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晚
這夜,晚風(fēng)清涼,月亮高懸,云淡風(fēng)輕。
林風(fēng)致站在門口,看著坐在院子中手舞足蹈的四人,輕笑一聲,獨自回屋里去了,他們年輕人的世界林風(fēng)致不想打擾,但他確實著實有些羨慕這樣的生活了。
院中四人坐與院內(nèi)石凳子上,陸鳴謙滔滔不絕,對著三人講述著學(xué)院所發(fā)生的大事小事,逗得林賞和時月“咯咯咯”笑個不停,坐在一旁的清如一語不發(fā),卻也是兀自笑著。
四人早已將前幾日里危機重重,死里逃生之事拋諸腦后,只見陸鳴謙站起來,一只腳踩在石凳上,另一只腳干脆踩在桌面上,眉飛色舞,將起了自己的前塵往事。
原來陸鳴謙乃皇室成員,是伏天大帝的親生兒子,只是他不喜歡爭名逐利,對皇位爭奪一事也是漠不關(guān)心,反正誰繼任帝位對陸鳴謙來說都無所謂,只要別讓他自己繼任就行。
他甚至煩透了皇宮里那些繁文縟節(jié),還有那些官場,動不動就是江山社稷,平素只愛修煉的他被人們稱之為紈绔子弟,可他卻是極為聰明,修煉上的天賦也是百年難得一遇。
伏天大地看他不成器的樣子,一怒之下,將他送進伏天學(xué)院,想利用學(xué)院的力量管教于他,使他明白修煉的艱苦,自覺的回去繼承帝位。
可伏天大帝還是不夠了解他這個親生兒子,去伏天學(xué)院原本就是陸鳴謙一直以來的愿望,獨愛修煉的他,又怎么會因為修煉艱難就退縮呢?在學(xué)院要比在那高墻林立的皇宮,要比在那爭名奪利的官場要自由的多,陸鳴謙也更能應(yīng)付的來,所以陸鳴謙自得清凈,更是求之不得。
再后來伏天大帝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便欲將陸鳴謙召回皇宮,可自由慣了的陸鳴謙又怎么會如此聽話,竟發(fā)動院長去向伏天大帝講情,而伏天學(xué)院院長在整個伏天大陸也是德高望重,名滿天下,伏天大帝又怎么會不給院長面子?再加上陸鳴謙深受院長喜愛,算得上學(xué)院難得一遇的奇才,院長可不愿意看到在修煉方面如此優(yōu)秀的人才被埋沒,于是便在伏天大帝面前極盡所能想要留住陸鳴謙。
伏天大帝看院長情之深,意之切,又加上確實看到了陸鳴謙在修煉方面的無盡天賦,當(dāng)時不足二十歲的陸鳴謙,已達到了子虛境界,這也早已經(jīng)是伏天大陸有史以來修煉最快之人,如果硬要將他這個寶貝兒子捆綁在自己的身邊,做著陸鳴謙不喜歡做的事,那他也必不會開心,甚至還會心中充滿怨恨,痛恨自己,伏天大帝干脆就隨陸鳴謙去,隨他去折騰,還年輕,自己也算不老,還能統(tǒng)治伏天大陸很多年,所以也不急于這一時。
所以,陸鳴謙就成了伏天學(xué)院自建立以來最出色的弟子,院長和各位學(xué)院長老也是倍感欣慰,甚至一直將他作為下一任接替院長的人選來培養(yǎng)。
“那你肯定有很多妃子了?”古靈精怪的時月問問題總是讓人心中稱奇,真想打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構(gòu)造,才六歲的她,腦回路怎么如此難以捉摸呢?
“那是當(dāng)然!”陸鳴謙瞬間興奮起來,剛想講述自己的風(fēng)流史,卻只覺得一陣寒冷從背后襲來,寒意刺骨,直攝人心扉。
陸鳴謙忙回頭看去,只見清如冷冷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陸鳴謙瞬間心涼了半截,剛剛的興奮一掃而光,臉上忽陰忽晴,恐怕如果目光能殺人,陸鳴謙早就已經(jīng)被清如的眼神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了!
陸鳴謙的求生欲也是極強,自覺事情不對,立即改口,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什么……啊……什么妃子,我那時候年紀(jì)小,從來不知道有什么妃子!”這理直氣壯的編瞎話不要臉的能力確實無人能敵。
只看身后,一道更加冰冷的目光射來,陸鳴謙瞬間無處遁形,悻悻閉口,坐在旁邊的林賞和時月二人早已經(jīng)是抱著肚子笑倒在地,時月更是火上澆油道:“陸師兄您是皇子,不是應(yīng)該天不怕地不怕嗎?”怎么還會怕清如師姐呢?”
聽到這話,陸鳴謙臉上一紅,瞪了時月一眼,然后深情的看向清如,說道:“你們這位師姐啊,可是有好多種辦法能使我屈服呢,你們別看她現(xiàn)在冷若冰霜的模樣,有的時候卻是熱情似火呢!”陸鳴謙說著,嘟起了他的嘴唇,想象著那日跟清如接吻時的場景,做著接吻的動作,此時的陸鳴謙,不是不要臉,簡直就是一個字:賤!
不知林賞和時月聽懂陸鳴謙話中意思沒有,反正清如是聽懂了,一只如花般美麗的細腿伸出,一腳便將陸鳴謙從桌子上踢了下去,陸鳴謙趴在地上,呻吟聲不絕,清如怕陸鳴謙真的摔壞了,忙過去攙扶時,陸鳴謙竟緊緊抱著清如的胳膊,頭靠在清如懷中,兀自享受著清如身上散發(fā)的體香,不愿起來,清如一看陸鳴謙的賤樣子就知道了他是裝的,瞬間抽回雙手,再次重重的將陸鳴謙摔在地上。
陸鳴謙“嗷嗷”直叫,林賞和時月早就笑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恐怕眼淚都笑出來了。陸鳴謙一看清如,賤賤的說道:“?。∏迦?,你如何忍心這樣傷害我?”說著雙手抱腰,怕是真的摔得不輕。
“哼!”清如冷哼一聲,說一句:“活該!”聲音冷若冰霜。
陸鳴謙摸摸腦袋,憨憨一笑,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月光漸明,在這竹影綽綽之上,這小小的院子便是一方凈土,月光灑下來,柔軟而溫和,伴隨著淡淡的竹香,吸一口,兀自醉了半分,四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竟已是深夜時分。
遠處竹林中一聲細微的尖叫,聲音雖然細微,但在這靜謐的竹林中,卻被四人聽的清楚,四人對望一眼,片刻,林賞恍然大悟般說到:“好像是竹林紅松鼠的聲音?!弊屑毬爼r,又是一聲“吱吱”的細小聲音傳來,凝耳傾聽之下,聲音更加清晰了。
“對,是竹林紅松鼠的聲音,我聽到過的,它還拿松果丟我呢!”時月一嘟嘴,嚷嚷道。聽林賞和時月這么說來,陸鳴謙登時來了興致,忙問道:“竹林紅松鼠,我怎么沒聽說過,是個什么東西?”
“是一只通體紅色的松鼠,尾巴可大了,可漂亮了,就是脾氣不太好,叔叔說竹林紅松鼠,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能很人類心意相通呢!不過叔叔答應(yīng)我給我抓一只的,就會騙人!”時月不高興的說道。
陸鳴謙一聽,便更是興趣陡然,忙拉著林賞和時月就往外走,欲要去抓住這只罕見的竹林紅松鼠,清如也是搖了搖頭,但還是跟了上去。
四人悄悄前進,但腳步聲在這靜謐的竹林中,還是顯得很大,去不多遠,四人聽見那“吱吱”聲似乎就在眼前了,陸鳴謙一擺手,示意三人停下,四人同時停下腳步,慢慢蹲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卻不見了那叫聲。
四人正驚疑間,一顆松果從天而降,正中時月腦門,時月“哎呦”一聲,用手捂住額頭,四人抬頭看時,正是一直火紅色的松鼠抱著一顆松果立于竹子之上,眼睛滴溜溜正往下瞅著,時月頓時惱怒,抓起剛才砸她的松果便朝天扔去,松果兀自劃過一條弧線,連松鼠的毛都沒碰著,就又掉到了地上,那竹林紅松鼠看到這一幕,捧腹“吱吱”叫著,一看就是在嘲笑時月。
那松鼠一捧腹間,懷中那顆松果也是掉到了地上,松鼠也不去撿,仍舊“吱吱”叫著。時月更加憤怒,杏目瞪得溜圓,雙手掐腰,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向身旁的陸鳴謙求助。
陸鳴謙是何等的不要臉之人,又存心想要捉弄一下時月,當(dāng)時賤賤笑一聲,說道:“時月小師妹,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給你把那只什么紅松鼠抓住,你看怎么樣?”
“才不要呢,我的哥哥就一個,你才不是,再說了,你也不好,大色狼!”
清如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來,摸一摸時月的頭發(fā),親昵說道:“對,時月師妹說的對,你這個大師兄啊,就是個大色狼,不用理他,你看師姐去給你抓來?!?p> 說話間,清如伸出手指,就要祭起那把藍姬劍,陸鳴謙忙阻止清如,說道:“還是我去吧,話說你們什么時候穿一條褲子了,如此親密無間了呢?”陸鳴謙憤憤道。
清如冷哼一聲,身子轉(zhuǎn)向一旁也不回答,陸鳴謙自知無趣,沖時月翻個白眼,時月還他個鬼臉,然后陸鳴謙便肋生雙翅,那翅膀美艷異常,在這黑夜的竹林中,金黃耀眼奪目,陸鳴謙一屈膝,便騰空而起,直奔竹子上的竹林紅松鼠而來。
眼看就要抓住,陸鳴謙心中大喜,卻不料那松鼠聰明又靈活,一個縱身,大尾巴在身后舉起,就像一把巨大的傘,竟輕飄飄落到了另一顆樹上,陸鳴謙一抓未成功,心想自己竟低估了這小小的松鼠,忙揮動翅膀追了上去,陸鳴謙速度極快,幾乎得手,卻又是剛才情景,紅松鼠又是一躍之下,輕飄飄落到另一棵樹上,而這次陸鳴謙仿佛都觸摸到了紅松鼠光滑柔軟的毛發(fā)。又一次被這只狡猾的紅松鼠逃脫,陸鳴謙頓時火冒三丈,隨即翅膀一轉(zhuǎn),追了上去,紅松鼠跳躍之間竟一時難以得手,而且這小小的紅松鼠也是極為聰明,總是挑一些竹子比較茂密的地方跳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竹林紅松鼠體型嬌小,穿梭于這狹小的竹林之中游刃有余,但陸鳴謙就不同了,他龐大的身軀,加上更加龐大的翅膀,使得他的身形特別巨大,而這狹小的竹林之間竟令他難以穿越,陸鳴謙有種有勁使不出的感覺,不多時,陸鳴謙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追之不動了,但清如,林賞,時月三人都在下面看著,要是他們?nèi)藢⑦@事說出去,堂堂伏天學(xué)院最得意的大弟子竟連只松鼠都抓不到,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陸鳴謙心想,硬著頭皮追趕著這只紅松鼠。
清如看出陸鳴謙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笑出聲來,祭起那把藍姬劍便飛入半空之中,藍姬劍發(fā)出淡淡藍光,映照得清如渾身幽藍,更顯得美麗動人。
陸鳴謙見清如飛來,臉一紅,喊到:“我自己就能抓住它,你去下邊等著我!”清如天使一般的面龐冷若冰霜,淡淡說到:“我不是怕你抓不住,是怕你如此粗魯傷了這么可愛的小松鼠?!标戻Q謙一看清如給他留了面子,便樂得找個臺階下,忙獻殷勤般說道:“清如師妹,那這只小松鼠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傷了它??!”說完,收起背后翅膀,徐徐落在了地上,抬眼看著空中清如那曼妙的身姿。
只見清如緩緩靠近那竹林紅松鼠,伸出一只潔白如雪的手,慢慢伸向紅松鼠,這次,這只紅松鼠竟然沒有要躲開的意思,而是瞪大眼睛望著靠近的清如,嘴里蠕動著,像是在咀嚼著什么東西。
清如的手靠的近了,竟摸了摸紅松鼠的頭,紅松鼠也不躲,安安靜靜任由清如撫摸,清如自上而下緩緩撫摸著紅松鼠身上光滑柔軟的毛發(fā),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傳來。
更甚者,紅松鼠竟然抖抖身子,主動用它的小腦袋蹭著清如的手,一人一松鼠,就這么互相撫摸著,摩擦著,充滿了和諧。
突然,那只小松鼠竟然一跳一躍來到了清如的肩膀上,并且用它那小腦袋蹭著清如花一般美麗的臉頰。
陸鳴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發(fā)生的一切,他瞪大雙眼,望著半空中發(fā)生的一切。
清如緩緩收起藍姬劍,身子輕盈的落在地上,紅松鼠還站在清如的肩膀上,眼睛滴溜溜望著周圍的一切。
陸鳴謙氣不過,指著清如肩膀上的紅松鼠說到:“我抓你你就跑啊,怎么看不起我??!氣死我了,看我不收拾你!”說著卷卷衣服袖子就要向前。
紅松鼠應(yīng)該是看到陸鳴謙的樣子害怕了,忙鉆到清如的脖領(lǐng)里,藏了起來。清如看一眼陸鳴謙,冷冷說道:“你干嘛?”
陸鳴謙忙縮回手,尷尬的撓撓頭,說道:“嘿嘿,我看它可愛,想摸摸它。”然后對著只露著頭的紅松鼠說道:“唉!你往那里鉆呢?”清如不理他,招呼一聲林賞和時月,便往竹屋走去。
林賞和時月又是笑聲不止。
陸鳴謙跟在后面,還憤憤不平:“這小松鼠一定是公的,看它那么好色,我都沒看過呢,它就鉆進去接觸了,豈有此理?。 ?p> “閉嘴!”一聲天籟般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戻Q謙這才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