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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命宙

第三章 舊人重逢

長命宙 花不花 5817 2019-07-16 22:45:51

  楊名轉(zhuǎn)動鑰匙開了門,屋子里拉著窗簾,有些昏暗。

  楊燃找出自己常穿的拖鞋,又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粉嫩嫩拖鞋,扯掉上面的標(biāo)簽后遞給巫長命:“喏,你換這雙吧,還是新的呢!”

  “要換鞋?”巫長命接過拖鞋,看著楊燃彎腰解鞋帶的樣子,低頭看自己的雙腳,然而裙擺遮住了,看不到。她提起裙子,彎下腰,用手解開黑皮鞋上的盤扣,先把右腳放進了一只拖鞋。這種姿勢實在不雅,巫長命加快了動作,迅速換好拖鞋,一起身,發(fā)現(xiàn)楊燃眼睛盯著自己的腳,“我穿錯了嗎?”

  “哦,沒有沒有。”楊燃搖頭,她左右看了看,“你的輪滑鞋呢?怎么不見了?”

  巫長命看了一眼黑皮鞋,說:“穿著它有些不方便,脫下了?!?p>  “什么時候脫的?我怎么沒看見?”楊燃疑惑。

  “吃午飯的時候,扔飯店了。”巫長命解釋到。

  “真的?”楊燃不相信。

  巫長命嗯了一聲,往屋里走去。

  楊燃看著巫長命的背影,奇怪地摸了摸腦袋。

  巫長命坐到了軟軟的沙發(fā)上。她默默打量這個不大的屋子,客廳一覽無余,家具也不多,墻是白色的,博古架上倒是放了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博古架后面放著一張大桌子,大桌子后似乎是廚房,善兒的小兒子就在小小的廚房里忙著什么。

  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巫長命轉(zhuǎn)過視線,看見正對著的墻上,電視打開了,里面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唱著歌。巫長命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胡蝶出演的《歌女紅牡丹》,導(dǎo)演是著名的大導(dǎo)演張石川,她特意去看了那部可以放出聲音的電影,很是新奇,那時候,大家還把電影叫西洋鏡。

  面前畫面又是一變,出現(xiàn)一男一女擁吻的場景。巫長命看到楊燃躺在沙發(fā)上按下遙控器,換了臺。

  “哎?你要看電視嗎,想看哪個臺我?guī)湍阏{(diào)??!”楊燃注意到巫長命的視線,問道。

  “你看吧,”巫長命輕輕搖頭,“我看不清。”

  楊燃的眼神瞬間露出同情,她看了看巫長命眼上的紗布,想到什么:“你等等,我有個辦法!”

  她從沙發(fā)上跳下去,拿過來背包,翻著里面的東西。

  “啊,找到了?!睏钊既〕隽艘桓蹦R,拿在手上晃了晃,“用這個擋光就好了嘛!喏,你試試!”說完她把墨鏡遞給了巫長命。

  巫長命看了看這副黑黑的眼鏡,有些疑惑。眼鏡她戴過,以前妘兒還在的時候,樂于給她準(zhǔn)備各種時髦的服飾,有一次給她戴過一副金絲眼睛,不過這種黑黑的眼鏡倒還少見,她打算試一試。

  巫長命將眼鏡放在腿上,抬起胳膊解開了腦后系住的結(jié),布條緩緩落下,她感覺眼前白光閃過。纖長濃密的睫毛抖動著,隨后一副太陽鏡遮擋了上去。巫長命微微睜開眼,沒有感覺到不適。

  “怎么樣?還行嗎?”楊燃的臉湊了上來,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關(guān)心。

  巫長命認認真真看了看小姑娘的臉,濃眉大眼,和妘兒真像。可明明另一個小姑娘和她的感應(yīng)更為強烈啊,巫長命有些疑惑。

  “謝謝你,孩子?!蔽组L命看著楊燃真誠地說了聲謝謝。

  楊名從廚房走了出來,端著托盤,上面是熱氣騰騰的茶。他看了看戴墨鏡的巫長命,這樣打扮要正常得多。

  楊名把托盤放桌上,將一杯茶放到巫長命面前:“先喝點熱茶潤潤喉吧?!笨粗组L命端起茶杯,提醒到,“小心,現(xiàn)在還很燙?!?p>  “沒事。”巫長命端起茶杯,湊進鼻尖輕輕嗅著。

  升騰起的白色霧氣在她的面前打個滾兒又慢慢散開,霧氣氤氳了她的面容,最后讓她皮膚上凝結(jié)了細細的水珠,閃著星星點點的光。她坐姿很優(yōu)雅,挺直著脊背,抬起了手肘,一手微微托著杯底,一手捏著杯身,修長白皙的手指像是環(huán)繞著水晶球。白發(fā)在燈光下更為耀眼,然而她的皮膚卻未被白發(fā)襯托得黯淡,反而更加細膩潔白。她靜坐在哪里,如夢似幻,不似凡人,楊名有些看呆了。

  茶水漸涼,該回來的人卻還沒見人影。

  巫長命總覺得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她放下杯子,對楊名說:“給你媽打個電話吧,她可能遇到麻煩了?!?p>  “嗯?”楊名覺得她話說得奇怪,但還是掏出了手機,說,“那我打電話問問?!?p>  “嘟——嘟——”這回手機鈴聲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楊名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又撥打了兩次,終于接通了,他著急地問道:“媽你在哪兒呢,怎么還沒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在——唉,我快回去了,不用接,我等會兒就回去啊······”

  電話那頭羅老太太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楊名卻聽到那頭一個男人嚎叫的聲音,說著什么“你個死老太婆別亂說話”,他心里一驚,嚴(yán)厲道:“媽你到底在哪兒,出什么事兒了?不準(zhǔn)騙我!”

  隔了一會兒,電話那邊羅老太太慌慌張張的聲音才響起:“小名兒啊,媽有點事兒在派出所耽擱一會兒啊······”

  楊名一下子站直身體,對羅老太太說:“媽你等等,我過去接你。”

  “唉呀,說了不用不用,你不準(zhǔn)來啊,不能告訴別人我進了派出所!”那邊掛斷了電話。

  “奶奶出什么事兒了嗎?”楊燃緊張看著楊名。

  “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們待在家里。我去接她?!睏蠲闷疖囪€匙,匆忙囑咐到。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蔽组L命也站起身,對楊名說。

  楊名不好拒絕,點了點頭。

  小區(qū)附近有個農(nóng)貿(mào)市場,派出所離農(nóng)貿(mào)市場很近,楊名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等楊名和巫長命見到羅老太太的時候,她鐵青著臉坐在一旁,瞪著另一邊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派出所的小同志正在詢問那個道士。

  “媽?“楊名看到羅老太太,皺眉問,”這怎么一回事?”

  羅老太氣悶地抬頭看楊名,結(jié)果看到后面的巫長命,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站起來還手腳僵硬。

  “曾、曾外祖母!”羅老太太打著顫,激動地望著巫長命的臉,不會錯!這就是曾外祖母!即便家里唯一的一張曾外祖母的黑白照片已經(jīng)變得模糊,即便她記不太清她老人家的容貌,但那種氣質(zhì),那種玄之又玄的心靈感應(yīng),讓她確信,這就是她的曾外祖母!上午接到電話時,她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等待,而現(xiàn)在,一切都明朗了。

  此刻羅老太眼含淚光,又是欣喜又是愧疚,她向巫長命的方向邁了幾步,仔仔細細看著她的臉,激動道:“真的是您,您一點兒沒變!”

  “是我,善兒?!蔽组L命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也上前兩步,抱了抱羅老太太顫抖的身軀。。

  周圍人的視線都匯聚過來,睜大著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這是拿錯了劇本嗎?為什么老人家看起來倒像是孫女,這個小美女卻被一個老奶奶喊曾外祖母,他們沒聽錯吧!

  “發(fā)生什么了?”巫長命讓沙啞的聲音盡量變得柔和,“別急,慢慢說?!?p>  “對不起,我、我把長命牌弄丟了?!绷_老太太滿臉失落,她看向那個道士,恨道,“他偷了我的長命牌,忽悠我給錢幫我找,最后換了個假的給我?!?p>  那道士一下竄了起來,倒吊著八字眉,辯解道:“老太婆你再胡說!我都說了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還要說幾遍你才信,我一個道士有必要偷你那破玩意兒嗎?”

  “你光說不是你偷的,那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兒,還給了我個假的?!崩咸珰獾眯乜谔?,喘著粗氣吼道,然后攤開之前纂在手里的一個形狀有點像長命鎖的木牌,質(zhì)問到,“跟我原來的一模一樣,要不是老太婆我的長命牌戴了幾十年,閉著眼睛都記得是個啥樣,我還真認不出來!”

  巫長命看了看那個假巫牌,和巫牌的外形一個樣,繁復(fù)的花紋看起來也很精致。巫族后裔又把巫牌稱作長命牌,為了延續(xù)族群,每一家都會選一個有巫力的家長,佩戴巫牌,方便和她溝通。一個巫牌的靈力可保一人一甲子安平,而這個巫牌,沒有靈力。況且,羅家的巫牌是她親手雕刻的,和別的不一樣,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的確是假的。長命牌乃品相上佳的陰沉木手工雕刻而成,陰沉木,常人稱之為烏木。而這個?!蔽组L命看了一眼染成紫黑色的木牌,“只是普通的黃花梨?!?p>  黃花梨是檀木的一種,雖然是名貴木材,倒也不難找,可是烏木卻更為稀罕,價值不菲。

  那道士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來歲,聽完巫長命的話滿臉漲紅,氣得跳腳:“你們就是想訛錢!鬼知道你們的破牌子是個什么木頭做的,黑的都被你們說成白的,你們仗著人多就編吧,盡管來,老子不怕你們!”

  道士此刻悔恨不已,這是一出有預(yù)謀的詐騙??!可是偏偏他也做了些錯事,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了。最后,他只好放下狠話:“我可是正規(guī)道士,我?guī)煾甘堑缹W(xué)總會的張昆侖張?zhí)鞄?,敢惹我,你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p>  警察同志被吵得耳朵疼,無奈地把道士按回到椅子上,天天被附近的老頭老太太以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找上門,他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只是今天這場糾紛還牽扯到封建迷信和貴重物品,得重視一下。

  “你們都先安靜安靜,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該誰負責(zé)誰負責(zé),丟的東西也好找回來?!本焱究戳丝磳χ烹p方,問,“誰先說?”

  “我來吧。”羅老太太平靜了下來,恨了道士一眼,然后才回答警察同志的問話,個人信息和事件起因等等,警察同志做筆錄。

  原來,今天下午羅老太太想著兒子孫女兒和客人要到家了,打算準(zhǔn)備一桌子好菜,于是去菜市場買菜,結(jié)果轉(zhuǎn)悠了幾圈之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一摸胸口,自己的寶貝長命牌不見了。著急的羅老太太到處找都找不到,然后她忽然看見農(nóng)貿(mào)市場右邊小巷口有個道士在擺攤算命,那道士看見她就喊,問她是不是有急事,說自己什么都能算,不準(zhǔn)不要錢。羅老太太心里著急又沒辦法,想著算一算試試看,就說自己丟了一塊長命牌,能不能算算掉在了哪里。道士讓她寫了字,又拿出羅盤,嘴里念念有詞,最后帶她進農(nóng)貿(mào)市場找,然后在一個小攤兒前面一彎腰,說找到了。羅老太太看著還串著斷開的紅繩的木牌,高興得合不攏嘴,結(jié)果拿到手一摸,發(fā)現(xiàn)是個假的!這長命牌不常見,而且假牌子上還掛著她用過的紅繩,肯定是道士偷走后還想再賺一筆,換了個假的忽悠她去算命給錢。

  聽完羅老太太的敘述,道士也爭辯起來:“明明是你站在我攤子前一臉著急,我是好心才問你要不要幫忙。誰撿個破牌子還又做個假的還給你。你自己都說那紅線是你的,那牌子肯定也是你的,你老眼昏花認錯了,覺得跟以前不一樣,還賴我,不要臉!”

  “我自己的東西我認不出來?你偷了東西還不想承認,你撿東西那地兒我都尋了好幾遍,怎么你一去就從空地上變個東西出來?”羅老太太辯駁到。

  “好了好了,先別吵!”警察同志被吵得頭疼,他看向道士,嚴(yán)肅地說,“認真交待清楚,別吵!”

  道士不服氣地收回又想破口大罵的臟話,閉上了嘴,接受警察的詢問。

  這道士叫張大中,平時游竄在太平城各個小巷口給人算命要錢,今天是碰巧來這邊兒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大主顧,這小區(qū)比較高檔,住戶都有些閑錢。

  問到下午的事兒,道士吞吞吐吐地講出了另一部分:“我今天下午打算收攤兒的時候,一個男的到我攤子前說撿到一個東西,估計是附近的人掉的,看起來還挺值錢,怕失主著急,放我這里,要是有人來找就給他。結(jié)果我一看,就是個破木牌子,有啥值錢的,這牌子丟了也不會有人找,就沒放心上?!?p>  說到這兒,這道士看了看警察同志,竟有點不好意思,他接著說:“結(jié)果等了半個多小時還真有人找來了。我聽那老太太說丟了塊兒牌子,心里一想我都等了這么久,賺個幾十塊錢不過分吧。我那兒生意不咋地,我就想著假裝算一算幫她找到東西,也能提升一下我的聲譽。結(jié)果這老太婆說東西是假的,我是有理也說不清了我?!钡朗恳荒樜?p>  “你這還有理了?”警察同志看他委屈的模樣好笑到。

  “我記得農(nóng)貿(mào)市場右邊那小巷口是有監(jiān)控的,看看監(jiān)控就知道他有沒有說謊了?!睏蠲f。

  警察同志點點頭:“農(nóng)貿(mào)市場人流量大,發(fā)生過不少糾紛,附近通道都安了監(jiān)控?!边@道士新來乍到,監(jiān)控又安得隱蔽,他直接坐監(jiān)控底下了。

  “他說的應(yīng)該是真話。”巫長命聽完下了論斷,“這巫牌一般人刻不了。而且他一個窮道士,沒工夫找黃花梨木?!?p>  警察同志聽了兩方的敘述,問道士:“給你東西的那個人長什么樣還記得嗎?”

  道士回憶了一下,說:“臉記不太清了,當(dāng)時背光,他又戴了個鴨舌帽,是個年輕人,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褲,看起來挺有錢的,不像是偷東西的人?!?p>  “這個人可能有問題,大夏天,又是下午,在農(nóng)貿(mào)市場附近穿得這么正式卻戴個鴨舌帽?!本焱緫岩善疬@個人來。

  “萬一人家戴個帽子遮陽呢?太陽這么大?!钡朗坑X得那個人挺好心的,他覺得就是這家人故意找事兒,他掃了一眼巫長命,諷刺道,“有些人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戴個太陽鏡,不敢見人吧這是?!?p>  “蠢?!睏蠲麚u搖頭,說,“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要是沒有那個人,就證明你是個騙子,開心嗎?”

  道士氣得瞪眼睛,可一想他的話還真有道理。

  “他說的那個人,我好像有點印象?!绷_老太太突然記起,“我買西紅柿的時候,在我旁邊挑過菜,還跟我說過一句話,我沒聽清。不是年輕人,大概四十多歲,他手上的皮膚還是有些松弛?!?p>  一想起這些,原本被忽視的記憶又浮現(xiàn)出來了,“肯定是他!”羅老太太氣得牙癢癢。

  太陽快落下西山,最后一縷霞光即將消散,羅老太太三人才從派出所出來,那位叫張大中的道士朋友則被留下了,他還得接受警察同志的教育。由于長命牌的價值不好斷定,倒不好立案了。但警察同志會調(diào)查監(jiān)控,幫忙查找。

  羅老太太愁眉苦臉,楊名安慰到:“媽你別擔(dān)心,一定可以找回的。”他見過羅老太太的長命牌,但他不知道那木牌對羅老太太這么重要。而且,楊名看了看沉默的巫長命,他還記得早上她說今天去收烏牌,大概就是那個用烏木做的長命牌吧,現(xiàn)在烏牌丟了,不知道她怎么辦。

  巫長命在思考,今天這件事,表面上看很簡單,其實不然。巫族巫牌落入普通人手里沒什么用,每個巫牌也不相同。既然能做出個假的,說明他們之前知道善兒的巫牌是什么樣,并且有足夠的時間模仿出另一個。假的巫牌做得很像,但就算善兒沒有認出來,她也一定會認出來,花費心思做個假的干什么呢。偷東西的人既然能從善兒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巫牌拿走,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把假巫牌給一個道士,說明他在拖延時間,好讓自己有時間逃跑。

  所以,這個人,知道巫牌,知道她今天要來找善兒,知道善兒今天會出門,他要在她之前拿走巫牌,但拿巫牌做什么?靈氣將散,除了作意念溝通之用,還能做什么?

  不對,意念溝通,是巫族最大的作用!巫通達天地,溝通乃是巫的天職。

  想到這,巫長命覺得不妙。

  街市上突然有尖叫聲響起,轟隆隆的車輪聲越來越清晰。

  不好!巫長命一轉(zhuǎn)身,看到一輛貨車撞斷了電線桿,又橫沖直撞朝他們沖過來。楊名和羅善兒聽到聲音才扭過頭去看到發(fā)生了什么,想跑,卻來不及了。

  巫牌靈力的消散不代表壽命的終止,且事情情況不明,善兒決不能于今日離世!巫長命閉上雙眼,下垂的雙手中凝聚起青綠色的幽光,漸漸成球擴大,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參雜著轟隆隆的車輪聲,路人的尖叫聲,巫長命昂起頭,祭出雙手,做出抵擋的姿勢,光芒在她五指間閃爍。

  塵土飛揚,楊名感覺世界一瞬間靜了下來,他什么都聽不到了,連呼吸都靜止了。他剛剛以最快的速度抱住了羅老太太,而羅老太太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靜寂之中,羅老太太神情恍惚,吐出了四個字:逢魔時刻。

  道路另一邊的行人急忙躲避,隔得遠的人低下頭閉緊眼睛不忍心看,原本在路邊玩耍的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聽到動靜從屋里往窗外看的人瞪大了眼睛。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這一場悲劇,似乎已經(jīng)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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