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翎赟去看賢宜郡主,卻被她弄得一身狼狽的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在皇城里傳了開來,不知內(nèi)情的只以為賢宜郡主備受寵愛,便是冒犯君威,把帝王搞得一身臟污,也還是沒有招來帝王的厭惡,知曉內(nèi)情的卻清楚賢宜郡主是動不得了,沒見她那般放肆,卻還是毫發(fā)無損嗎?連朱翎赟都拿這個瘋子沒辦法,他們這些做人臣子的還能如何,也只得夾緊尾巴,歇了心思,免得再鬧出什么事來節(jié)外生枝。
朱祁哲不甘心,卻不得不忍耐,朱翎赟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他若還想多活幾年,這個時候就得老實一點,便是不老實,也決不能再從賢宜郡主身上下手。
風(fēng)起云涌之際,賢宜郡主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帶著許明珠到處瞎鬧,今天吃冰糖葫蘆,明天喝綠豆羹,快意逍遙得勝過神仙,青宛蘭偶爾聽得她的消息,心底竟生出幾分憤怒來,有的人瘋瘋癲癲,卻能活得自在得宜,有的人竭盡所能,卻依然如履薄冰,半步都不敢走錯,無知無覺的人真叫人羨慕,卻也叫人嫉恨。
“阿嚏——”正在跟許明珠搶奪最后一根糖葫蘆的賢宜郡主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驚得許明珠往后退了一步,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像是在用眼神控訴賢宜郡主為了搶糖葫蘆,居然使出這么卑鄙的招數(shù)來。賢宜郡主搓搓鼻子,一臉茫然的看著許明珠,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看著已經(jīng)被她牢牢握在手里的冰糖葫蘆,瞬間得意了,柳眉一翹,嘚瑟的道:“就說這是我的,你怎么搶都搶不過去!”
“……”許明珠嘴角一抽,想翻白眼,卻忍住了,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來。
賢宜郡主吃完冰糖葫蘆后就有點困了,要小睡片刻,躺下前撒嬌要許明珠去城南的那間小鋪子買蝴蝶豆羹回來,她就愛吃那家做的。許明珠領(lǐng)命退下,給賢宜郡主跑腿去了,而在她趕往城南的時候,修繕一新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濃濃的銅臭味的六皇子府里,正在把玩新得的玉石擺件的六皇子朱祺文聽得管家通傳,便走了出去,迎接帶著一壺新茶來尋他投壺玩樂的七皇子朱其云了。
容貌俊雅,氣質(zhì)溫和,第一眼觀之猶如竹青月茂,令人耳目一新的朱其云含笑坐在朱祺文對面,和朱其云不同,朱祺文雖顏色更勝一籌,容易讓人心動,奈何眉眼風(fēng)流,略顯輕佻,加之那恨不得把所有金銀玉石都堆在身上的品味,極大的影響了人們對他容貌的判斷,第一眼見到就不再想靠近,反倒容易親近朱其云。
偏偏這兩個性格不同,作風(fēng)差異極大的皇子私下里關(guān)系還不錯,朱祺文得到什么好東西都會想著朱其云,朱其云也一樣,哪怕二者品味不同,也相處得宜。
“朱祁哲怕是扛不住了,不出半月,必有行動。”朱其云給朱祺文倒了一杯茶后,輕聲道。聞言,朱祺文收斂起了那一副輕佻不穩(wěn)重樣,嗤笑一聲,道:“這是早有預(yù)料的事,以他那個草包樣,不一步步把自己逼入險境絕不可能停手?!?p> “可要助他一臂之力?”朱其云抬眼,話語間似有鼓勵之意,朱祺文搖搖頭,道:“不必多此一舉,朱祁哲被父皇下了嚴令禁足,若有妄動,父皇必定第一個知悉,若我們也插一腳,難保不會引起父皇的不滿,青家的那個丫頭都閉門不出了,我們又何必自遞把柄?且喝茶看戲,看朱祁哲慢慢崩潰,不也是一樁樂事?”
朱其云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現(xiàn)階段的確是宜靜不宜動,反正便是沒有他們暗中推動,朱祁哲自己也能把自己作死,博州案有八成的可能是他做下的,一旦落實了罪證,四皇子府只怕就要分崩離析,不復(fù)存在了。朱祺文和朱其云對視了一眼,會意一笑,品過茶后,就去投壺玩樂了,嫌兩人玩沒意思,連護衛(wèi)也拉上了。
許明珠買了蝴蝶豆羹后,轉(zhuǎn)了一圈,又去買了賢宜郡主愛喝的鴛鴦山楂糖水,糖水配豆羹,賢宜郡主怎么吃都吃不膩味。心滿意足的許明珠離開后,一個小乞丐抓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跑,不小心撞上了某個衣著華貴的人,招來了呵斥。
“這是哪來的小乞兒,簡直可惡!”衣著華貴的人身邊跟著兩個仆從,見小乞兒沖撞了他們的掌柜,忍不住罵了一句又一句,小乞丐卻像泥鰍一樣的溜掉了。
“罷了,不過是個可憐的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見識?”衣著華貴的男子摩挲了下手心的紙條,不在意的搖搖頭,回到鋪子后屏退眾人,攤開了那小乞丐塞到他手里的紙條。一刻鐘后,男子帶著人去了一個地方,翻找了一會,確認紙上說的是真的后,這才帶人去了六皇子府,他到的時候,朱祺文和朱其云玩得正好呢。
男子是朱祺文母家送來的掌柜,在玉石經(jīng)營方面很有自己的手段,又忠心不二,朱祺文用得順手,許多事便私下里交給了他,這會男子獲得了個重要情報,自然不會耽擱,第一時間說了自己的收獲。朱祺文原以為是玉石店那里出了問題,卻沒想到竟有人掌握了朱祁哲私賣軍糧等一系列竊國利以肥私庫的行為的罪證。
“可有派人跟著那小乞丐?”朱祺文驟然獲得一個足以將朱祁哲推入死地的把柄,卻沒有忘形,而是十分冷靜的做出了判斷。玉石店的掌柜明白朱祺文的意思,回道:“那小乞丐沒什么價值,就是個傳信的,但為了以防萬一,奴才還是派人殺了他,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人若真心想要和主子合作,肯定還會想辦法聯(lián)系主子,到時候,奴才一定會抓住機會查清對方的身份,將他帶到主子面前?!?p> 朱祺文點點頭,對方能有本事掌握朱祁哲這么多的罪證,必是所圖非小,他只管等著對方的下一步行動,至于對方透出來的第一條罪的線索,卻不急著使用。
貓踩老虎背
朱翎赟兒子倒是挺多,但多了未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