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我能問您一件事嗎?”羅長馨柔柔地開口。
沈長明疑惑地低頭:“你想問什么?”
“昨天你身邊的那個女孩子——”羅長馨晦澀地說,“她今天怎么沒來?您千萬別誤會,我就是,就是想再看看她,她長得太像老祖宗了?!?p> 說著,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淚,猶如梨花帶雨,動人心弦。
然而沈長明卻對美人無動于衷,他認真回憶道:“確實很像,如果她再長大一些……”
“沈總可以把她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嗎?”羅長馨打斷他的話,揚起臉微笑,“我想跟她交朋友?!?p> 沈長明遲疑道:“她沒有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真的想見她,我回去問問吧?!?p> 保護得這么好嗎?他說回去問,是兩人住在一起的意思?
羅長馨暗恨他那么重視那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卻不解風情。今天天冷,她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風衣外套,只是為了在他面前不讓自己看起來身材臃腫,可他卻沒仔細看自己一眼。
她閉了閉眼,目光掃過他的外套,低頭抱著自己的手臂輕吟了一聲:“好冷?!?p> “確實很冷?!崩涞缴蜷L明今天早上出來后都被凍了回去,在西裝外加了一件厚重的羊絨大衣,才敢出門。
他看著冷得發(fā)抖的羅長馨,心里感嘆,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子大冬天都穿這么少,又露脖子又露腳踝,還挺能抗凍,果然還是因為年輕嗎?
“早點回去吧,凍感冒就不好了。”沈長明忍不住說了一句,打著傘獨自走了。
該死的!羅長馨跺了跺腳,氣惱地看著他的背影。
“不該想的不要想。”楊燃從她身后走過,警告道,“你的用意太明顯,收著點兒?!?p> “表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羅長馨回過頭楚楚可憐地說。
“我從來就沒有誤會過你?!睏钊急硨χ?,漸漸走遠。
羅長馨霎時白了臉。
良久后,她幽幽道:“像你這種出生在富貴人家的人,怎么會懂我的苦?”
在她的記憶里,父母永遠都在為錢吵架。楊晴跟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嫁個有錢人,為此她從小就受盡了苦頭,只是因為楊晴想讓她看起來“像個名媛”。
而楊燃呢?她什么都不用做,她爸爸是大公司的經理,她媽媽是吳家的千金,她想要什么,只要一個電話,他們就會給她買回來。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憑什么她就要過得比他們差?
羅長馨諷刺地勾起唇角,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墓地外,楊燃跟楊名告別。
“金盛一個人在醫(yī)院,我不放心,何況奶奶的葬禮結束了,我也該走了?!?p> “小燃,照顧好自己?!睏蠲嵵氐乜粗拔視賱駝翊蟾?,父女之間哪有深仇大恨,他會想明白的。”
“小叔,你也別勸了,離他遠點吧?!睏钊济嫔峡酀昂芏嗍虑槟愣疾恢??!?p> “哪些事情?”楊名追問。
“他——”楊燃張口欲言,卻聽見背后凌厲的風聲襲來,猛然回頭,一顆子彈直逼她面門。
這種子彈她認識,是特調局發(fā)明的小型手槍專用,一次可發(fā)五發(fā),專門用來對付修靈者。
楊燃雙眸一怒,先將楊名推到一邊,旋身躲過子彈,長腿一踢,藏在大腿上的匕首甩出,將子彈打落。
子彈受到撞擊驟然炸裂,楊燃伸出雙手,手中烈焰噴如火龍,將其燒灼成灰。
一連四顆子彈皆被她躲過,最后一顆子彈卻射偏了。
楊燃還沒來及放下心,突然發(fā)現(xiàn)子彈直射向楊名。
根本不是射偏,那人的用意分明是讓她自投死路。
“小叔!”楊燃咬牙,即便知道這是敵人的計謀也不得不往里跳。她收了祝融之火,腳尖勾起匕首扔回手中,兩步躍到楊名身邊,用匕首去擋子彈。
虎口一陣劇痛,手臂也在發(fā)麻,匕首死死地握在手里,接下了子彈的一擊。炸開的煙霧籠罩住她的整只右手,手上皮膚寸寸開裂,靈氣縷縷消散。
楊燃忍住劇痛,收回右手背在了背后。
楊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急切地看著楊燃:“小燃,你是不是被打到了?”
“沒有。”楊燃滿臉汗水地搖頭,“我們快上車!”
“砰!”
一顆子彈以刁鉆的角度襲來,擊中楊燃的后背,在她的血肉中炸出一朵血色的花。
為什么還有第六顆?
楊燃滿臉痛苦,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小燃!”楊名大驚失色。
“小叔快走,別管我!”楊燃嘶吼出聲。
“不行,一起走?!睏蠲o緊地抱著她往車上拖。
身后腳步聲漸近,兩人卻走得步步艱難。
“小叔,你先走。”怕自己連累楊名,楊燃硬撐起身體將他推開,雙手自下而上展開,熊熊烈火從她周身燃起,橫向蔓延成墻,隔開了楊名。
楊燃轉過身,目光狠厲地看向來人。
“摘下面具,我們好好打一場?!?p> “打架不是我的優(yōu)勢,我為什么要跟你打?”面具下,男人語調輕浮,“我只需要瞄準你的心臟,再開一槍,你不就死了嗎?”
“勝之不武,無恥小人!”楊燃罵道。
“不無恥,我怎么殺你?”男人把玩著手中的槍,“誰讓你有祝融之火,我只能偷襲了。”
楊燃看著他的動作,忽然肯定道:“你是李重山!”
“詐我?”男人持正手槍,對準了她,“可惜你要死了,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了?!?p> “不,你會比我先死,一定!”楊燃兇狠地盯著他。
“砰——”
男人不再多話,直接放出了一槍。
與此同時,楊燃發(fā)動體內的全數(shù)靈力,化作一柄帶火的靈劍,飛向前方。
“靈劍可擋不住——該死!”男人頭皮一緊,飛快地朝側后方逃去。
那靈劍根本不是用來擋子彈的,而且用來殺他的,這個瘋女人,她想兩敗俱傷!
一邊是子彈炸裂的聲音,一邊是靈劍刺入人體的聲音,聽起來都太過血腥。
男人逃得快,只被靈劍刺中了手臂,然而祝融之火卻燒焦了他半條胳膊!他回頭看了一眼,楊燃已經倒在了血泊里。
總歸已經死了,比起鞭尸,立刻醫(yī)治胳膊更重要,男人狠戾地看了楊燃一眼,晦氣地離開了。
血泊里,楊燃虛弱地睜開眼。她躲得快,那顆子彈只沒射中她,只是被她的手故意擋了一下炸開了而已。
雖然手上的傷勢加重,卻也成功地迷惑了男人。
楊燃緩緩閉上眼睛,輕微地吐納著氣息。
半昏半醒之中,她感到有人把自己抱起來放上了車,搖搖晃晃的不知去向何方。
“老板,傷成這樣,還有救嗎?”十二粗略地看了一眼女人的傷口,問道。
“若能取出不死之藥,可救。”王昏推著輪椅來到楊燃床邊,冰涼的鐵指輕觸在她起伏微弱的頸項上,皺起了眉。
“巫神轉世現(xiàn)在何處?”他問。
“跟沈先生在一起?!笔稹?p> “你昨天說,看見她已經長成了少女模樣?”
“是的。”
“去請她過來,”王昏吩咐。
千年前,巫咸將不死之藥獻給巫神,被巫神封進了巫宮。
如果金枝就是巫神,她應該能打開巫宮結界,拿出不死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