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眼見不好,暗忖自己的身份萬萬不能被發(fā)現(xiàn),此刻也顧不得捆綁悶葫蘆了,縱身往墻外躍去,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杜仲來到悶葫蘆身邊,見他狀態(tài)很不好,趕緊攙扶著坐在地上。夢蝶夢雪姐妹倆提著鞭子分兩邊查看四周,暫時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
“這是怎么回事?”杜仲小聲的問了一句。可悶葫蘆此刻渾身無力,話也說不出來,根本不能回答。杜仲也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趕緊喊沈莫過來。
“來了,來了!”沈莫不緊不慢的踱步過來,肩膀上站著方才報信的鸚鵡,旁邊的水蘇提著一盞明亮亮的燈。
借著燈光,沈莫彎腰瞧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悶葫蘆,戲謔的說道:“哎呦呦,這是怎么了?我們那武功蓋世的葫蘆哥,如今都得靠著鳥兒來救命了,羞不羞?”
肩膀上的虎皮鸚鵡此時簡直太應(yīng)景了,尖叫著“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沈莫蹲下身子,看了看悶葫蘆的眼睛,又四處嗅了嗅,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丸藥,直接往悶葫蘆的嘴里塞去。
“慢著!”夢蝶喊了一聲,有點急眼,“阿莫,都不用把個脈嗎?”
“不用!”沈莫仍舊笑嘻嘻的,“你們沒聞見嗎,空氣里殘余的這種味道,苦腥苦腥的,這是專門麻痹人的行尸散?!?p> “行尸散?”夢雪詫異極了,“這個藥名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p> 沈莫苦笑了一下,“聽起來是挺有意思,可是中招了就不好玩了。先是渾身無力,口舌發(fā)麻,接著就是渾身肌肉僵硬,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別人割你的肉都不會感覺到痛!”
這個時候,悶葫蘆身上的不適緩解了許多,他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神情依然很淡漠,榮辱不驚。望著黑黝黝的沈家宅院,悶葫蘆罕見的開了口“安保太差,要改!”
杜仲也點點頭,最近這段時間,一向平靜的沈家發(fā)生了太多令人意外的事情,他也意識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一陣涼風(fēng)吹過,居然有點冷,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再也沒有了嬉鬧的心情。
“阿若,水蘇,你們兩個和阿莫先回大廳,我們四個人分兩組在園內(nèi)巡邏幾圈!”
夢雪看了看悶葫蘆,又看了看姐姐夢蝶,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上前挽著杜仲的胳膊“杜大哥,咱們應(yīng)該均衡一下力量,走,巡邏去!”
杜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被夢雪硬生生的拽走了。剩下夢蝶面對悶葫蘆,多少有點尷尬,兩個人一組沿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你認(rèn)識我?”悶葫蘆一邊環(huán)顧四周,一邊詢問夢蝶。
“嗯!”夢蝶羞澀的點點頭,“認(rèn)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說我的名字和經(jīng)歷?!睈灪J聽聞夢蝶的話,心里有點小小的激動。
夢蝶卻搖搖頭,“我不知道!”
悶葫蘆掉轉(zhuǎn)過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夢蝶,鼻子里重重的嗯了一聲。夢蝶有些心慌,同時又很委屈,囁嚅著說道:“我問過你,可是你沒告訴我……”
悶葫蘆有點失望,想了想這種做法的確像是自己的風(fēng)格,又不好說什么。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的過往,不知道究竟何時才能憶起來。
一時間沒有別的話,兩個人相對無言。夢蝶悄然跟在悶葫蘆身邊,小心臟噗通噗通的,不由得回憶起與悶葫蘆的初次相遇……
每年的六七月份,是青海湖最美麗的季節(jié),這個時候總是有很多游客來玩耍。夢雪貪圖熱鬧,總是挑人多的時候往外跑。莊老爺子怕她性情莽撞,跟人起沖突,就派了夢蝶出門去尋妹妹。
夢蝶騎著馬轉(zhuǎn)了一大圈,都沒有看見夢雪的身影,只得繞著青海湖慢慢騎行,希望能找到她。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翻滾,狂風(fēng)大作,雷雨云浮在青海湖上,下端與溫暖的湖面相連,居然卷起來一股水龍卷。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跡象,夢蝶當(dāng)時就呆立在原地,眼看著水龍卷往自己身處的湖邊而來??柘碌鸟R兒見水龍卷飛速移過來,受了驚嚇,撒開蹄子就跑,夢蝶一個不防備,幾乎被甩下馬背,左搖右晃難以控制,只得大聲呼喊著勒令馬停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黑色的衣物飛來,纏住了馬的眼睛,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緊緊的勒住韁繩跟著馬兒跑了一段距離。馬被蒙住了眼睛,看不到外面的驚險,韁繩又被勒緊,跑了一段路就漸漸的停了下來。
這時,天氣放晴,水龍卷又瞬間移往湖中心,慢慢就消失不見了。夢蝶覺得剛才的一幕好像是一場夢,如果不是有位英俊男子立在身邊的話。
他年紀(jì)約二十一二歲,修長高大的身材,有著一張極富男子漢氣概的面容,濃眉斜飛似劍,細(xì)長的眼睛藏著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緊抿著的薄嘴唇,臉龐棱角分明猶如刀刻斧琢,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冷傲孤清的氣勢。
就是他,讓夢蝶一眼傾心,永生難忘!
“你沒事吧?”男子淡淡的問了夢蝶一句。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富有磁性,聽了讓人心內(nèi)鎮(zhèn)定不少。
“沒……沒事!”夢蝶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男子沒再說話,從馬頭上取下纏繞的衣服,往肩后一甩,瀟灑的離去了。夢蝶小跑上前,追著問道:“恩公,請問恩公尊姓大名?他日一定報答。”
可男子連頭都沒回,更不曾再說一句話,只是大踏步的往前走,漸行漸遠(yuǎn)。
夢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名男子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以后的日子她為此后悔了許多次!這一年多來的幾百個日夜,夢蝶曾多次想起曾經(jīng)救過自己的恩人,可是卻再也沒有得到他丁點的消息。
令人意外的是,在沈家,夢蝶居然重遇到了他,不由得感嘆世間這奇妙的緣分。這一刻,她暗暗發(fā)誓,絕不再松手!
悶葫蘆不知道夢蝶心里的千回百轉(zhuǎn),更不曾記得這段過往,只是全神貫注的巡視沈家莊園內(nèi)的每個角落,暗暗記下盲區(qū),心里盤算著。
“恩人,剛剛襲擊你的是仇敵嗎?”夢雪擔(dān)憂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