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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朝

第57章 借人殺人(一)

太子還朝 正版王啟年 2021 2019-07-06 19:48:42

  鄭王府。

  自從被趙匡胤奪了江山后,柴宗訓退位為鄭王,一直居住在此處。

  一朝天子,轉眼間淪為人臣,換做別人來說是不得了的事情。

  好在當時柴宗訓年紀也不大,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吧,適應性強!

  人臣就人臣吧,總比丟了小命強!

  如同蜀漢后主一樣,一直臣子做了下去,沒有別樣心思。

  另外一面說來,趙匡胤對這退位鄭王也十分優(yōu)容。

  幾乎完全就是按照宋室王爺來對待,每年的俸祿、逢年過節(jié)的賞賜從來不缺。

  甚至連軟禁都未曾軟禁!

  平日里出門逛逛?

  沒問題!

  只要不出城池就行!

  去別人家里做客?

  沒問題!

  只要對方歡迎就行!

  別的官員來鄭王府拜訪?

  沒問題!

  只要不撇開王府長史密謀就行!

  當然,最后一條幾乎沒用。

  這十年來,幾乎就沒有人前來鄭王府拜訪!

  都已經改朝換代了,這個時候還死忠周朝的臣子,要么就如同李守忠一樣,早已經逃了出去,或混跡江湖,或隱居山林。

  要么就如同韓通、李重進一樣,舉兵造反,或兵敗身死,或全家被誅!

  柴榮是自己好哥們,自己又奪了其基業(yè),對好哥們的子孫趙匡胤下不了手,對其底下那些武將卻下得了手!

  這是肉弱強食的時代,心不夠狠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基業(yè)!

  剩下那些墻頭草的臣子,自然更不可能來舊主府上拜訪。

  自己已經投了新主,官做的好好的,還來招惹舊主干嘛?

  嫌官職太大,嫌小命太長么?

  故此,鄭王府外就兩個字:冷清!

  柴宗訓在這里住了十年,總管就兩個朋友。

  一個是姑父張永德,另外一個名為賈琰,為開封府推官。

  朝廷還沒考慮好對偽曹王的處置,故此王夜進京之事,乃是絕密之中的絕密。

  就那么幾個人知道!

  其中必然不包括這退位的鄭王!

  這一日,鄭王府門外照舊老規(guī)矩,兩位門子在門房內打著瞌睡,旁邊數(shù)名士卒也懶懶散散站在這里。

  辰末時分,街頭一陣馬蹄聲響起,賈琰領著十數(shù)人馬,緩緩往鄭王府而來。

  有生意了!

  不對,終于有事情做了。

  鄭王府門子趕緊迎了上去:“原來是賈官人到了,且請入去便是。”,笑了笑,壓低了聲音:“我家王爺昨夜宿醉,只恐猶自未起。”

  誰料得賈琰“啪”地一巴掌甩了過去:“今日本官奉命前來公干,誰與你敘私誼?速速入去,將你家王爺喚醒!”

  下人心中一驚,連滾帶爬入了院子。

  眼見著情勢不妙,其他下人哄地一聲做了鳥獸散。

  賈琰等人也不等通報,隨著門子前后腳進了院子,這才轉過一處長廊。

  王府長史迎了出來,同眾人行了一禮:“原來是賈推官,到此有何公事?”

  賈琰臉色一板:“與你無干!”

  推開對方,繼續(xù)往大廳走去。

  這賈琰既然是鄭王好友,王府長史自然也是十分熟識。

  如今見得對方陡然變臉,心知必有事情發(fā)生,趕緊側身閃于一旁,偷眼看去,但見得賈琰身后,有從人捧著三個玉盤,玉盤之上皆用白布遮蓋。

  第一個過去,第二個過去,等到第三個走近身前,王府長史心中猛地一跳。

  前面兩個玉盤看不出來,第三個玉盤卻是十分明顯。

  中間一物高高聳起,兩旁兩耳,前面似乎還有一個長嘴。

  酒壺?

  藥酒?

  如此說來,前面那兩盤,一個應當是白綾,一個應該是匕首才對!

  王府長史心中一喜,趕緊退開了去!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禮部謀了一個差事,結果關系不夠硬,便被遣來了這里,名為王府長史,實則監(jiān)督。

  若是去他王府做長史,自己說不定還有出頭的一天。

  鄭王府嘛?那肯定是沒希望的。

  油水小,風險大!

  哪怕再回禮部坐冷板凳,也比待在這危墻下強!

  自己也恨不得這鄭王早早掛了呢!

  說不定哪天墻就塌了,可別把自己順帶著給埋了,早早閃開為上。

  大廳內,柴宗訓醉眼惺忪坐在主位。

  見得賈琰進得大門,搖搖晃晃站起身子,舉了舉手:“季華兄,季華兄今日,今日這是有何要事?可是,可是陛下又有旨意,旨意前來?”

  賈琰臉色一冷:“奉府尹之命,與鄭王送上薄禮三樣。來人吶,與我奉上來!”

  身后走出三人,將三張玉盤放于廳中杌幾之上,轉身站于賈琰背后,手握腰間刀柄。

  “開封尹厚禮,卻叫小王,小王如何敢,敢受?”

  這貨酒醉未醒,連賈琰的臉色都沒看清,只模模糊糊聽得趙光義送禮前來,趕緊謙讓。

  賈琰聲音冷冷:“府尹有言,這禮鄭王不受也得受!”

  “既是如此,如此,小王就愧領,愧領了!”,柴宗訓胡亂抱了抱拳,轉身下令:“來人,好生,收起!”

  “且慢!開封尹有命,此物還請鄭王當面享用才是!”

  “府尹,府尹厚意,小王,小王感激不盡!不盡!”

  柴宗訓轉過身子,撤下第一個盤子上的白布,但見得上面正是白綾一條。

  頓時瞳孔一縮,滿胸的酒水化作潺潺冷汗,一股股流了下來。

  這一日,終于要來了么?

  雙腿一軟,跌坐于地上。

  賈琰轉頭稍一示意,又有從人快步上前,撤下其余兩塊白布。

  事情果如那長史所料,玉盤之中一為匕首,一為酒壺。

  柴宗訓呆了半晌,眼睛里面開始流出淚水來,轉身看向賈琰:“季華,賈兄,賈推官,事情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賈琰略一抱拳:“王爺!今日之事,下官也是無奈。上官之命,下官不敢不從!”

  略停了一停,賈琰繼續(xù)開口:“下官與王爺相交日久,如今正有一語相勸。我若是王爺,就會選這藥酒。一番大醉后,再度醒來便是隔世!”

  柴宗訓終于完全醒悟了過來,對賈琰的話充耳未聞,嚎啕大哭:“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賈琰也陪著留下淚水,朝左右示意了一下。

  眾人退了出去,順手將大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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