng)招展的黑色大旗。
“不僅來過,還經(jīng)歷了一場激戰(zhàn)?!绷鍤g附身查看著現(xiàn)場的痕跡。
“應(yīng)該是神兵府。”柳清歡下了結(jié)論,“他們應(yīng)該在這里等了很久,看來他們很懂百丈黃泉的規(guī)矩?!?p> 醫(yī)仙子忽然道:“喬禹失蹤了,是不是跟他們有關(guān)?”
柳清歡道:“應(yīng)該是,按照喬禹的性格,他的確會忍不住出手?!庇母疄槭裁匆刈∩癖娜耍克麄兿氲玫绞裁??有什么目的?
醫(yī)仙子道:“或許,我不該讓他等在這里的。”
葉驚泓道:“你放心,喬禹一定不會有事,你了解他,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世上比他厲害的人并不多。”葉驚泓安慰醫(yī)仙子,更是在安慰自己。
柳清歡道:“喬禹和神兵府的事,我來查,你先去劍樓辦你的事,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葉驚泓道:“好,我很快就回來?!?p> 泉州。
驚濤拍岸,浪卷礁巖,在一片澎湃浩蕩的氣勢中,崢嶸的樓宇逐漸清晰,像一把劍牢牢的扎進(jìn)泥土,像一位將軍默默的鎮(zhèn)守在海邊。
葉驚泓每一次回到劍樓,內(nèi)心都無比澎湃和激動。他的臉上逐漸露出笑容,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走向那把“劍”。
“劍”下一個人,沖他走來,那個人如瀲滟秋水,如溫存在冬日的驕陽。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紗裙,手里握著一口玄青色的劍。她叫顧溫存,是劍樓里的聽劍者。
顧溫存向葉驚泓招了招手,“我正要去找你。”
葉驚泓也招了招手,“找我做什么?”
顧溫存道:“先進(jìn)去再說?!?p> 葉驚泓指了指背后林飛的劍,道:“我要先去藏劍塔?!?p> 顧溫存點了點頭,“那我們在劍鍔室等你?!?p> 藏劍塔就在劍樓后面不超過十里的地方,塔下的浪潮更加澎湃激烈。十七層的黑色高塔在浪花的洗禮下,多了一重兇險的美。
葉驚泓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似乎是劍沉積已久的怨氣終于得到了釋放,爭先恐后的向門口奔去。葉驚泓打了個寒顫,冷眼掃過一排排寒森森的劍,這一刻,他仿佛聽見了劍的低語。它們是不是正在等待著有一天能被人拾起?它們又會被誰拾起?葉驚泓沉默著爬上第十層。第十層的十三個劍架,還空著四個,其中一個寫著“曇星”。葉驚泓雙手端著林飛的劍,緩慢而專注的放在寫著“曇星”的劍架上。然后拿起架子下面的木牌,刻上“林飛”兩個字掛在一旁?!皶倚恰本褪橇诛w的劍。
每一個劍樓成員都在藏劍塔上有一個位置,葉驚泓的位置在第十二層?,F(xiàn)在他已經(jīng)到了第十二層,他一上來就看見了那個寫著“金鋒”的架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看一看自己的劍架,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的劍就會被放在這個架子上。葉驚泓悠悠嘆了口氣,摸著手中的金鋒,金鋒安靜的躺在他的懷里。是不是以后的某一天,自己的金鋒也會被另外一個人拾起?跟隨著他闖蕩江湖?又或者像那些劍一樣,等待數(shù)十年,依舊等不到自己的主人?葉驚泓忽然有些傷感,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劍也是有靈魂有想法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驚泓終于離開了藏劍塔,走到劍鍔室。
劍鍔室里,已經(jīng)有三個人在等他。除了洛竹間和顧溫存,還有鍛劍者桓靜韜。
洛竹間道:“多謝,謝謝你送‘曇星’回來?!?p> 葉驚泓道:“應(yīng)該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金鋒也會被人送回來,不是嗎?”
洛竹間道:“你今天有些傷感?!?p> 桓靜韜道:“每一個剛剛走出藏劍塔的人都會傷感?!?p> 葉驚泓道:“你們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嗎?”
桓靜韜道:“是我想找你,我打算鑄一把劍,想借你的金鋒瞧一瞧。”
葉驚泓拔出金鋒,交給桓靜韜。
桓靜韜道:“你不先問問我為什么要借你的金鋒瞧瞧嗎?”
葉驚泓道:“我信你。”
洛竹間道:“幸好都是自己人,你要記住,以后不管是誰想借你的劍瞧一瞧,你都不能借,因為這個江湖有些看似朋友的人其實不是朋友,你把劍借給他們,他們也許會拿過來捅你。切記這點,你才能走的長久。”
顧溫存笑道:“好像冊劍者閉關(guān)后,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洛竹間有些無奈,“沒辦法呀,誰讓冊劍者把劍樓交給了我。我可真是操碎了心,等冊劍者出關(guān),我一定得討點好處?!?p> 葉驚泓也笑了,“也許這就叫,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洛竹間道:“先別笑,我說的你記住沒有?”
葉驚泓道:“記住了,記住了?!?p> 洛竹間道:“希望你真的記住了。”
“行了,我聽得都煩,跟個老媽子一樣?!被胳o韜說著,將金鋒還給葉驚泓。
洛竹間道:“我……”
葉驚泓道:“不知道冊劍者什么時候才能出關(guān)?!?p> 洛竹間道:“我比你還希望冊劍者早點出關(guān),這樣我就不用嘮叨了?!?p> 顧溫存道:“你是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忽然讓你接手劍樓有些不習(xí)慣吧。”
洛竹間道:“是啊,以前多自由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桓靜韜道:“聽起來很不負(fù)責(zé)任的樣子。”
洛竹間道:“有嗎?我每年評飛劍帖的時候都在呀?!?p> 顧溫存道:“可是,除了評飛劍帖的時候,我們好像根本找不到你?!?p> 洛竹間沉吟一下,“那我以后爭取多回來看看?”
桓靜韜道:“免了,我可不想多個老媽子?!?p> 洛竹間道:“拔劍吧!”
桓靜韜笑,“不拔,打不過你?!?p> 洛竹間哼了一聲。
葉驚泓道:“你要鑄什么劍?為什么要瞧一瞧金鋒?”
桓靜韜道:“我想鑄一把跟金鋒配套的重劍,但重量要輕一些,不然你可能會不順手。”
葉驚泓有點驚訝,“給我用?為什么?我已經(jīng)有金鋒了?!?p> 洛竹間道:“是我的意思,雪蝶宮和幽府并不好對付,你的西湖聽雨還有完善的空間,給你鑄造一把重劍,也許你能開創(chuàng)出另一番天地。我看好你。”
葉驚泓道:“多謝。”
顧溫存道:“其實也是為了林飛,希望你有了重劍之后,能更加從容的應(yīng)付雪蝶宮和幽府,從而為林飛復(fù)仇。”
桓靜韜正色道:“不錯,任何敢動劍樓的人,都要付出相當(dāng)?shù)拇鷥r。”
“我明白了?!比~驚泓頓了一下,看著洛竹間道:“冊劍者閉關(guān)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洛竹間道:“沒有,什么都沒說,只是說讓我打理好劍樓。但是我卻沒做好,林飛的死我也有責(zé)任,所以斬赤心方面就交給我,你專心完成林飛交付就好?!?p> 葉驚泓點了點頭,問桓靜韜,“斬風(fēng)是你鑄造的,你為什么會鑄造那么一把平平無奇的劍?”
桓靜韜道:“鑄造斬風(fēng)是冊劍者的意思,大約十五年前吧,劍樓剛成立不久,冊劍者找到我說鑄造那樣一把劍,但卻不肯告訴我原因?!?p> 又是十五年前的事?葉驚泓忍不住多想,似乎目前發(fā)生的一切都跟十五年的某件事有聯(lián)系,可是這件事連柳清歡都查不出頭緒,十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桓靜韜道:“劍是我鑄的,但卻是冊劍者親手組裝的,我記得她說是要測試新的組裝方式,所以劍身有一部分留空,她似乎是打算把劍柄插進(jìn)劍身來固定?!?p> “后來我就沒見過斬風(fēng)了,直到林飛帶著它出去?!被胳o韜思索了一下,補充道。
葉驚泓沉思,劍身若是空的,那里面是不是可以藏一些東西?難道這才是這么多人覬覦斬風(fēng)的原因嗎?可是這件事應(yīng)該沒多少人知道才對。
洛竹間忽然打斷了葉驚泓的思考,他說道:“近幾日我一直有一個想法,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們不如商討一下?!?p> 顧溫存道:“什么想法?”
洛竹間道:“我們劍樓有一個藏劍塔,里面都是無主之劍,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蓋一個與它對應(yīng)的塔,用來記錄江湖上的頂尖劍客?”
桓靜韜道:“什么意思?”
洛竹間道:“江湖上有很多出名的劍客,他們中有一些已經(jīng)逝世,有一些已經(jīng)退隱,但他們的名與劍法都不該隨著他們離開而消失,所以我打算蓋一個塔,紀(jì)念一下這些杰出的劍客?!?p> 顧溫存道:“名人堂?”
洛竹間道:“差不多,我們可以記錄他們的風(fēng)采、事跡,以供后人瞻仰和學(xué)習(xí)?!?p> 桓靜韜道:“塔里的人都是已死的人或者不活躍于江湖的人?如果這樣的話,那些活躍在江湖上的人怎么辦?他們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洛竹間道:“應(yīng)該不會,他們有飛劍帖?!?p> 顧溫存道:“我覺得是個好事,我們之前記錄劍的故事,現(xiàn)在我們也可以記錄劍客的故事。嗯,不錯,是個好想法?!?p> 桓靜韜道:“我覺得可以先散布消息看看江湖上的反應(yīng),再做決定?!?p> 洛竹間道:“我會去調(diào)查江湖的反響,不過關(guān)于塔的名字,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葉驚泓道:“先等等,我雖然也支持這個想法,但這一切都得冊劍者拿主意,我們在這里設(shè)想的再好,冊劍者若是覺得不妥,也成不了?!?p> 洛竹間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籌備著,等冊劍者出關(guān)再請示她的意思,她若覺得可行,那我們就能立刻著手去做,若是她不同意,我們也沒有什么損失?!?p> 葉驚泓道:“這樣也好,不過這件事就交給你們?nèi)マk了,我現(xiàn)在得去十里飛沙一趟?!?p> 洛竹間道:“去那里做什么?”
葉驚泓道:“去拿斬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