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長命宙

第五十章 厲鬼作亂(六)

長命宙 花不花 6412 2019-09-20 23:00:00

  謹言拉住謹訓的袖子,緊張道:“師兄,背后道人長短非君子所為?!?p>  “嘁,都什么年代了還君子。”謹訓嗤笑,“你在山里待太久了吧!”

  謹言望著謹訓的背影,落下?lián)鷳n的目光。師兄這般驕躁,于修行無益呀!

  “謹言?!碧煲坏篱L喊。

  “來了師父!”謹言急忙跟了上去。

  石頭看了看眾人,抬頭對夭東流說:“師父,我們也走吧。”

  夭東流搖了搖頭,側身面向巫長命拜了一拜:“陛下,您受委屈了。”

  巫長命扶起他笑說:“哪里的話,你們先下去,我在上面走走。”

  夭東流輕輕點頭:“那陛下多加小心?!?p>  “好?!彼龖馈?p>  夭東流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帶著石頭離開了。

  巫長命看著他的背影斂了笑。

  這個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作為巫史,他居然和她沒有一點血脈感應,且他一直喊她陛下,恭敬過頭了反而有點兒浮夸。

  一個活了多年并且實力強大的男覡,不該是這種反應才對。

  他把她引來石人山,真的只是為了對付鬼陣嗎?

  她思索無果,胡亂地往亂葬崗的方向走了數(shù)十步,卻看到那陰坡之下,鬼氣滔天,黑霧彌漫。

  坡下涌動著一股邪惡的氣息,陰氣就像冰原上的干風又凜冽又無情,隱隱約約的哭嚎聲在山間回蕩,整個亂葬崗陰冷死寂與死界無異,而剛剛下去的人,身影掩在黑霧中已經看不清晰了。

  太草率了。

  不先在陣外觀望一番就入陣,如果這是一個殺陣,他們全軍覆沒都是有可能的。

  巫長命皺眉,希望她傳給他們的靈力能多護他們一陣。

  她四下看了看,尋了一顆高大的松樹,飛身立上了枝頭。

  浮在樹頂,她可以清楚地看見四方山脈的走勢。

  石人山無疑是這山脈的最高峰,它猶如一個龍頭,身后綿延數(shù)十里的長山則是龍身。山脈綿亙蜿蜒,卷曲的龍身折了數(shù)段,龍頭所在處有一個朝西的凹形山灣,南低北高,開口很窄,氣流易進不易出。

  這種地方避陽擋風,雨水充足,加之此地氣候濕熱,尸體腐爛氣流不散,極易生瘴氣。

  當然,也是個聚魂的好地方。

  只是,此處來龍曲折遠赴,鬼養(yǎng)在這里難成氣候,至少,難成鬼王。

  龍脈綿長的地方,運勢也好,怎么可能養(yǎng)得出鬼王。

  這鬼陣的目的不應該是養(yǎng)鬼,而應該是……聚鬼氣!

  巫長命緊閉雙眼,收攏靈氣聚于一雙靈眼之中,她緩慢地睜開眼,眸中綠色光芒乍泄,穿透霧氣直至坡底。她低頭看著坡谷里翻騰的黑霧,目光銳利。

  鬼氣向七方涌動,自高處看去,尸坑四周山壁上呈現(xiàn)了七個黑色漩渦,七處漩渦在山間飛旋,每移動一處,就吸收周圍的鬼氣,所過之處,萬鬼哭嚎,鬼魂四處逃竄。

  難怪封印壓不住,這些鬼的怨氣如此之強,個個拼了命地想要逃離鬼陣,封印消耗巨大,自然是壓不住的。

  也難怪陣眼會移動,原來這鬼氣就是鬼陣本源!

  若她沒有猜錯,這不是聚魂的鬼陣,這法陣更像是作某種邪祀用的祭壇。只是,什么祭祀要用鬼氣做祭品?

  她想不明白。

  天下靈氣都即將消隕,為何這種陣法還能留存下來。

  這法陣處處透露著古怪,實在讓人疑惑。

  山坡下,道盟近三十個人順著溝谷往下走,沒一個人敢出聲。

  越是往下,他們越是覺得有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環(huán)繞在身旁,可以當他們仔細探查時,又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如也。

  眾人抹了抹額上的汗滴,都把保命的東西拿了出來,護在身前。

  “東流道友,你布下的封印在何處?”張真人問道。

  “在亂葬崗東西南北四方?!必矕|流頓了頓,又問,“張真人是想先鞏固封印?”

  “是啊,這樣一來,就算鬼陣破不了,封印也能堅持一段時間?!睆堈嫒它c頭道。

  夭東流點頭說好,“那我先帶大家去封印處?!?p>  此時已是上午十點多了,卻還不見太陽出來,厚厚的迷霧繞在山間,嚴重遮擋了大家的視線。

  又走了許久,眼前霧氣薄了不少,眾人往下一看,差點瞪掉了眼珠子。

  那坡底下寸草不生,白骨累累,奇形怪狀的黑色巨石橫臥土中,碎石散落各處,白與黑簡直刺眼到極致。一些凹凼處,黑色粘稠的膠狀物質聚在一團,液體表面又十分光滑,明晃晃地倒映著山林一角。惡臭混合著濃香從坡底往上升,空中難得見到的一只飛鳥都被熏得落了地。

  張真人和徐道長聞到這股奇怪的氣味,都奇怪地蹙起了眉。

  這味道,怎么有幾分熟悉?

  “捂住口鼻,這氣味怕是有毒!”青葙子拿出口罩戴上,藥門弟子也都找出了口罩,把下半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

  其他人:藥門的人出門都準備這么充分的嗎……

  他們不像藥門,東西準備得這么周全,只好拿出小刀從衣擺上割下一截布條,系在臉上以作遮擋。

  眾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漸漸靠近了亂葬崗。

  突然,一陣黑霧騰空而起,宛如一條游龍,先是在亂葬崗上空盤旋幾圈,然后向著他們極速地俯沖過來。

  “不好,這是毒蟲!快、快點火!”青葙子一邊后退,一邊大聲喊道。

  道派弟子迅速上前站成一排,掏出符箓念出咒語。符紙燃起紅紅的火焰,被高高地拋向空中,一排符紙烈火交融,在空中組成一條直直的火龍,擋住了俯沖而來的黑霧毒蟲。

  符紙一張接一張的甩出去,火龍越來越大,黑霧沖到火龍前被灼傷了大批,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它們近不了他們的身,余下的毒蟲迅疾地轉彎飛離此處。符紙很快用完,火焰沒燃多久就熄滅了,好在毒霧已經飛到了遠處,他們暫時安全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香味,但因眾人都捂住了口鼻,聞不太清。

  “這是什么東西!”清月師太厭惡地揮了揮面前的飛灰。

  “這是瘴氣的一種,由無數(shù)細小的蚊蟲組成,遠遠看去就像是霧氣。”青葙子才從那驚險的一幕中回神,此時聲音都還有些抖,“要是被這蟲子叮上,不出七天,就會因中毒全身潰爛而亡。大家還是小心些,這毒雖然有藥可解,但到底出門在外,我們無法醫(yī)治?!?p>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居然這么毒!

  一個弟子愣愣地看著遠處的黑霧,突然驚呼起來:“你們看,那蟲子貼到石頭上了!”

  貼到石頭上有什么好稀奇的?

  眾人不耐地看去,卻見那黑霧緩緩落在一方青白的巨石上,濃郁的黑就像黑色油漆,自上而下給石頭著色。不一會兒,黑霧消失,而那剛剛還青白的石頭,此刻已是漆黑一片了。

  他們瞬間明白了這名弟子為何如此驚慌。

  這方地里有多少黑色的石頭?遠遠看去,千姿百態(tài)的黑色巨石把荒坡都占滿了,若是每塊石頭上都有一群毒蟲,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張真人看向夭東流,目光里帶著詢問。

  “我五十年前來此時,此地并沒有這些毒蟲?!必矕|流的表情也十分困惑。

  張真人點點頭說:“怕是最近鬼氣泄露才長出來的吧?!?p>  青葙子聽到他們的對話,心里生疑,瘴氣和毒蟲都是動植物尸體腐爛才會生出的,這亂葬崗是很久之前的,現(xiàn)在可沒人會往這兒扔尸體了,而且這個地方寸草不生,以前尸體成山的時候都沒生出瘴氣,怎么現(xiàn)在滿地白骨反倒有了瘴毒?

  他想不通,只好囑咐大家:“你們找一些易燃的東西,點燃了拿在手上,這樣也好驅趕毒蟲?!?p>  見一些弟子立馬想脫衣服,青葙子又怒道:“不能燒衣服!這里除了毒蟲還有瘴氣,你們把皮膚暴露在外面是嫌活得不夠久嗎?”

  瘴氣從體入,誰見了瘴氣不是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這群孩子居然還脫衣服!現(xiàn)在的人就是活得太安逸了,這些基本的東西都不懂。

  年輕弟子被他訓得面紅耳赤,停下動作低頭挪動,想要避開他凌厲的視線。

  片刻后,眾人手里都有了小簇火苗,有的拿著打火機,有的撿了些枯枝綁起來做了火把,有的點燃了手里的香。

  徐銀池拿著一只短短的香唉聲嘆氣,覺得自己等會兒可能會小命不保。

  徐金池拍拍他的肩:“師弟,等會兒緊跟在我身后吧。”

  “謝謝師兄!”徐銀池感動地笑了笑,然后目光落在他手里拿著的超大號打火機還有那高高燃起的火苗上,神情又變得奇怪起來,“師兄,你為什么出門還帶打火機?”

  “咳咳——”徐金池掩飾地咳了兩聲,“野外求生你沒看過嗎,到野外生存當然要準備火源啊?!?p>  “師兄,我們不是在野外求生。”徐銀池狐疑地看著他,問道,“師兄,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想偷偷抽煙,我之前就有好幾次都聞到你身上的煙味了?!?p>  “咳!”徐金池猛咳一聲,扭頭看了看徐道長,見他沒注意他倆,這才回頭壓低了聲音說,“師弟你可別亂說,師父還在呢!”

  徐銀池了然地看著他,眼神頗為嫌棄。

  “好了好了,快走。”徐金池拉著他轉身跟上徐道長。

  眾人護著手里的小火苗,跟著夭東流去往他所說的封印所在地。

  “我畫的封印法陣陣腳落于東西南北四方?!必矕|流指著方位解釋道,“我這四處各放下了一方青龍木盤,盤上繪著法陣的紋路。我們最好分為四組,到青龍木盤旁用朱砂按著原來的紋路重繪一遍,繪成之后,諸位還需一起給法陣刻封印符文。”

  幾位掌門點頭同意,大家分了分,夭東流和張真人去南邊,徐道長和清月師太去東邊,歸陽方丈和青葙子去北邊,天一道長和智心方丈去西邊。

  眾人小心謹慎地踏過每一塊巖石,奔赴向各自的目的地。

  徐道長和清月師太等人才走了百來米,就發(fā)現(xiàn)了夭東流所說的青龍木。

  只見一處高高壘起的土堆上放置了半米見方的紫色木盤,木盤中間微凹,尖銳的四角朝向東西南北四方。許是此處太過濕潤,青龍木盤像浸了水似的,很是潮濕,上面的朱砂紋路淡得都快看不見了。

  徐道長細細端詳了一遍木盤,驚嘆一聲道:“這東流道長也頗有些家底??!”

  “師父?”徐金池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青龍木!”徐道長指著木盤說,“用紫檀來畫法陣也太浪費了些,東流道長的手筆倒是比我們天星門還大!”

  他剛剛聽夭東流說青龍木還沒反應過來,現(xiàn)在看到這木頭,心都疼了起來,這么大一塊紫檀居然只是用來做封??!

  徐金池震驚地看著這塊不起眼的木盤:“居然是極品紫檀木!”

  師徒兩人都在嘆息,那表情如出一轍,看得清月師太眼睛疼。

  “徐道長,可別忘了正事兒!”她黑臉道。

  “唉,沒忘呢沒忘呢!”徐道長直起腰,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徐銀池趕緊拿出朱砂和毛筆遞過去。

  徐道長接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嘴里念念有詞,然后斂息凝神,集中精力落筆,鮮紅的朱砂落到青龍木盤上,一筆一劃緩慢地移動著。

  木盤上升起淺淺的綠光,朱砂筆跡亦是一亮一暗,仿佛發(fā)著光。弟子們都全神貫注地看師父畫符。

  “靈氣!”連清月師太都驚訝出聲了。沒想到這徐道長平時看起來不怎么樣,修為居然高深到這種地步,居然一落筆就生出靈氣來。

  徐道長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了,他的臉變得通紅,太陽穴上青筋都鼓了起來,大滴大滴的汗液落到木盤上,暈染了朱砂的筆跡。

  他描摹的速度越來越慢,到最后竟然停滯了下來。那支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怎么動也動不了。

  徐道長拿筆的手臂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他壓著嗓子低啞地吼出聲:“快!給我傳靈力!”

  金池銀池元寶銅錢四人聞言立刻伸出手掌,一個接一個拍到另一人背上,將靈力傳給徐道長。

  清月師太一把抓住徐道長的手臂,直接將靈力傳至他的手上,身后青山青河兩名弟子也上前一步,將手搭在清月師太肩上。

  頓時,青龍盤上綠光大盛,眾人只覺得身體里的靈氣被迅速抽離,力竭的感覺讓他們直感到頭暈目眩,兩耳轟鳴。

  方才停下的朱筆又緩緩地動了起來,眾人卻都堅持不住了,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們這么多人都畫不下封印一角,東流道長法力究竟高深到何種地步,居然能一個人畫下整個封印法紋!

  眾人將全部精力都放在青龍木盤之上,卻忽略了身后的變化。

  放在土堆上的火苗終于熄滅,遠處巨石上的毒蟲仿佛知道危險已經離去,一群又一群地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幾圈,朝他們迅速飛來。

  徐銀池突然聽到一陣嗡嗡聲,他回頭一看,嚇得腿都軟了,大喊道:“毒蟲!火!火!”

  眾人一驚,顧不得青龍木盤,想要先去點燃火把,然而他們想要抽動身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雙手仿佛被吸住了,緊緊貼在前人的背上。

  黑色的霧團逼近,眾人絕望地閉上雙眼。

  黑壓壓的毒蟲附著在他們身上,把他們裹成了黑黑的一團。被衣服遮擋住的地方還好,毒蟲暫時咬不到,可他們暴露在外的手、臉頰、脖子,都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不好,這蟲子會吸食人的血肉!”徐金池大喊。

  “啊!”幾個受不住的弟子恐懼地叫出了聲,毒蟲卻順著他們臉上蒙著的布條的縫隙鉆進去,往口鼻里爬。

  “閉緊嘴巴,別讓蟲子爬進去!”

  然而已經晚了,徐銅錢本來就是站在最外面的,他身上爬滿了毒蟲,鼻腔里也灌滿了毒蟲,連尖叫聲都發(fā)不出來,他的臉色漸漸失了血色,開始變得青紫。

  “小師弟!”只有徐金池身上爬的毒蟲最少,他的臉沒有被毒蟲擋住,也因此眼睜睜看著銅錢臉頰干癟了下去。

  他憤怒地吼出聲,用力一拔手,居然成功地動了起來。他迅速撿起地上的打火機,脫下自己的衣服點燃扔到外圍,一團火光倏然亮起,毒蟲乍起,一網一網地飛離,那黑霧中還透著血紅。

  眾人臉上全是紅紅的小點。密密麻麻像是被針扎了一遍,慘烈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

  徐金池松了口氣,伸手攬過倒地的銅錢,拿起打火機在他口鼻前熏來熏去,殘留的毒蟲也飛快地爬了出來。只是銅錢的臉色依舊慘白,呼吸也十分微弱。

  徐道長力竭,再也畫不下一筆一劃,扶著青龍盤軟軟地倒了下去,嘆氣道:“怎么辦,還差一大半?!?p>  清月師太也早已支撐不住了,臉色灰敗地嘆道:“天要亡我啊!”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再抬頭,只見弟子們個個都被毒蟲叮得面目全非,他兩人倒還好,許是因為靠近青龍木盤,毒蟲沒敢上身。

  倒是徐金池,看起來比其他弟子受的傷輕很多。

  “你這大徒弟倒是不錯!”清月師太夸道。

  徐道長自然知道自己這徒弟有幾斤幾兩,聞言看了徐金池一眼,驚訝道:“金池,你倒是有幾分運道?!?p>  徐金池難過道:“師父……”

  徐道長艱難地走過去,看著他懷里的徐銅錢,問道:“銅錢怎么樣了?”

  “氣息微弱。”徐金池很難受。

  徐道長也沉重地嘆息,然后取出一粒丹藥,蹲下身喂給銅錢,突然,他鼻子嗅了嗅,聞到什么味道。

  “怎么有煙味兒?”他驚疑道。

  徐金池一驚,悄悄往自己的褲兜邊看,煙頭都滑出來了?。。?!

  “徒兒?”徐道長也看到了,臉色很是難看。

  “師父……我只是買煙看看,不吸的……”徐金池哭喪著臉。

  徐道長頓了頓:“算了。”

  都這時候了,計較這些干什么,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一回事兒。

  “這封印可怎么辦?”清月師太憂心忡忡。

  “只能等我們恢復一會兒再繼續(xù)了。”徐道長無奈道,“我們下封印就費了全部的力氣,這鬼陣的陣眼可怎么解決!”

  兩人皆是一陣嘆息。

  荒坡里蒼涼得讓人想落淚,周圍寂靜得連風的聲音都聽不到,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又響亮又清晰,就跟缺氧似的喘著氣。

  想想他們竟然折損在第一步,不免有些感嘆。

  眾人還沉浸在傷感之中,細小的咔嚓聲卻從四面八方響起。

  “什么東西在響!”徐道長提高警惕,看向周圍。

  不遠處,那些白骨緩慢地動了起來,濕潤的泥土也鼓了起來,許多骷髏破土而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循著活人的氣息,都將空洞洞的黑眼眶朝向了他們。

  它們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泥土和爛布襟從他們身上抖落,逐漸顯露出白骨纖細的形狀來。

  土堆下,一個骷髏抽搐著四肢往上爬,咔嚓咔嚓的聲音聽得人直冒冷汗。

  “讓開,我來解決它!”青山舉起長劍朝骷髏頭砍下去,顱骨順著土堆滾爬下去,卻很快又往回滾,于此同時,那還趴在土堆上的無頭白骨扭動骨架,突然躍起往前一撲,青山大駭,迅速往后一退,那尖銳的指骨只抓住了他的鞋尖。青山舉起長劍瘋狂地往下砍,青河也抽出劍來砍它。

  劍骨相撞的聲音響震天,那白骨手一縮,青山痛叫一聲,低頭一看,膠底鞋都被抓斷了,他的腳背上留下了幾條深深的血痕,骨頭都露了出來。

  徐金池匆匆找來一塊石頭,對著骷髏猛砸,用盡了全部力氣把它砸了個粉碎,饒是如此,那些細碎的骨頭都還在顫動。

  “這、這是什么!”他們驚駭?shù)睾笸恕?p>  “這不是僵尸,也不是鬼魂?!毙旖鸪亓髦浜?,快速說道。

  一個空空的骨架為什么能動?這簡直匪夷所思!

  徐道長絕望地說:“這是亡靈傀儡,我們都上當了!”

  “亡靈傀儡是什么?”他們都沒聽說過。

  “是沒有神智的死物,被鬼氣操控,能侵吞所有活物。”徐道長閉上雙眼,顫抖著說完,“我們,沒有辦法對付亡靈,它們殺不死,不怕符,不怕咒語。”

  眾人面露驚恐,如此說來,他們根本沒有活路了!

  “怎么辦?”徐銀池喃喃道,“誰來救救我們?!?p>  “沒有人能來救我們?!毙斓篱L含淚說道,撐起身體搖晃地走到青龍木盤邊,“就讓我在死之前,把封印畫好吧?!?p>  “我?guī)湍??!鼻逶聨熖采锨罢f道,“好歹還能做一件有利于蒼生的事。”

  徐銀池捂著胸口,望著遠處祈求道:“求你們,快來救救我們!”

  “師弟,大家都沒辦法,其他掌門也和我們一樣。”徐金池和徐元寶哽咽地望著他。

  “師兄,三師弟,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徐銀池肯定道,他突然想起什么,喊道,“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你們忘了嗎,那位叫長命的道友還在外面,她一定可以找到方法救我們!”

  徐金池搖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了。

花不花

感謝無心1535250185和流水嘀嗒滴噠噠的推薦票!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寫的東西,真是哪哪不通順,幼稚簡單到讓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崩潰……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