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華山歸降
此時(shí)華山全山戒備,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jìn)山。
“掌門,上官堡已有回信?!弊坷浯▉韴?bào)。
卓奕衡接過信,這封信蓋上了上官堡獨(dú)用的扇印,又封上火漆,只見上面寫著“吾弟親啟?!?p> 卓奕衡擺了擺手,弟子盡數(shù)退去,他這才打開了信。
奕衡吾弟:
古門已將城火燒至。
故兄無法坐以待斃,以淪為武林笑柄。
愚兄心生一計(jì),可保華山無恙,更能一舉殲滅古門,匡扶正義。
古仲呂肆無忌憚,早已公告天下,誓取華山。
如今之計(jì),唯有詐降。
卓奕衡看到此處,大吃一驚!此舉定會(huì)毀了華山名聲,上官兄怎會(huì)出如此下策?他接著往下看:
恕愚兄直言,華山實(shí)力懸殊,無力與古門一搏。即使上官堡相助,也未知?jiǎng)儇?fù)誰手。
古仲呂心高氣盛,若是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收下華山,心中必然大喜,大擺筵席。
此乃其戒心最弱之時(shí),方能一擊制勝!
非常時(shí)機(jī),當(dāng)用非常手段。
此舉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百二秦關(guān)終歸楚,三千越甲可吞吳。
望奕衡吾弟三思!
上官徵筆。
卓奕衡將信揉成一團(tuán),已呆在那里。
古門蹤跡不定,此番要取華山,定勢(shì)在必得。卓奕衡又何嘗不知道如今華山的實(shí)力與古門硬碰硬,必定無一幸存??墒?..他怎敢拿華山名聲去賭?若是投降古門,自己便成為了千古罪人!
但若是華山滅亡,自己一樣對(duì)不起師父,對(duì)不起華山的祖師爺們。
這該如何是好...他已陷入深深地沉思中。
......
樂羽出來的時(shí)候已是夜晚。
今晚的月似乎更圓些,夜也更冷些。
明鏡般的月亮高懸在天上,將清如流水的月光傾瀉到廣闊的大道上。
“你果然在這?!睒酚饎傋叩胶笤海憧吹搅松瞎冁?。
上官嫣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來,高興之余又滿是失落:“你們談完了?”
樂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已有計(jì)劃,希望這一次能夠順利。”
“你穿這么少,不冷嗎?”他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披在了上官嫣身上。
上官嫣沒有拒絕,只是她向來冰冷的臉上竟也掛滿了愁容。
“所以你...又要走了嗎?”
“我...這次和你爹還有黃兄共同誅殺古仲呂以祭我爹娘在天之仇!”樂羽厲聲道。
上官嫣嘆了口氣:“相逢不過數(shù)日,你又要走了。”
樂羽垂下頭,實(shí)在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們相處的時(shí)間的確太短。
“可是你知道我非去不可?!?p> “我知道你必須去,當(dāng)年那慘狀歷歷在目,我又怎會(huì)不知你的感受?”
“可是我...上官嫣搖搖頭:我不想再一次忍受那種朝思暮想,撕心裂肺的痛苦,再一次墮入永遠(yuǎn)無法相見的恐懼?!?p> 樂羽伸手拭去上官嫣眼角的淚,又握緊了上官嫣的手:“我...我又何嘗舍得你?等我殺了古仲呂,我們就從此不再分開好嗎?”
“我不會(huì)阻止你去,因?yàn)槲視?huì)和你一起去?!鄙瞎冁田@得極為堅(jiān)定。
樂羽睜大了眼睛,仿佛想不到上官嫣會(huì)這么說。
“不行!你若出了事,我一輩子也不會(huì)原諒自己。你若不留在上官堡,我跟上官伯伯如何專心殺敵?”
他抓住了上官嫣的雙肩:“只有你平安無事,我才能安心去戰(zhàn)!”
上官嫣一張臉又像降了冰霜般寒氣逼人,她甩開了樂羽的手,冷冷道:“你若不愿我去,我們便也到此為止吧?!?p>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你...你不要意氣用事!”樂羽的心有點(diǎn)慌了。
“我知道此戰(zhàn)兇險(xiǎn)異常,但我寧愿一起死,也不要再漫無目的等著!你可知道這滋味有多難熬?如行尸走肉,枯木死灰...”
“你懂嗎?你懂嗎!”上官嫣突然喊了兩聲。
這喊聲在黑夜里顯得極為突出,又極為凄涼。
樂羽沉默了許久,他想起了在廣州的日子,想起了那份相思之苦...
他終于抬起頭,像是下了很大一番決心:“我?guī)阋黄鹑?,但你一定要答?yīng)我,千萬不可強(qiáng)出頭...”
上官嫣的眼中已浮出了淚,因?yàn)樗置髟跇酚鸬难壑锌吹搅俗约骸?p> 兩人緊緊地?fù)碓诹艘黄稹?p> ......
“不好了,掌門!”門下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來。
卓奕衡一臉不悅:“何事如此慌張,竟破門而入?”
“古仲呂率人已至華陰縣!”華山弟子道。
什么?卓奕衡連退幾步,難道天要亡我華山!
又有數(shù)名弟子沖了進(jìn)來,華山大弟子卓冷川道:“師父,弟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與華山共存亡!”
其他弟子立刻附和道“弟子們都已準(zhǔn)備好,與華山共存亡!”
卓奕衡望著門下這些弟子,突然沉重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青年才俊本可以有一番作為,不必?zé)o辜送死。
“很好...你們都很好...”
眾弟子愕然,不知道掌門什么意思。
卓奕衡擺了擺手:“你們都走吧,無謂多添傷亡?!?p> 卓冷川:“師父您...您怎么會(huì)這么說?難道我們要將華山拱手讓人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敵我實(shí)力太過懸殊,我不忍看你們白白送死,不如保留有用之身,日后還可光復(fù)我華山之名!”卓奕衡厲聲道。
眾人一片嘩然!
“師父...我...”卓冷川還想說些什么。
“不必多言,為師心意已決!你帶領(lǐng)眾師兄妹快快下山罷?!弊哭群饫淅涞?。
卓冷川搖了搖頭:“弟子這次恐怕得忤逆師父了?!?p> “冷川你...快走!晚了可就走不了了!”卓奕衡厲聲道。
此時(shí),大殿外面已傳出了廝殺聲。
卓奕衡冷汗直流:他們竟來得如此快!
“快走!”卓奕衡喊道。
“不...弟子要留下來與華山共患難!”卓冷川堅(jiān)定道。
“弟子們絕不會(huì)丟下華山不顧,我們與華山共存亡!”其他弟子也豁了出去,高聲道。
“好一個(gè)重情重義的華山!”古仲呂帶人殺到。
卓奕衡心里抽搐了幾下,他本已下定決心留下來,與古門拼死一戰(zhàn)。雖難擋古門,但至少不會(huì)落個(gè)罵名,還可保全華山這些弟子們。但現(xiàn)如今眾多弟子的命運(yùn)皆在他的手上,他實(shí)在承擔(dān)不起華山全員覆滅的后果。
“我敬佩華山這種重情重義的門派,若是華山肯歸附古門,我答應(yīng)卓掌門,華山依然是華山?!惫胖賲蔚?。
“呸,你們這種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華山一弟子怒斥道。
“哦,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嗎?”飛劍舵主易中行上前一劍劃過。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聽見這弟子啊的一聲慘叫,一條手臂已飛了出去!
“你們欺人太甚!”卓冷川正欲上前拼斗。
“冷川!”卓奕衡將他攔了下來。
看來華山若是不歸順,他們便要屠盡華山。
卓奕衡嘆了口氣:“如今看來,我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p> 古仲呂笑道:“卓掌門果然是一個(gè)明事理的人,自古良禽擇木而棲?!?p> “師父育我二十載,我實(shí)不敢對(duì)師父有不敬之言,但士可殺,不可辱!”
只見卓冷川揮劍一抹,鮮紅的血灑了一地!
“冷川!”卓奕衡大喊一聲。
砰!只見卓冷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冷川...”卓奕衡撲在了卓冷川的身上:“你為何這么倔...”
古門眾人笑聲不止,
華山弟子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