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zhuǎn),面色萎黃,乏力倦怠。
于是,蘇婉玉就帶著趙氏來孫記這兒看看。
刻意讓嬋玉和趙氏先回鋪里,她一個人留下問情況。
“孫掌柜,連你都沒辦法嗎?”
婉玉見孫掌柜皺著眉頭不說話,心漏了一跳。
孫掌柜的醫(yī)術(shù)是出了名的,連他都沒辦法的話,蘇婉玉真不知道去找誰了。
“孩子,你娘這個病是舊疾了,不是說喝點藥就能治好的,雖不能立即致命,但是卻會慢慢耗著身子骨,直至油盡燈枯......”
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想起趙蓮一直在對她們說自己好多了,蘇婉玉痛苦的閉上了眼。
身子都成了這幅樣子了,為什么還要瞞著我們呢......
“沒有辦法了嗎......”蘇婉玉顫抖的問。
“孩子,先別哭!還有法子!”
見婉玉無聲的流著淚,孫掌柜趕緊說。
“我們可以通過藥膳和針灸雙重下手,病程可能長了點,但是肯定會有效果。”孫掌柜寬慰著蘇婉玉。
這種情況下,醫(yī)者的一句話勝似溺水人的救命稻草。
“有辦法就好!有辦法就好!”蘇婉玉喃喃道。
孫掌柜給婉玉寫了幾個藥膳方子,并說道:“一個方子吃十天,吃完帶著你娘來我這兒,我看情況給她下針。”
蘇婉玉看了看方子,都還算常見的東西,唯有這人參。
“孫掌柜,這人參你這兒有嗎?”
孫掌柜搖搖頭,“人參本就稀罕,偶爾收個一兩根都是村民無意發(fā)現(xiàn)的......實在不行,你可以用黨參或者沙參替代?!?p> “差別大嗎?”
“差別肯定是有的,黨參和沙參雖與人參相似,但補氣之力不如人參,而且又無大補元氣之效......”孫掌柜如實回答。
“不過總比不用強,你先暫且代替著,我會幫你留意看看賣家的?!?p> 蘇婉玉苦笑,除非是急需銀子,不然誰家會賣掉救命根子。
不過孫掌柜愿意給她希望,她已經(jīng)很感激了。
“一切就拜托您了?!?p> ——
回到了鋪子,蘇婉玉抹了一把臉,硬擠出一絲笑容。
“大姐,怎么樣?”見婉玉回來了,妍玉立馬湊上問道。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病。娘呢?”
趙蓮的病情,蘇婉玉打算全部瞞下來。
“剛睡著,二姐在里面陪著呢?!?p> 蘇婉玉點點頭,“我讓你問的事怎么樣了?”
眼下,趙蓮要在鎮(zhèn)上治病,后院一眼看著住不下,婉玉就動了在鎮(zhèn)上換個大宅子的念頭,本打算再找上次的魏牙子,恰好,經(jīng)常來店里的熟客無意間透露出想要賣掉自家宅子的想法。
那家人要搬去縣城,家中的宅子是個二進的院落,三正四耳,東西廂房的南山墻上有著隔墻,將院落分為內(nèi)外兩重,雖說比不上劉家那樣的大戶,但在鎮(zhèn)上也算是講究的宅第了。
蘇妍玉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姐,婉玉聽了也覺得不錯,房子大點,有一定的空間,家里人住著也舒服敞快。
妍玉和那家熟悉,蘇婉玉就讓她去和人家商量,只要價錢合適,這房子就定下吧。
“最低三百五十兩,不讓了?!?p> 這已經(jīng)是妍玉費勁口舌爭取來的了。
“可以,明日咱倆一道去?!?p> 蘇家因著泡菜生意攢下不少銀子,買間宅子還能應(yīng)付的來。
“婉玉,你娘病了這么重要的事為何不給我說??!”何伯風(fēng)塵仆仆的趕來。
要不是他去孫掌柜那里開副治頭痛的藥,他都不曉得趙氏的病這么嚴重了。
”我也是剛從何掌柜那里回來?!?p> “你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聽何掌柜說你娘她......”
“何伯!你放心,我娘她就是普通的病狀?!?p> 蘇婉玉趕緊打斷了何伯,朝他使著眼色。
妍玉還在,不能讓她知道。
何伯會意了,心中苦澀。
這家人眼瞅著就要苦盡甘來了,誰知卻又碰上這茬子事。
何伯拍了拍婉玉,向她投去慰藉的目光,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了,小寶有沒有給你們說,初堯在鎮(zhèn)上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說回晉陽就回晉陽了?”
“初堯哥回晉陽了?”
“是啊,我也是昨天才收到了臭小子的信......”何伯無奈的笑道。
何初堯沒跟著小寶他們一起回來,柳家也說不清楚他去哪了,何伯本來還在擔(dān)心,兒子是不是出事了,可就在昨天他收到了晉陽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字:已回晉陽,勿念。
寫信人吝嗇的都不愿意寫清楚回去的緣故。
想到自己和初堯同住的日子,每天除了正常吃飯問候,其余的一概不提。
何伯自嘲的笑了笑,兒子應(yīng)該是不想面對他吧。
“那他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蘇婉玉語氣略顯焦急。
“沒說?!焙尾畵u了搖頭。
“是嗎?”蘇婉玉淡淡的說。
說不失望是假的。
回想起這兩個多月以來的點點滴滴,那說不明道不清,隱喻的情愫......
蘇婉玉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兩人的關(guān)系之后該怎么發(fā)展,這點,她是迷茫的。
而何伯的回答,剛好給了她如釋負重的感覺。
幸好,她的心還在自己的身上,沒有輕易交出去。
到這兒,蘇婉玉覺得她可以撕掉那封信了。
等我回來。
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