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乍起,劍氣縱橫。
楚天薇甚至沒有轉(zhuǎn)身,她背上的寒霜古劍化為一道湛藍(lán)色的巨龍,挾滔天怒火撲向身后沖上來的一眾少年。
秦牧根本來不及出手,只覺藍(lán)光一閃,身后的十幾人一個個變成了蒼白的冰雕。那古劍迅捷如龍,眨眼之間已然帶起一蓬爆裂的冰渣,十幾顆頭顱重重地摔在了腳下的寒冰上。
連云山的小少爺這下子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一臉驚懼地望著那森寒的背影,顫聲道:“別殺我!我是連云山的小少爺!你們知道連云山嗎?那是天武帝國最大的??????”
“啰嗦!”他話未說完就已被楚天薇粗暴的打斷了,寒霜劍激射而出,一道巨大的冰錐瞬間貫穿祁鋒的胸口。
冰錐帶著他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肥碩軀體,拔地而起“Duang”地一聲死死地訂在了身后的漆黑的塔身上。
秦牧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楚天薇,見她神色毫無波動,心想,這家伙還是這么狠,以后和她在一起隨時都得留意自己的小命才行。
楚天薇收好長劍,吐出口濁氣笑道:“自從出了劍元塔,今天是第一次殺得如此痛快!走吧!我們?nèi)タ纯催@黑塔到底是個什么名堂。”說著她幾個飛縱向著塔基飛去。
秦牧緊隨其后,到了塔下,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廢棄的浮屠古塔。漆黑的塔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傷劍痕,二層飛檐下的匾額被人斬去了一半,只剩下孤零零地“寶塔”二字在寒風(fēng)中搖搖欲墜。
秦牧打量片刻,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堅冰下一塊半人高的漆黑殘碑豎在那里。他拔出腰間長劍,灌滿真氣,小心翼翼地將殘碑上的浮冰削去,露出一片明滅難辨的古怪碑文。
“天元舊歷四百三十二年,玄帝將死。忽見一緋衣人,駕赤虬,御飛龍,執(zhí)乾坤御坂,自天而降!云上界有令,召玄帝入京,并賜下十二枚諸天玉簡以作路引。路引之上,書如太古,字若石文,玄帝不能讀,俯首不愿去。緋衣人昂首長笑曰:“帝成白玉樓,今缺一樓主,特賜下長生秘術(shù),為汝結(jié)發(fā)。玄帝聽完大笑而死,年三百二十九歲?!?p> 聽到秦牧在那里段斷斷續(xù)續(xù)念個不停,楚天薇忍不住也湊了過來,只見剩下的碑文似乎被什么人用外力抹去了。碑底居然還被人用拙劣的筆跡畫上了一只搖頭擺尾的大烏龜,烏龜旁用稚嫩的筆觸寫著一行小字:“欺世盜名,瞞天過海,無恥之尤!般若寺虛真到此一游!”
兩人被這碑文搞得一頭霧水,楚天薇自語道:“這白玉樓的傳說倒是家喻戶曉,只不過中州的版本與這里的大相徑庭!”
秦牧皺眉道:“中州也有白玉樓的傳說?我怎么沒聽說過?”
楚天薇白了他一眼笑道:“那些古籍藏在內(nèi)庫之中,以你的身份還沒資格去查看他們。不過你應(yīng)該聽過前代劍仙,青蓮居士的詩文吧?”
“什么詩文?青蓮居士我倒是聽說過!”秦牧一臉好奇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授長生!”楚天薇一臉迷醉地吟道,似乎對這青蓮劍仙極為仰慕。
秦牧搖搖頭道:“我當(dāng)是什么,這幾句詩誰人不知。只不過這詩與白玉樓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說這天上還真的有仙人?”
楚天薇笑道:“有沒有仙人很難說得清,不過中州內(nèi)府里倒是收藏了不少修仙的秘典。或許這白玉京指的就是碑文上的白玉樓也不一定呢!”
秦牧不想再和她再胡亂猜測,指著碑文底下的大烏龜笑道:“我倒知道這大烏龜是誰畫的,想不到這老和尚還是個有趣的人?!?p> 這下輪到楚天薇吃驚了,她一臉驚奇道:“你認(rèn)識這般若寺的虛真?”
秦牧搖搖頭。楚天薇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秦牧急忙笑道:“我雖不認(rèn)識虛真和尚,但我卻知道這般若寺?!彼D了頓接口道:“記得之前在香雪集遇到的空相大師嗎?他此次來這天武遺跡就是奉師命前來尋找般若寺的!”
“據(jù)他說,這般若寺本就是他們摩訶寺流落出來的一支,雖千百年后這般若寺早已破敗的無跡可尋,但寺廟的遺跡里極有可能還保存有他師門失傳的絕學(xué)和經(jīng)卷?!?p> 楚天薇搖搖頭道:“說這些有什么用,還不如先去將那炎火金蓮收了才是正道!”
兩人正說著,忽聽不遠(yuǎn)處一陣陣破空之聲急速傳來,聽這飛縱的速度,來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秦牧急忙拉著她貓腰鉆進(jìn)了那黑塔里。
透過窗口望去,當(dāng)先一人一身血袍,手拿一桿白幡陰氣森森落在了塔前。他掃一眼滿地的尸骨,桀桀怪笑道:“這出手之人狠辣之風(fēng)倒有幾分老夫的意思,只是留這些孤魂在這里未免也太浪費(fèi)了些!”
說著他將白幡往地上一插,嘴里念念有詞,叫一聲:“收!”只見那白幡上立時騰起一股黑氣,躺在地上的那些尸骨上立刻有一道虛無縹緲的人影飄了出來。
那些人影一個個面容扭曲,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血衣人見狀,面色一喜道:“居然都是些心黑手狠的貨色,這倒給老祖省了些調(diào)教的功夫!”說著左手掐訣,右手握住白幡凌空一卷,只見地上無數(shù)虛影哀嚎著被卷進(jìn)了白幡里。
血衣人卷好白幡,正打算離開,忽然一抬頭,發(fā)現(xiàn)那黑塔壁上居然還掛著一個人。他咧嘴一笑道:“好強(qiáng)的精神力,不愧是大宗門出來的子弟!不過,你既然死了,就給老夫乖乖的祭旗就好!”
他將白幡重新展開,沖著那塔上的死尸迎風(fēng)一抖。只見那尸體上的虛影,幾次浮動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重新扯回了尸體里。
他眉頭一皺道:“莫非此人身上還有什么鎮(zhèn)魂奇寶不成?”他足尖一點(diǎn)飛縱而上,將祁鋒的尸身從塔上扯了下來。
順手一摸,果然從他胸口摸出了一枚辰砂龍符,只見那符上刻著,“天武連山,群邪辟易”八個金字??吹竭@字,血衣人不由面色慘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