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被這黑鳥啄的煩了,只好將腰上的小葫蘆取了下來笑道:“嘿,你這賊鳥!就屬你鼻子靈,什么好東西你都想分一點是不是?”
說著他拔開葫蘆塞,催動真氣從里面分離出一滴晶瑩透亮的液體放到它眼前。那黑鳥一聲唿哨,張嘴就將那液體吞了下去。
楚天薇和空相和尚一臉好奇地望著這一幕。
秦牧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東西雖不知是什么奇寶,但效用驚人,一滴幾乎可以抵得上五年苦修??上В宜讲氐膶氊惐蝗税氲郎洗蚪倭?,眼下也就剩這拇指大小的半葫蘆了?!?p> 那黑鳥似乎是個識貨的,吞了一滴,已是興奮異常。它振翅高飛,一聲輕鳴響遏行云。在這漆黑的天幕里,如一道金色閃電劃過夜空。
這金光似乎觸怒了天空的狂雷,一瞬間無數(shù)道細小的霹靂織成雷網(wǎng),狠狠地劈在了神火飛鴉身上。
它周身漆黑的羽毛瞬間被炸得粉碎,在漫天雷光里顯得格外狼狽。但它沒有墜落,沒有逃避,反而如一柄利刃迎雷而上。
終于雷停電滅,那黑鳥恍恍惚惚自天上飄然而落。
秦牧一個縱身將它收在懷里,只見此時的它雖然脆弱,但與以往黑不溜秋的形象大為不同。
它那光禿禿的尾巴上居然長出了一根孔雀一般的五彩長翎,神目如電,喙如鷹隼。這一幕雖然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著實鎮(zhèn)住了場上的所有人。
就連秦牧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在酒樓離得不遠。聞到酒香他就什么也顧不得了,將那黑鳥交到楚天薇手里笑道:“這稀罕鳥先讓你這稀罕妹子照顧一會兒,一會兒喝完酒讓它給你找?guī)准『睂毼锍鰜硗??!?p> 楚天薇自小喜歡養(yǎng)鳥喂魚,時不時撩撩貓逗逗狗,和人反倒不親。如今見了這么一只大黑鳥,也不嫌棄,一把搶過來把玩的不亦樂乎。
三人上了樓,選了間僻靜上房。
酒菜上齊,自是一番胡吃海塞。秦牧和空相不多時已三大壇燒酒下肚,頗有了些醉意。
秦牧指了指手邊的白幡,笑道:“和尚,你認識這東西?我發(fā)現(xiàn)你從見我第一眼開始就一直盯著這玩意兒不放?!?p> 空相點點頭道:“認識卻也談不上,只是聽恩師說起過。說是邪魔外道會以秘法祭煉出一些古怪寶器,通常會抽去生人的所有意念寄居其中。一些魔頭甚至能將一些實力不弱的修行者用此物來完成操控?!?p> 一聽這話,秦牧才想起紀寒宵之前也被紅云老祖困在這白幡里。受傷時還曾懇求秦牧毀了這古怪白幡。
他遲疑半晌,將白幡遞給空相,皺眉道:“這東西的確是個老魔頭遺落的東西,這白幡里還困著我們中州的一位大俠。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解脫出來!”
和尚接過白幡,只覺觸手極寒,一股陰濁之氣瞬間沿著他的手掌直沖而上。好在這些年,這樣的入魔之象他早已見得多了。
沒有絲毫驚慌,他手握白幡,盤膝而坐。猛然間一股熾烈的殺意充滿了他整個腦海,
和尚自背上取下七寶降魔杵置于膝上。
他左手握幡,右手立即打出一連串的佛門法印。那原本有些污穢的白幡立時陰風陣陣,一股濃烈的黑氣噴薄而出,轉(zhuǎn)眼間化成了一條三眼毒蟒。
那毒蟒順著空相和尚的手臂攀援而上,一息之間已將和尚緊緊地纏繞其中。
楚天薇望著這一幕,一臉擔憂。
秦牧也是第一次見佛門大神通,心懷忐忑。
黑氣越來越濃,時不時還會從中傳出幾聲凄厲的嘶吼。很快和尚整個人完全被黑氣吞沒了。
這下子秦牧也有些著急了,他搓著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好在這黑氣雖然濃烈,卻并沒有進一步擴散的跡象,想是和尚已經(jīng)和它僵持了下來。
但這種僵持很快就被打破了,倒不是說和尚突然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戰(zhàn)斗力,而是有個貪吃的家伙又餓了!
神火飛鴉直勾勾地望著那團黑煙,餓死鬼投胎一般,從楚天薇的魔爪中逃脫了出來,嗖地一聲就沖進了黑煙里。
吸食黑煙的這種狀況對秦牧來講并不新奇,之前與和尚血拼靈寶宗周翎的時候還是靠這只貪吃鳥救的命。
因此他并沒有阻攔,他以為這鳥會像上次一樣,將這些邪惡之氣盡數(shù)吞食。然而情況并沒有按照預定計劃來。
只見那一團黑煙中陡然金光大盛,黑煙在這金光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消亡。
這黑煙來的快,想不到消亡的更快。
塵埃落定,空相和尚,面帶微笑,寶相莊嚴。他一只手握著白幡,另一只手托著有些疲倦的黑鳥站起身來。
秦牧還要細問,他搖搖頭道:“這幡邪氣太重,一時半會兒很難將之銷毀。我目前只能將它壓制幾個時辰,不過你可以將我們中州的那位大俠喊出來一起聊聊。這或許能讓我們對這天武大陸有更深刻的了解?!?p> 似乎聽到了眾人的談話,那白幡無風自動,一股寒氣輕輕飄了出來,不多時化成了一名黑甲劍士。
那人一出現(xiàn)一聲長笑感慨道:“想不到老子居然還能聞到酒香!真他娘的過癮!”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臉落寞道:“可惜呀可惜!這點殘魂只能看看,卻沒法喝酒!”
秦牧認得他正是之前紅云老祖囚困的天涯劍客紀寒宵,立時恭敬道:“紀大俠,快請上座!”
紀寒宵倒是一點也不認生,大大剌剌坐了首席,一臉陶醉地聞著桌上的燒酒。
楚天薇掃了他一眼,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別扭。她頓了頓恭敬道:“紀前輩,您對這天武大陸有什么看法,能和我們說說嗎?”
紀寒宵正聞得的高興,忽然被人打斷,心里頗為不爽。正要發(fā)作,一抬頭,見問話的姑娘英氣勃勃,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把劍!
一把藏在劍匣里的劍,那劍匣足有半人高,華貴無比,氣勢驚人。
這劍匣就背在眼前姑娘的背上。
望著那劍匣,他心里只剩下了崇敬,那一絲被打斷的不爽早已煙消云散。
他點點頭一臉平和笑道:“別人要是問我,我多半不屑一顧。但姑娘問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