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刮骨鋼刀
嬌娘和阿清看著滿桌的珍饈美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緊接著,她們看到了一旁威嚴(yán)肅穆的教主,這才從美夢中驚醒了,又回到了冰冷而又殘酷的現(xiàn)實。
教主沒殺我,還在這里擺了這么一大桌美食,這是要干什么?
未知往往是恐怖的源頭,而且是越未知,越恐怖。
“肚子餓了吧?”
楚平淡淡開口問道。
“嗯。”
嬌娘和阿清條件反射地答應(yīng)了一下,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忙不迭地?fù)u頭,跟撥浪鼓似的。
楚平在心中暗暗發(fā)笑,卻拼命忍著不表現(xiàn)出來。
教主嘛,還是應(yīng)該保持著教主應(yīng)該有的那一份威嚴(yán),否則怎么來服眾?
這時,不知道是嬌娘還是阿清,肚子突然發(fā)出了“咕”地一聲,響動還挺大,聽起來格外地明顯。
接下來,“咕咕”聲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簡直就像比賽似的,此起彼伏,綿延不絕。
“肚子是不會撒謊的?!?p> 楚平淡淡地調(diào)侃了一句,端起碗筷,夾了一塊鴨腿肉,放進(jìn)了嘴里。
果然不愧是香酥鴨。外皮酥脆爽口,鴨肉軟糯嫩滑,只在嘴里停留了片刻,便像自己長了腿一樣,一骨碌從食道里滑了下去。
“咕唧!”
嬌娘和阿清這一回受到的精神折磨更加厲害,除了肚子“咕咕”叫以外,開始大口大口地咽起了口水。
“給她倆各準(zhǔn)備一副碗筷?!?p> 楚平吩咐道。
兩副碗筷擺在了二人的面前。
“屬下是戴罪之身,不敢受此功勞。”
就是借她們倆膽子,也不敢坐下來和教主同一桌吃飯。
“用碗盛點飯菜,讓她倆去隔壁房間吃去。”
楚平吩咐道。
嬌娘和阿清此刻已經(jīng)完全猜不透這位教主葫蘆里到底賣著什么藥了,精神恍惚地跟著丫鬟走了出去,然后坐在隔壁房間的餐桌旁,定定看著碗里的珍饈美味發(fā)呆。
這不會是做夢吧?
美食晃晃悠悠地送入口中,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填入了空空如也的腹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把二人徹底征服了。
碗筷撞擊的聲音格外清脆悅耳,而且顯得迫不及待,緊鑼密鼓。
很快,滿滿一碗飯菜就見底了。
楚平聽著隔壁房間碗筷碰撞的聲音,知道碗已經(jīng)空了。
“給她們再盛一碗,直到讓她們吃的飽飽的,再也吃不下為止。”
很快,飯碗里又盛滿了香氣四溢的飯菜,看上去讓人食指大動。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或許,這就是這輩子最后一頓飯。斷頭之前,總是要有一頓飽飯吃的。
教主果然是講究人,不讓下屬臨死前做一個餓死鬼。
想通了這一切,二人看著碗里的美食,眼神都變了。
此刻,就是把全世界所有的珍寶放在她們面前,也抵不過這一碗香噴噴的飯菜。
每一根菜,每一塊肉,她們都細(xì)細(xì)咀嚼,一絲不茍地咽進(jìn)肚子里。仿佛,她們吃下去的不是尋常的飯菜,而是她們的生活,她們的希望,她們的一切!
楚平也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可是總還是要顧及一點教主的身份,開始細(xì)嚼慢咽起來。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
楚平吃到了八分飽,也就不再動筷子了。
可是,嬌娘和阿清卻好像著了魔一樣,無休無止地吃著飯菜,到最后連一根菜,一口湯都沒有剩下。
吃飽喝足,二人連站立起來都有些吃力了。
不過,她們也想通了,想透了,等待著命運最后的審判。
“你倆輪換著照看盈盈,另一個人趁機(jī)走動走動,消消食?!?p> 誰知道,楚平撂下這句話,竟然走了。
教主不是要處死我們嗎?怎么什么都不提了,就這樣走了?
嬌娘和阿清徹底看不透這位高深莫測的教主了,他的這一系列表現(xiàn),與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這時,盈盈醒了過來。
兩位奶娘立馬把所有的胡思亂想通通拋到了腦后,開始跑前跑后地忙碌起來。
喂奶,換尿布,逗圣姑開心,唱兒歌,講故事……
楚平回到房中,伸了個攔腰,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愜意地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打個盹,享受一番午休的舒爽。
咚!咚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楚平皺了皺眉,誰這么不長眼,竟然敢這個時候過來,打擾本教主午休?
“誰???”
“教主,是我。如畫?!?p> 門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子聲音。
楚平想起來了,這個聲音太耳熟了,正是那天領(lǐng)頭的那個侍女。
大中午的,她跑過來做什么?
“進(jìn)來吧。”
楚平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一陣浮想聯(lián)翩。
房門打開了,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了進(jìn)來,與今天清晨在臥室里聞到的香味一模一樣。
“教主。昨天夜里,您讓如畫獨守空房,等的好苦!”
如畫輕咬櫻唇,露出雪白的貝齒,眼神看上去幽怨極了。
“本座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伸手來要?!?p> 楚平雖然心中已然心猿意馬,可是總要把教主的架子擺足了,否則不就露餡了嗎?
如畫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發(fā)出任何響動。
“抬起頭來?!?p> 如畫微微頷首,一張明艷無儔的俏臉頓時映入楚平的眼簾。
果然是絕頂?shù)募讶擞任?,任何男人在這張絕美的容顏面前,都不會有絲毫的抵抗力。
“教主,您是不是另有新歡了,對奴婢厭倦了?!?p> 如畫輕咬著下唇,明眸中浮起一絲淡淡的朦朧之意。
“已經(jīng)半月有余了,您對如畫不理不睬,好不容易昨天夜里可以共度良宵,您卻狠下心來舍下奴婢一人獨守空房?!?p> 楚平坐在床榻上,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已經(jīng)漸漸回過神來了。
看來,任我行因為修煉吸星大法走火入魔,不過是半月之前的事情,而且已經(jīng)嚴(yán)重到影響基本的身體健康了。
如此看來,女色對于修復(fù)內(nèi)傷是百害而無一利。
色如刮骨鋼刀,在這個生死攸關(guān)的節(jié)骨眼上,任我行不愧是江湖中的一代梟雄,還是果斷把持住了自己。
楚平想明白這一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千嬌百媚的如畫,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