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你睡了嗎?”管家福叔在門外問到。
何伯和蘇婉玉聽到有人在外,立馬變得緊張起來,他們偷偷溜進來,萬不能叫別人知道。
何初堯安撫二人說:“放心吧,是福叔?!?p> 何伯點點頭,神情放松了。
“福叔,進來吧。”
福叔推門而入,何伯就站在中間,福叔嚇一跳,隨即跪下來,抽泣道:“姑爺,您可算是來了!”
何伯將福叔扶起來,笑著說道:“多年未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p> 福叔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三少爺像極了您,老奴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福叔,大恩不言謝啊。”何伯對福叔深深的鞠了一躬。
“初堯都跟我說了,這段日子多虧有你照顧他們爺孫了?!?p>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上官家落難,昔日交好的人家全部閉門謝客,家仆們能跑的也都跑掉了,只有福叔不離不棄,留下來照顧著老侯爺,直到何初堯回到晉陽。
“姑爺言重了,老侯爺對我有救命之恩,三少爺又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照顧他們是應(yīng)該的?!?p> 福叔十七歲進了上官家,一待就是三十年,對他來說,老侯爺和何初堯都是他的親人。
“不知姑爺可想到了對策?”福叔問道。
“我與京城早就割舍,如今只能求助昔日同窗了,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何青松愧疚的說。
從前年少輕狂,自命清高,瞧不起官場的爾虞我詐,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見到了丁點有違他處事原則的官場權(quán)謀,何初堯就毅然決然的辭官回鄉(xiāng),做點小本生意,不愁吃穿,有妻有子在身邊。
曾經(jīng)固執(zhí)的以為這是他的驕傲,現(xiàn)在他才算明白,這只不是他無力改變現(xiàn)狀的逃避罷了。
想起當(dāng)年上官護不惜斷絕父女關(guān)系要青兒離開他,想必是早就看穿了自己的無能和軟弱吧。
回想在富平的種種,何青松嗤笑了一聲,可笑啊,可笑。
“是我太無能了?!焙吻嗨烧J命的說。
“何伯,別這么說?!碧K婉玉安慰著何青松。
“這位姑娘是?”福叔問道。
“福叔好,我叫蘇婉玉,您叫我婉玉就好了。”
福叔納悶道:沒聽說過這么個人啊。
望向三少爺,何初堯朝他抿了抿嘴,“她是......”
何初堯不知道該怎么介紹婉玉,說她是爹認下的侄女,那豈不是成他的妹妹了?他才不要婉玉當(dāng)他的妹妹!
“反正你就喊她婉玉吧?!焙纬鯃虿幌虢忉屃?。
福叔看了看自家少爺,又打量著蘇婉玉,莫非......
想到這里,福叔看著蘇婉玉的眼睛都亮了!
“婉玉姑娘好?!?p> 蘇婉玉露出一對梨渦笑著點頭回應(yīng)。
這么好看的模樣,配他家少爺剛剛好,福叔是越看越滿意。
“你柳伯伯也來了,現(xiàn)在在客棧等著京城的回信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何青松心里就怕京城那邊不肯幫忙。
“柳伯伯也來了......是我讓大家擔(dān)憂了。”何初堯愧疚的說。
何青松拍著兒子的肩膀,安撫道:“柳家把你當(dāng)親兒子對待,要記住人家的好,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p> 何初堯應(yīng)下,這份恩情他記住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不如先休息吧,明天再看看情況吧。”何青松提議道。
——
蘇婉玉一夜輾轉(zhuǎn)難眠,滿腦子都是上官家的事,中途好不容易睡醒了,她卻夢到何初堯被斬首示眾,嚇得她驚醒。
出了一身冷汗,睜眼看著窗外,天烏蒙蒙的。
睡意全無,蘇婉玉披了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昨晚半夜下了點小雨,院子里滿是雨后泥土的氣息,蘇婉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愛慘了這個味道,感覺世間萬物都在蓬勃生長,永垂不朽。
“起來了?!焙纬鯃蚨酥鴦傋龊玫脑顼埑K婉玉走來。
“沒睡好?”蘇婉玉看著像是精神欠佳,何初堯不免問道。
“嗯,可能是因為在陌生的環(huán)境吧,我睡不著?!碧K婉玉打了個哈欠。
“我做了點白粥小菜,要不要吃?”何初堯試探的問。
“好啊,正好我也餓了!”蘇婉玉一把端了過來,大步回屋。
歡喜的喝下第一口,隨即便皺起了眉頭,這大米好像是夾生的......
接著又試了試小菜,媽呀,這是要打死賣鹽的嗎?這么齁?
何初堯滿眼期待的問著蘇婉玉:“怎么樣?可還行?”
不忍讓他失望,蘇婉玉愣是硬著頭皮咽了下去,五官都扭曲了,“嗯...味道好極了?!?p> “是嗎?那我也嘗嘗?!钡玫酵裼竦目滟?,何初堯迫不及待的要嘗嘗自己的手藝。
“呸呸呸——”
真是有夠難吃。
而蘇婉玉居然還神情自如的吃著,何初堯連忙伸手到蘇婉玉嘴邊,“快吐出來,咸死了!”
“我覺得還好啊,你看啊,一口白粥配著一口小菜,這叫剛剛好?!碧K婉玉朝何初堯比劃道。
何初堯何嘗不知道婉玉是在逗他開心。
形勢所迫,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何初堯,也學(xué)著自己燒火做飯,只是做出來的差強人意。
“我會學(xué)著下廚的?!焙纬鯃蛘J真的說。
“那敢情好,這好男人的必備準則之一就是要有一手好廚藝,這樣才能拴住姑娘家的胃?!碧K婉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那你愛吃什么,我去學(xué)了做給你吃!”
說完此話,何初堯懊惱不已,這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
蘇婉玉裝作沒聽懂何初堯話背后的意思,眨巴著大眼睛,報出了一長串兒的菜名,“什么火鍋烤肉烤冷面呀,炸雞披薩和可樂啊,珍珠奶茶那是絕對不能少......”
何初堯聽的滿頭霧水,珍珠配奶還配茶?這也能吃?
“聽起來好像很難啊...不過我會去學(xué)的?!?p> 蘇婉玉笑了笑,心想:你要是真學(xué)會了,我可能真就賴上你不走了。
“在你學(xué)會之前,家里的伙食由我來管。”
想到老侯爺這段時間吃著何初堯做的飯菜活著,蘇婉玉都忍不住懷疑,老人家一直神智不清是不是被齁暈了。
“三少爺!三少爺!老爺醒了!”福叔急忙跑過來。
何初堯和蘇婉玉立馬站起來。
要知道,老侯爺上一次清醒還是三天前的事。
“侯爺,您能聽見我說話嗎?認得我是誰不?”
屋里,何青松握住老侯爺?shù)氖郑煌5暮暗馈?p> 只見上官護雙眼迷離,嘴巴微啟,手指顫抖著。
“外祖父!”何初堯一個箭步?jīng)_在上官護的跟前。
“外祖父,我是堯兒。”
“堯...兒...”上官護的眼睛慢慢的轉(zhuǎn)向一邊兒,艱難的認出了何初堯。
“是我,我是堯兒?!焙纬鯃蚧貞?yīng)道。
蘇婉玉倒了一杯水遞給何初堯,“先讓老侯爺喝點水吧?!?p> 父子倆扶著上官護起來,何初堯小心翼翼的喂著外祖父喝水。
喝完水后,上官護的聲音也清楚了許多。
“皇上...我要見皇上......”上官護喃喃道。
“侯爺,您在說什么???為何要見皇上?”何青松奇怪的問。
突然,上官護睜大了雙眼,似是用勁了全力,眼里的渾濁清晰可見。
“見皇上...救上官家......”
魚禾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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