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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命宙

第一百零七章

長命宙 花不花 6285 2020-01-20 23:20:39

  黑影在墻上扭動著:“見圣子當然重要,但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p>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羅善淵邁著重重的步子穿墻而去,“我自己會處理?!?p>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處理了?!庇白尤谌雺χ凶兂梢粓F污黑,又漸漸淡去。

  樓道兩邊無形的屏障終于消散,露出一側斜照進來的清冷的月光。

  阻礙消失,趙紫宜猛地撲進樓道,膝蓋磕到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她十指撐地,撓破的指心灑落了一滴又一滴腥紅的血珠。鮮血滴入塵埃之中,驟然發(fā)出點點綠色星光,眨眼間卻又熄滅,只輕揚起地面上一層薄薄的飛灰。

  “老巫婆!你回來,你給我回來!”她撲在地上用雙手掃攏灰塵,小心翼翼地護在手心,灼熱而干澀的雙眼流下了滾燙的淚水,“你回來,你不能死!你怎么能就這么死了!老巫婆——”

  絕望和窒息蔓延在寸寸空氣中,逼得人墜入深淵??藓奥曉诨乩壤锸幤鹂侦`的回音,卻還是喚不回早已化作飛灰的故去之人。

  “你回來……”趙紫宜喉得聲竭力斯,沙啞難聽的聲音漸漸小去,只剩下無力的嗚咽和逐漸清晰的腳步聲。

  “趙小姐?你怎么了?”腳步聲越來越大,有人走到了她身邊,詢問里含著幾分擔憂。

  趙紫宜閉上雙眼,死死地壓抑住了喉嚨里的哽咽,眼淚泄洪般地涌了出來。

  見她哭得厲害,秦華彎腰把她攙扶起來,看了一眼她的手掌:“你手受傷了,必須盡快做消毒處理?!?p>  “不用,我沒事。”趙紫宜睜開紅腫的雙眼,咬著牙說完話,她用力壓住從心底翻騰而上的悲憤,太陽穴上的青筋蜿蜒出突兀的脈絡。

  張勤旬看著地面上凌亂的痕跡,掐了掐手指,太陽穴突然驚跳起來:“這、這里是怎么了?怎么有這么多死氣和靈氣?”

  “因為,她死了!”趙紫宜抬頭,嘶啞著嗓子吼道,“她死了!你們?yōu)槭裁床辉琰c上來?為什么讓她一個人來!”

  秦華臉色大變:“誰?”

  “誰?呵,”趙紫宜低頭看著手里捧的黑灰,低低地問,“你不是神嗎!你怎么能死呢?”

  秦華聲音干澀:“你是說,巫小姐,死了?”

  “是啊?!壁w紫宜慘然一笑,“連具全尸都沒留,就剩下了這一地塵埃?!?p>  秦華震驚的目光落在她血紅的雙手上,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巫長命……死了?”

  不止秦華,其他人也一樣難以置信。凡是認識巫長命的人,都覺得她神秘又強大,這樣的人怎么會突然死去呢?

  可是趙紫宜親口所說的話,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難怪,難怪!”張勤旬甫一進踏進這里,就感受了一股平和溫柔的靈氣,但這靈氣里偏偏又充斥著死氣。剛剛的疑惑,現(xiàn)在全部解開了,修為高深之人魂飛魄散時才會爆發(fā)出如此濃郁的靈氣和死氣。

  這些靈氣,都是因為巫道友殞命才溢散出來的!

  消息太過驚駭,張勤旬甚至說不出話來,唇舌幾經(jīng)碰撞,才磕磕絆絆道:“巫道友……竟然是魂飛魄散……”

  “唉,哪怕只剩半縷殘魂,以巫道友的實力,重塑魂身成為鬼修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張勤旬感嘆道。

  趙紫宜諷刺地笑了,魂魄?老巫婆哪里有魂哪里有魄?

  只有她最清楚,巫長命的身體是靈氣凝聚而成的,她連肉體都沒有,哪來的魂魄?

  死了,靈氣散了,什么都沒了,除非她還能用靈氣塑靈身??墒牵撵`氣都被那個女人給收走了。

  一想到這里,趙紫宜就恨不得把羅善淵千刀萬剮。

  同是弟子,外婆為了回報老巫婆的養(yǎng)育教導之恩努力了一輩子,那個女人卻因為兒女情長狠心弒師。

  老巫婆看人的眼光真是差到了極點。

  可是外婆……趙紫宜眼底一黯,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老巫婆為了救她外婆,施了巫咒生同死。如果老巫婆死了,那外婆……

  她心里一陣悶痛,只想趕快回去見外婆。

  “讓……讓開!”費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人,趙紫宜跌跌撞撞地跑向樓道盡頭的電梯。

  秦華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快步追上去攔道:“趙小姐,你要冷靜點兒!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jié)哀順變?!?p>  “滾!”趙紫宜猛然回頭,眼神仇恨地看著他,“你沒資格攔我!”

  秦華一愣,看著她進了電梯。

  邸涵從一旁走了出來,一臉嚴肅地說:“秦隊長,你們先去救人吧,我看著趙小姐?!?p>  “好?!鼻厝A無奈地點點頭。

  看她追了上去,他才帶著剩下的人走進天臺:“我們先去解救人質。”

  電梯門只剩一條縫的時候,邸涵終于追到了門口。

  她撐開電梯門擠了進去,對上趙紫宜不善的目光,她斟酌地開口:“趙小姐,請問,巫顧問……是真的死了嗎?”

  趙紫宜抬頭了看她一眼,眼神冰冷:“閉嘴!出去!”

  “抱歉,我無意冒犯你。但我是她的助理,了解她的情況是我的職責。”邸涵歉意地低了低頭,“只有你知道當時的情況,希望你能告訴我。”

  電梯迅速下落,兩人之間氣氛僵硬。

  邸涵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該問這種話,但她不能不問。如果巫長命死了,港都的救援計劃就需要盡快做調整,這關乎港都特調小組成員的生命。

  也許是她表現(xiàn)得太過懇切,趙紫宜緩緩開口說:“我還沒有確定她死,她就不算死?!?p>  “這……”邸涵不太懂她的意思,小心地問,“那你什么時候能確定呢?”

  “我確定了會告訴你?!壁w紫宜態(tài)度冷漠。

  邸涵聽完她的回答,心里反倒懷疑起來,巫長命是不是根本沒死。

  “那你能先告訴我,巫顧問現(xiàn)在在哪兒嗎?”

  “你們還真是連死人都不肯放過?!壁w紫宜冷著臉把手攤開,露出泥濘不堪的手掌,一小把黑灰已經(jīng)被血液洇濕,“特調局是要她的骨灰嗎?”

  “這是……”邸涵瞳孔一縮,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你不是要找她嗎?”趙紫宜看著手心喃喃道,“死人的骨灰,你也要嗎?”

  邸涵后退了兩步,囁嚅著嘴唇:“非常抱歉,請你節(jié)哀?!?p>  “節(jié)哀?”趙紫宜眉目低垂,“她還沒死,為什么要節(jié)哀?她還有復活的機會?!?p>  “復活?”邸涵捏緊了手里的公文包。

  趙紫宜瞥了她一眼:“包里裝了錄音筆和微型攝像頭吧?你是來監(jiān)視她的?”

  邸涵沉默了兩秒,低聲道:“不是,我只是她的助理?!?p>  “呵,她都死了,還裝什么?”趙紫宜歪著頭勾起唇角,惡意浮現(xiàn)在臉上,她冷嘲道,“你的眼里有赤裸裸的欲望,利用她的欲望。她死了,只會是你們的損失?!?p>  “你,”她點著下巴俯視她,“還有特調局?!?p>  邸涵又后退了一步,穩(wěn)穩(wěn)地站著說:“對趙小姐的損失更大不是嗎?趙小姐何必威脅我,我們可以合作的?!?p>  “我可以告訴你。”趙紫宜面無表情地說,“但我知道的也有限?!?p>  “趙董請說?!?p>  “殺死的老巫婆的那個女人叫羅善淵,我們放了人質之后,就在走廊里被他們攔下了。”

  “他們,有很多人?”

  “兩個,那個女人,還有一個看不清的黑影?!壁w紫宜隱瞞了羅善淵和巫長命的關系,七分真三分假地告訴邸涵,“他們用箭殺了老巫婆,又用一個銅鼎收了她的靈氣,說要把靈氣拿回總壇供奉圣子。他們走的時候說老巫婆還有一次轉生的機會,計劃盡快找到老巫婆的轉生斬草除根。”

  “如果這是真的,特調局一定會找回巫顧問的?!臂『c頭說道,“謝謝趙小姐告知,巫顧問是特調局的員工,我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不過,你能再詳細地描述一下羅善淵的外形嗎?”

  “叮——”電梯門開了。

  “我沒工夫跟你說這些,過后我會去警局做筆錄,你找他們要。”趙紫宜沒了耐心,她現(xiàn)在急著回山海別墅。

  邸涵點頭:“好的趙小姐,不過這件事,我需要先給上面打個報告?!?p>  “盡快。”趙紫宜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出了電梯。

  邸涵看著她一身狼狽卻依舊挺直的背影,心里嘆了一口氣,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趙紫宜快步走到門口,一個人突然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穿著一身軍裝,俊朗的臉上有些驚訝:“是你!”

  趙紫宜皺著眉抬頭,目光在面前的男人臉上停留不到一秒,眼角卻瞥到另一個人熟悉的身影。

  “你來晚了?!彼竺娴娜苏f。

  沈長明走到褚黑曜身旁,問道:“巫長命……她沒事吧?”

  “有事,”趙紫宜聲音沙啞,“她死了。”

  沈長明一瞬間有些茫然:“你說什么?”

  “她死了。”趙紫宜冷瞥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褚黑曜忽然按住她的肩,嘴里生硬說:“你就這么出去?你的手——”

  “放開!”趙紫宜恨了他一眼,繼續(xù)往外走。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死了?”沈長明擋在門口,緊緊地盯著她。

  “字面上的意思,讓開!”

  沈長明喉頭滾動幾下,艱澀地問:“她在哪兒?”

  趙紫宜停住腳步:“你想知道,就先送我去山海別墅?!?p>  沈長明沉下臉問:“她不在這里?”

  “她在不在這里你感覺不到嗎?”趙紫宜態(tài)度惡劣地問。

  感覺不到,沈長明心里回答道,與此同時,他的心臟也劇烈跳動起來。

  他是看到網(wǎng)上的消息才知道巫長命在時代大廈的,知道了她被神會用人質威脅后,就立刻叫了褚黑曜過來幫忙。

  可等他趕到這里時,身體里和巫長命那種玄之又玄的感應突然斷了,他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這是從他開靈閥以來從未發(fā)生過的事。

  “你……也感覺到了?”沈長明艱難地問。

  “我看到了?!壁w紫宜看向遠處,“她雖然死了,但還有復活的機會,我要回去找到她的生機,信不信由你。”

  “信,”沈長明捏緊拳頭,“好,我送你回去?!?p>  “沈長明!”褚黑曜抓住他說,“她說什么了你就信,那個壞女人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

  “重要!”沈長明毫不猶豫。

  褚黑曜氣得頭發(fā)豎直,他看了沈長明一眼,又看了趙紫宜一眼,喘了一口粗氣:“行!你行!我服了你,走吧!”

  沈長明沒有開車來,他坐的是褚黑耀的悍馬,速度快,安全性能也高。

  深夜里,山海央墅燈火通明。別墅二樓的燈光尤其亮得刺眼,刻意壓低的人聲也刺耳無比。來來往往的傭人個個一臉焦急,主臥里的醫(yī)生也是一頭冷汗,全因這棟別墅的老主人突然病危,而他們聯(lián)系不到老人唯一的親人。

  床上的老人咳出了一大灘血,渾身抽搐不停,她捂著胸口,眼中滿是悲痛和絕望。

  小玲手指顫抖地擦拭完她嘴角的血跡,有些害怕地轉過身去,把臟了的毛巾放進水盆里端了出去。

  走廊上遙遙地走過來一個纖瘦的身影,與往日相比,這個身影顯得虛弱了許多。

  小玲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前方:“吳媽!”

  “老夫人怎么樣了?”吳媽看著敞開的臥室門,淡淡地問道。

  “情況不太好,您快去看看吧!”小玲有些擔心地說,“我們也聯(lián)系不到大小姐,也不知道老夫人今晚會不會——”

  吳媽擺手制止了她說話,抬腳朝臥室門走去。

  小玲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感覺自己眼睛有些花了,不然怎么看到吳媽身后跟了個人影呢?

  臥室里那些沉寂了兩個月的各種醫(yī)學儀器又亮了起來,屏幕上的心電圖顯示了病人糟糕的身體狀況。從吳媽進來后,氧氣瓶里的水泡就越來越小,越來越慢,進氧量肉眼可見地少了。

  “她還剩多少時間?”吳媽站在床腳問。

  “不好說,”醫(yī)生搖了搖頭,“如果熬不過今晚……”

  “如果能熬過今晚呢?”吳媽瞇著眼睛,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醫(yī)生沒有接話,只嘆了一口氣。

  時間越發(fā)難捱,守在床邊的眾人呼吸聲都淺了起來。在一片沉默之中,床上的老人陡然睜開了閃著水光的雙眼,她悄悄抬起手,扯下了自己臉上的氧氣罩,過程中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心電圖崩成一條直線,警報聲突然響起,等眾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老人已經(jīng)合上了雙眼,安詳?shù)仉x開了。

  吳媽看著慌亂的眾人,輕輕走出了臥室。

  “生同死,現(xiàn)在羅善時死了,巫長命也活不了,你可以安心了。”黑暗的角落里,她對著空氣說。

  “當然!”扭曲的黑影浮現(xiàn)在空氣中,沙啞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女人就是狠吶,連自己的師父和師妹都能下得了狠手,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呢?”

  “只要能復活善仁,我什么都敢做?!眳菋尦断铝四樕系娜似?,露出原本艷麗的面容。

  汽車里,趙紫宜突然一陣心悸,尖銳的疼痛侵遍五臟六腑,額上頓時滾落大滴大滴的汗珠。

  “不、不——”她死死咬住嘴唇,吞下呻吟聲。

  胸前巫牌滾燙的溫度灼得她胸口發(fā)疼,她低頭一看,巫牌已經(jīng)散盡了靈氣,變成一塊普普通通的陰沉木,就連上面那人親手刻下的紋路,也失去了靈動。

  “嘶——”沈長明心也猛地一揪,痛得他喘不過氣。他強睜著刺痛的雙眼,看著面色憔悴的趙紫宜,聲音顫抖地問,“生機還在嗎?”

  趙紫宜握著冷卻的巫牌,心情忐忑地說:“我不知道?!?p>  “你們到底在打什么暗語?”褚黑耀黑著臉煩躁地問,“到底是怎么個事兒能不能說清楚?”

  沈長明看著趙紫宜,干啞地說:“告訴我吧?!?p>  趙紫宜捏緊了拳頭,面色發(fā)白:“神會用我做誘餌,把老巫婆引到了時代大廈,殺了她。動手的人叫羅善淵,是老巫婆很久之前收的徒弟?!?p>  “巫族使者?”沈長明面色難看。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巫使了?!壁w紫宜咬牙說,“我們才是?!?p>  “你想怎么做?”沈長明默認了她的說法,問道。

  趙紫宜眼神犀利:“讓他們陪葬!”

  “好!”沈長明鄭重地點頭,“但光靠我們兩個不行,她的朋友,你認識多少?”

  “她沒有朋友,但有一個人,他一定會幫我們!”

  “誰?”

  “王昏?!壁w紫宜仰頭道,“老巫婆出事,他應該能感應到,很快他就會找上我們了?!?p>  “王昏?太平盛宴的老板?”沈長明皺了皺眉,“可他昨天出了車禍。”

  “車禍算什么?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小的一道坎,他比你看到的要強大得多?!壁w紫宜斂眸道,“作為巫族后人,巫神隕落,他會比我們更著急?!?p>  山海央墅里,所有人都換上了黑色的衣服。

  趙紫宜三人走進去時,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這是在干什么?”趙紫宜冷靜地問。

  鴉雀無聲。

  “我在問你們,這是干什么!”

  沒有人敢回答,都怕觸趙紫宜的霉頭。

  “你,”趙紫宜指著小玲,“你說。”

  小玲頓時嚇得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地說:“大小姐,老夫人、老夫人走了!”

  趙紫宜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雖然在車上就感覺到了,但真當她回家聽到這個噩耗時,還是受不了。

  “你們都走了。”眼角滾落一滴熱淚,她低語道,“完了,都結束了……”

  “沒有結束。”沈長明站在落地燈旁,半邊臉被照得白如玉瓷,另半邊臉投上了陰影,他看著趙紫宜,“沒有結束,兇手還沒死,神會還沒死。”

  趙紫宜一震,抬起頭努力含下幾乎要沖出眼眶的淚水:“對,我要給她們報仇!”

  接近晚上十點了,這次的事件里沒有人質受傷,已經(jīng)比預想的情況好了很多,但巫長命的死亡,還是給大家?guī)砹瞬恍〉拇驌?。雖然刑偵隊跟她沒有多少交情,但那樣一個美貌與力量并存的優(yōu)雅女士就這樣消失在了世界上,總歸是令人唏噓的。

  就連梁京特調小組,也陷入了頹喪之中。巫長命那么厲害的人都被殺了,那他們這些人呢?

  去警局的路上,張勤旬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匣給了霸王花。

  “這是師父給我的寶匣,里面刻了陣法,能驅蚊蟲且不易受潮,可保物體不腐不爛。我已經(jīng)把巫道友的骨灰放進去了,你幫我送去給趙小姐吧?!?p>  霸王花小心地接過木匣,飛快地飄走了。

  到了山海別墅,她把張勤旬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給了趙紫宜。

  趙紫宜接受了他們對巫長命的心意,雖然這些灰塵不過是她的衣物燒焦后留下的東西,但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也是她穿過的,上面有她的味道。

  她把檀木匣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這一生,她愛的人走了,愛她的人也走了,活著的意義變得淺薄。她是一個記仇的人,那些傷害她們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沈長明坐著褚黑耀的悍馬,回了紫金華碩。

  下車時,褚黑耀拉住了他的手臂:“人死不能復生,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想開點兒?!?p>  沈長明握住他的手腕,臉色有些蒼白,無力地解釋著:“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p>  “你不用狡辯了,”褚黑耀拉下他的手,看著他說,“沈長明,我認識你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你這個樣子。不管你心里想什么,臉上都是一個模樣,但我太了解你了,你喜歡她,或許你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p>  “黑耀!”沈長明皺眉喊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討論這些,你回去吧?!?p>  “你不想聽我也要說!那個女人不簡單,你被她迷住了,不知道她的底細?!瘪液谝焖俚卣f,“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單純,不值得你為她這么難過!”

  “褚黑耀!”沈長明是真的生氣了,他甩開褚黑耀的手怒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她為了救人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而你卻在這里污蔑她。相比我,你對她的認識才是有偏見的,如果你再說出這樣的話,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

  車門“嘭”的一聲被甩過去關緊了,男人高大的身影帶著寒風走進了小區(qū),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褚黑耀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盯得他的背影眼睛都泛了紅。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哪里錯了。那個奇怪的女人雖然救了不少人,但她那一身陰邪詭異的本事就不一般。他始終懷疑石人山那批軍火被她搶先找到還動過手,只是一直沒有證據(jù)而已。這樣的人,不好控制,如果成為壞人,后果不可能設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隱患裝進牢籠中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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