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府門口,霆宗一步三回頭地說著“回去吧!”,但寧語還是等人群淹沒了他的身影才打算轉(zhuǎn)身回去。
這時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寧小姐!”
“枚歌?”
枚歌掏出一張紙,恭敬地開口:“寧小姐,我家公子已經(jīng)找好一家宅院了,對外是一家小姐租的,平時不會有人進(jìn)出,外人眼里這絕對住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這是地址。”
“好,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我會和張小姐交替送飯的,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不時地偷偷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睂幷Z笑道。
枚歌一聽此話,嚇得連忙俯身拱手,“寧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屬下自然是信任小姐的!”
“那就好,白公子今天就已經(jīng)住在那個府里了嗎?”
“是的?!?p> “那好,我一會就會和張小姐聯(lián)系,今晚就由我先去送吧!”
“有勞了。”
“韻兒,一會吃完晚飯的時候,你去李記小鋪那去買一份飯和兩道菜,一葷一素,裝盒,然后在永安街的路口等我?!?p> “是?!?p> 晚飯結(jié)束后,寧語匆匆出門,因為府里有規(guī)矩,所以寧語走的是偏門,沒讓人知道。
接過韻兒手中的食盒,讓韻兒回府,畢竟如果有人找她,還得韻兒擋著,獨(dú)自繞過永安街,拐進(jìn)了一個小巷,停在了一個烏漆大門前,門上掛著的牌匾赫然寫著“白府”,寧語直接推門而入。
“暮亭兄?”寧語探頭問道。
“在呢!語兒,在這!”只見白止從屋內(nèi)走出來。
“暮亭兄,我也不會做飯,只好讓韻兒去外面買了些,你就湊活吃吧!”
“哼~”白止從鼻子噴出一聲輕笑,“語兒,你現(xiàn)在敢打趣我了,真是不錯!”
“別說閑話了,趕緊吃吧!”寧語打開食盒,拿出飯菜。
“好~語兒送的,我一定吃完!”
“又不是我做的,你不用那么諂媚。”寧語輕笑。
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白止,剛吃完飯的寧語竟然又覺得有一絲餓意。
“你吃的可真香啊~對了,暮亭兄,你應(yīng)該會輕功吧!”
“嗯……”白止嘴里都是飯,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會?。∧悴粫窍胱屛医棠惆??”
“其實,我也會,只不過是想找個老師鞏固一下?!?p> “可以……以??!”白止突然放下筷子,眼睛直直地看著桌子。
“怎么了?”寧語察覺到不對勁。
“呃……啊……”白止跌下凳子,蜷縮在地上,冷汗掛滿了額頭。
“暮亭兄!你這是又……”寧語著急地把他拖到床邊。
可白止的神智越來越模糊,整個人幾乎都癱在了地上,嘴里還念叨著,“給我……給我……”,一個撲身拽住了寧語的衣襟,兩只眼像是盯著食物一樣。
這樣的白止就像一個幽靈一樣。
但當(dāng)他定睛看清的時候,又松開了自己的手,顫抖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你清醒一點(diǎn)!”寧語難過地看著此時的白止,聽著他的苦苦哀求,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寧語還是從桌上拿起了讓枚歌準(zhǔn)備好的麻繩,將他捆了起來。
“對不起了,暮亭兄,你要忍耐,很快就過去了,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院里黑的滲人。
看來下次還是讓韻兒陪著我吧。
回頭看著被五花大綁的白止,看著他那樣靜靜地睡著,寧語心里不知多了一層什么樣的感受,白止,一國的太子,意氣風(fēng)發(fā),卻被送來當(dāng)質(zhì)子,是多么的失意、多么的傷心,他才會選擇染上這個玩意兒?。?p> 寧語收拾好食盒,把白止身上的繩給解了,給他蓋好了被單,輕輕掩上門。
回到寧府時,韻兒還在她的屋里。
“小姐,這么早??!”
“我還能待到啥時候,哎!”寧語把食盒放在了桌上,又坐在了桌邊,接過韻兒手中的剪刀,“繼續(xù)吧,布樣我已經(jīng)剪好了吧,你還在修剪什么?”
“小姐~”韻兒笑了笑,“你那剪的不對稱,韻兒幫你修修?!?p> “那修好了嗎?可以繼續(xù)教了嗎?”
“可以了,小姐……”
“怎么了?”寧語抬頭。
韻兒小心翼翼地抬頭,“七夜公子最近怎么都不來了?”
“……”寧語放下剪刀,“管他干嘛!誰想讓他來!”
“是嗎?韻兒覺得小姐你是想讓他來的,韻兒好幾次起夜的時候,都看到您在窗前站著……而且,韻兒感覺小姐你最近沒有以前開心了?!?p> “哪有,我最近不是經(jīng)常出去玩嗎?!”寧語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那好吧,小姐,今晚你先歇下吧,我們明天繼續(xù)學(xué)?!?p> “嗯?!?p> 寧語關(guān)上門,收下針線和剪刀,等韻兒熄了燈,又偷偷地出了府。
接下來的幾個月,寧語過的很有規(guī)律。
白天的中午和晚上去給白止送飯,當(dāng)然不是她自己做的飯,而是讓韻兒上街買的,筱影倒是經(jīng)常嘗試著自己做。
每天晚上陪白止吃完飯,還會順便讓他指導(dǎo)一下自己的輕功,偶爾也會碰到他犯癮的時候,但是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嚴(yán)重了,他越來越能控制自己的意識了。
接著就是回府去老夫人那請安。
晚上繼續(xù)瞞著韻兒偷偷出去。
京城里關(guān)于寧語的傳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越傳越厲害,可是寧語不在乎,反正七夜再也沒去找過她,她就找些別的事干,每天都累的倒頭就睡,哪有精力管這些東西。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中秋節(jié),和現(xiàn)代不同,這里到處都彌漫著過節(jié)的氛圍。
白止派人送來了一盒宮里賞的月餅,這應(yīng)該是宮里賞給他的吧。
京城里的婦人們,都互相約著到輕池園里賞早菊,今年是老夫人回來后的第一個中秋節(jié),她和李氏都被邀請到賞菊會上。
前一晚,相府飯桌上。
李氏開口:“母親,吳家夫人邀請我們明天正午去輕池園賞菊,您怎么看?”
“輕池園?就是上次出了人命的那個園子?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兇手,太晦氣了吧!”老夫人不滿地皺了皺眉。
“是,可是那是咱們京城最有名最大的園林,要想容納下貴族皇親,那是不二之選了,再說了,母親,你今年剛剛回府,還是去逛逛吧,張府的老夫人也會去呢!”
老夫人沒有搭理她,依舊吃著碗里的粥。
寧淑見此,遞進(jìn)嘴里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像是想替她娘解圍,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寧語見此,用腳捅了捅瀟兒。
瀟兒立馬領(lǐng)會,“祖母,你還是去吧!您到了那個賞花會上,一定是全場婦人的焦點(diǎn),讓她們見識見識我祖母的儀態(tài)和風(fēng)采!”
“哎喲!還是我家瀟兒嘴甜!好,本來老身是不想湊熱鬧的,可既然瀟兒希望老身去,那老身就去逛逛吧!”
“好!祖母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