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初月坐在院中看著天上的紅白兩個月亮,紅月又順時針移動了一些。
“你喜歡夜雨?”夜鶯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關(guān)你什么事?!背踉掠袃汕甑男逓樵谏?,已經(jīng)克服了對夜鶯的恐懼。
夜鶯繞到初月的身前,笑著問道,“你知道夜蘿嗎?”
初月依然仰頭看著夜空,渾不在意,“我為什么要知道她?!?p> 夜鶯笑了一聲,“你還真是蠢,連夜蘿都不知道,她是夜雨的雙修之人,不過在千年劫中寂滅了,夜雨就是因為她才一直孑然一身幾千年?!?p> 初月強裝無事,“你說的這些關(guān)我什么事?!?p> “我也沒見過夜蘿,她寂滅時我還沒出生,不過聽過一些她的行事作風(fēng),現(xiàn)在想想,你倒真是和她有幾分相似。“
夜鶯坐到了石桌上,臉上滿是笑意。
初月皺著眉站了起來看著夜鶯,“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夜鶯的紫瞳在月光下顯得很美,“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癡心妄想,夜雨的心早就陪著夜蘿一起去了,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p> “你想多了,我早晚會離開他的,而且永不相見。”初月轉(zhuǎn)身離開。
夜鶯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夜雨時就喜歡他,可是他從沒有對自己笑過,這個蠢丫頭憑什么,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夜蘿嗎?
正傷神的夜鶯突然看到兩儀界的大陸亮起了血影族的信號彈,發(fā)生什么事了?
夜鶯跳下石桌去找靈雨。
“族里剛才發(fā)了信號彈,我得走了?!背俗凡鹅`雨這件事,夜鶯對族里的命令都是令行禁止。
“嗯。”靈雨看著手中的書沒有停下。
夜鶯咬了下內(nèi)唇,“你一切小心?!?p> 這次靈雨連回應(yīng)都沒有。
夜鶯早就習(xí)慣了,轉(zhuǎn)身離開,血影族信號彈都是召集所用,性命之憂,任務(wù)所用,或是族長召喚,都有可能,不論是哪種自己都得趕緊趕去。
初月還不知道夜鶯已經(jīng)離開了,她坐在自己的房間里,仔細回憶著自己和靈雨相處的時光。
她不懷疑夜鶯的話。
梨院的那一吻,自己才知道原來已經(jīng)喜歡上了靈雨。
那靈雨呢,他又是怎樣想的,真的只是因為自己行事作風(fēng)和夜蘿有幾分相似嗎?
早晚都要回華夏的,是和不是重要嗎,可自己的心卻感覺隱隱的疼,也許靈雨只把她當作影子,自己卻是付出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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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送來帖子,皇宮設(shè)宴慶祝太子斬殺深淵精怪,請靈雨和初月還有夜鶯同去。
去的路上主仆二人坐在馬車里相對無言。
靈雨不知道初月為什么一連幾天又開始躲著他,這馬車之內(nèi)便是這幾日里兩人最近的距離了。
初月垂著眼眸不發(fā)一語。
靈雨用指尖抬起初月的下巴,“你這幾天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舒心?”
初月推開靈雨的手,“公子自重?!?p> 靈雨皺起眉,這丫頭又怎么了,等回去后再好好盤問。
主仆兩人隨內(nèi)侍進了內(nèi)庭,太子看到兩人走來眼中有了笑意,以前沒注意這個婢女,如今細細看,異國的風(fēng)情卻又情竇初開似的嬌艷,真是一個美人。
靈雨的座位就安排在太子的身邊,讓人意外的是在末首居然給初月也安排了一個位置。
“那日初月也出了不少力,她理當有一席之地?!碑呏t笑著解釋道。
靈雨淡淡的回道,“殿下想得很周道?!?p> 兩人言談間臨淵國主入了席。
雖然相距最遠,但燃魂師五感超然,所以國主的樣子初月看得很清楚。
與畢謙不同,臨淵國主的眼睛偏藍,一頭褐色的長發(fā)束了起來,英武又俊俏。
臨淵國主感覺到初月探尋的目光,也看向初月,這便是畢謙提到的異國女子吧,一個婢女居然敢這么肆無忌怛的審視自己。
畢謙站了起來,“父王,這位就是助我斬殺精怪的靈雨?!?p> 臨淵國主收回目光看著靈雨,“這精怪我們探淵幾次都殺不得,聽謙兒說此次能成事全都靠你,看來閣下修為不淺。”
“太子殿下過譽了,殺精怪每個人都出了力?!办`雨看著太子笑了笑。
“坐下吧,開宴?!?p> 菜品一道道的傳上每個人的桌前,初月眼冒精光,光看樣式就已經(jīng)很有食欲,反正她誰也不認識,又坐在末席,專心致志的吃了起來。
這菜品要打個一百分,有顏值,又好吃,初月吃的很投入。
這個甜品不知道是什么果做的,好吃的不得了,初月轉(zhuǎn)頭指著甜品對身邊的內(nèi)侍說,“這個再給我來一份?!?p> 內(nèi)侍笑著點點頭,心想這哪里來的野丫頭,宴席要求添菜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初月捧著新上的甜品一口接一口的吃,她的這副吃相全都落在了臨淵國主的眼里,這個姑娘有意思。
宴席結(jié)束后臨淵國主將靈雨和初月留下,畢謙坐陪。
四人到了內(nèi)室飲茶。
“靈雨來臨淵所為何事?“臨淵國主眼神犀利的看著靈雨,這么一個修為高深的人,出現(xiàn)在哪個國家,都足以讓國主睡不好覺。
“我只是鄉(xiāng)散修,四處游歷,這次來臨淵島只為了見識一下這里風(fēng)情物產(chǎn)?!办`雨淡淡地回答,不管他答什么,臨淵國主都不會相信。
“噢?有意思,你這個婢女有兩三千年修為?”臨淵國主的目光落在初月的身上。
靈雨薄唇微彎,“是有兩千多年?!?p> “一個兩千多年的燃魂師居然會是婢女,讓人心生好奇?!迸R淵國主直言不諱。
“其實也沒什么內(nèi)情,我偶然間救了她,然后她就一直隨侍在我身邊。”靈雨端起茶盞撥了撥。
初月在一旁聽著,靈雨這也不算說了假話。
臨淵國主看了一眼太子輕輕一笑,“你既然幫謙兒斬殺了精怪,你想要什么,說出來,我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
靈雨抬起鳳目,金色的琉璃眼泛著冷光,輕啟薄唇,“無所求?!?p> 臨淵國主定定看著靈雨,幾息之后笑了,“不如這樣,我給你卜一卦,如何?“
畢謙很意外,“靈雨兄,我父王可是輕易不給人卜卦,這可比什么奇珍異寶更難得?!?p> 靈雨冷靜答道,“王上,這一卦我想讓給我的婢女,可否?“
畢謙疑惑地看著靈雨,“靈雨兄,你可想好了,機不可失啊?!?p> 靈雨薄唇微彎,“殿下不是說了嗎,初月也出了一份力,這一卦給她也說得過去。“
初月眨眨眼,心想靈雨這是什么意思?
國主瞇了一下眼睛,“既然這樣,我便給這婢女卜一卦,你們隨我來?!?p> 國主帶三人走到一面墻外,手燃金光摸了其中一塊磚,只見磚墻打開,國主帶著三人走了N多個拐角和叉路后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是擺放著鍋蓋大的一個甲片。
靈雨視線落在甲片上,這便是玄冥甲片,就在自己的面前。
初月眨了眨大眼睛,看著靈雨,又看看甲片,靈雨不會明搶吧?初月的小心臟砰砰跳。
“初月,你激動了?“畢謙笑著說道。
“是有一點,馬上要知道自己的命運了,有點緊張?!俺踉聭?yīng)對道。
國主一只手觸摸甲片,“姑娘,將一只手放到甲片上?!?p> “噢?!俺踉抡罩鴩鞯臉幼右恢皇置灼?p> “內(nèi)視三魂。“
初月照作。
甲片上浮起了一層紅色的光暈,光暈沿甲片的縫隙鉆了進去。
初月猛得睜開眼,剛才好像被吸走了一點魂力。
臨淵國主看著初月的眼神閃爍不定,一語不發(fā)。
畢謙看著臨淵國主猶疑的開口,“父王?”
初月看著臨淵國主的樣子也覺得奇怪,難道他算出自己是異界來的了?
靈雨鳳目定定看著臨淵國主,心想,他是否能算出初月回異界的事。
臨淵國主閉上眼又睜開,嘆了口氣,“姑娘,你的卦象是鳳凰涅槃,死而后生?!?p> 初月眨了眨眼,自己借尸還魂算是死過重生了吧。
靈雨問了一句,“這卦象是應(yīng)過了,還是沒應(yīng)?!?p>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看卦象要輪回幾次,究竟應(yīng)了幾次劫,還要應(yīng)幾次劫,看不出來?!皣饕彩且荒樢苫蟮谋砬?。
“什么???“初月微微睜大了雙眼,焦急地看著靈雨。
靈雨對初月輕輕搖搖頭,接著看向臨淵國主,“請問王上,應(yīng)該怎樣應(yīng)對?”
臨淵國主雙手放在背后,“無法可解,天命難違?!?p> 初月聽完這話感覺頭有點疼,“公子,我頭疼,我們回去吧。“
“好。”靈雨對畢謙點了點頭,又對臨淵國主施了一禮,“那王上,我們先回去了?!?p> “我?guī)銈兂鋈?。?p> 待靈雨和初月離開后,畢謙開口問道,“父王是否所言未盡?!?p> 臨淵國主笑了,“確實?!?p> “為何,她不過是個婢女,有何可隱瞞的?“畢謙心有疑惑。
臨淵國主擺擺手,“她絕對不是婢女,她的命格貴重,且有天命之相,怎么可能是婢女?!?p> “但我派人盯著他們主仆二人一月有余,她所作所為確實是婢女。“畢謙心想,隱藏身份也不用假扮婢女啊。
“時機未到,所以天機不可泄露?!迸R淵國主輕輕一笑,今天這一卦卜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