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新?lián)Q的快馬,秦牧一騎絕塵。迎面吹來的北風(fēng)隱隱透出濃郁的血腥味,浸透水的皮襖被這寒風(fēng)凍得又硬又冷,一如他忐忑難安的內(nèi)心。
他催動真氣,努力修補著崩裂的右手。
殘損的馬車猛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雪白的大地上灑滿了斑斑點點的鮮血。和尚盤坐在地上,那七寶伏魔杵崩解成無數(shù)碎片死死地護在他的身前。
周青手搖折扇,一臉戲謔地望著那劍傀一劍又一劍地攻擊著。
秦牧心知這劍傀必定是周青一手操縱,擒賊先擒王,若不拿下周青一切都是徒勞。
似乎發(fā)現(xiàn)了秦牧的靠近,周青刷地一聲合上了折扇,嘿嘿怪笑道:“朋友,想看熱鬧何必躲在暗處?藏頭露尾豈不是鼠輩的行徑?”
秦牧正要跳出來,卻聽有人爽朗一笑道:“要說鼠輩只怕閣下才是!我聽聞靈寶宗近幾年在我云霄城周邊作威作福,很是猖狂,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名青年,身著黃金鎖子甲,背上背著一桿長槍威風(fēng)凜凜自路邊轉(zhuǎn)了出來。
周青見了他臉色一寒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小侯爺!失敬失敬!不知小侯爺?shù)酱怂鶠楹问???p> 那青年攏了攏頭上的青玉冠,不懷好意道:“我當(dāng)然是為了朋友而來!”
“朋友?不知哪一位是小侯爺?shù)呐笥?”一聽這話,周青就知道這愛管閑事的家伙又想來架梁子惡心人。
“當(dāng)然是坐著的那位和在雪里趴著的那位了!”說著他從背上取下長槍,摸出一塊上好的白絲帕,小心翼翼地擦起了槍頭。
秦牧心知被他看穿了行藏,也不遮掩,從雪里鉆了出來。
周青見了秦牧臉色一變道:“你這雜碎倒是命大,我周師伯居然讓你逃了!逃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回來送死,當(dāng)真以為我們靈寶宗說的話是一句空話?”說著抬手一指,那劍傀猛然掉頭,棄了和尚沖著秦牧就是一劍。
這一劍勢大力沉,宛如一座大山當(dāng)頭壓下。秦牧避無可避,只得揮劍上撩,將體內(nèi)真氣運轉(zhuǎn)到極限想和他來一次真氣與真氣的硬鋼。
兩劍相交,居然悄無聲息,只見劍上真氣涌動,一浪強過一浪。
那擦槍青年掃了一眼相持的兩人,一臉玩味道:“周青,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周青見一劍沒有收拾掉秦牧,眉頭緊皺笑道:“小侯爺想賭什么?在下樂意奉陪!”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你這劍傀儡甚是有趣!不如我們賭一下這兩位到底誰能堅持到最后,怎么樣?敢不敢賭?”
“這有何不敢?我當(dāng)是什么,就這?我敢打包票,我的劍傀必勝無疑!只是賭注是什么?要沒點彩頭,也太沒意思了吧!
那青年擦好了長槍,將之重新背道背上道:“彩頭嘛很簡單!你要贏了,我這兩位朋友就奉送給你,隨你處置。不過,要是我贏了,你得乖乖放了我朋友,然后帶人立馬滾出我們云霄城的地界,如何?”
周青聽了這話,掃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秦牧,笑道:“好!很好!我賭了!我壓我的傀儡勝出!”
青年漢子聞言冷笑一聲:“你可想好了,下了注可就改不了了!”
“這根本不用改,必勝的局我憑什么要改!”
“必勝嗎?只怕不一定!”
正說著只見眼前場景陡變,秦牧渾身顫抖,額頭上青筋條條暴起,手里的長劍發(fā)出刺耳的哀鳴。那劍傀面無表情,長劍一寸一寸向著秦牧落下。
周青見狀欣喜道:“小侯爺,你也看到了,如此一來,他必死無疑!”
秦牧只覺得對方的壓力越來越大,似乎很難再支持下去。但恰在此時,他只覺輪海內(nèi)真氣陡然一變,手上的壓力立馬一松。
只覺一股龐大的真氣順著長劍極速倒灌回輪海,輪海里一只巨大的黑色漩渦旋轉(zhuǎn)不止。
那劍傀似乎察覺到了危險,腳步后撤,急忙想與秦牧拉開距離。但他越掙扎,真氣流失越快,居然動彈不了分毫。
不過片刻功夫,那劍傀渾身一軟,“嘭”的一聲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突然,以至于秦牧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反是周青一臉駭然道:“噬魔真氣!這不可能!”說完足尖一點向著天邊極速逃去,以至于連倒在地上的劍傀儡也來不及收取。
那青年見狀森冷一笑道:“周青,一聲招呼不打就想逃嗎?吃我一槍再走不遲!”說著從背上一把扯下長槍,沖著周青遠去的方向猛然刺出。
只見一條金色的槍影恍若巨龍,猛然射了出去。
周青只覺得全身一震,如遭雷擊,“哇”地嘔出一口鮮血從空中摔了下來。
秦牧見周青落地心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足尖一點沖著倒下的周青揮劍疾斬,劍光過處一顆好大頭顱跳了起來。
不遠處的漢子收好長槍,笑道:“殺伐果決,是個成大事的好漢子!在下段芳,想和閣下交個朋友!”
秦牧一聽此人自稱段芳,又想起周青稱他為小侯爺,心想他莫不是焦老大曾提起過的云霄城主段天凌段家的子弟。
秦牧還劍入鞘,返身扶起奄奄一息的和尚,正色道:“閣下可是云霄城主段家后人?”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秦牧眉頭一皺道:“段侯爺為什么要幫我們?”
“嘿……我段芳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哪有那么多由來!路見不平,看他不爽都算理由!”
聽了這話秦牧心知這人深不可測,看似嬉笑怒罵,實則滴水不漏。他點了點頭道:“我聽說云霄城正在組織演武堂,不知可有此事?”
段芳聞言一笑道:“這個當(dāng)然,莫非兄弟也想入我演武堂一展抱負(fù)?!?p> 秦牧見他面帶喜色,笑道:“要我加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還有個小朋友也想加入,不知小侯爺肯不肯收?”
段芳聞言一笑道:“這有何難?他在哪里?隨我一起去云霄城報個到,這事便妥了!”
眼見秦牧面有難色,段芳趁熱打鐵道:“兩位不必?fù)?dān)心這靈寶宗的事,只要入了我云霄城,就是我云霄城的人。他靈寶宗再猖狂也不敢來城里放肆!”
秦牧聽了心知眼下不去云霄城只怕無處可去,少不了被靈寶宗一路追殺。
只好和段芳說了天兒的事,三人一路返回北山,接了天兒回云霄城,這一路居然出奇的順利,靈寶宗那些人一個也沒遇到!
周青死了,秦牧免不了搜刮一番,他手上的折扇,那把紫色短劍一看就不是凡物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那劍傀儡!主人一死,那劍傀居然化為一枚黃豆大小的丹丸。
秦牧收拾好戰(zhàn)利品,他還恬不知恥地沖著段芳笑道:“都是好東西,不能浪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