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諶對于王迪的出現(xiàn)很驚訝,因為吳軍大軍壓境后,這孫子就幾乎消失不見了,表現(xiàn)的很極為,這么雞賊的人扮演了雪中送炭的角色自然會驚訝,還想到了打著羅憲的旗號居然。
王迪也很驚訝,驚訝于劉諶損失如此之慘,驚訝于劉諶的浴血奮戰(zhàn)、鳳凰涅槃。
損失真的很慘,士兵還好說,蜑人并沒有拿出全部力量投入到此次戰(zhàn)役中,也就是說兵源的補充問題不大,只要以后合作關(guān)系繼續(xù),再加上由自己招募的賨人,相信在未來還是可以恢復(fù)到1、2000人的規(guī)模,但是骨干力量損失有點大,從成都帶來的連弩士傷亡過半,還有一大批已經(jīng)被王迪忘記了的配角們戰(zhàn)死,雖然對劉輯和譙同等人沒有印象,但也算是眼下重要角色了。
也許,差的就是這么一層主角光環(huán)了。
“殿下,”王迪往地上一指:“這幾個便是吳軍的統(tǒng)帥步闡、盛曼和步璣?!?p> 雖然這三個已經(jīng)成了死不瞑目的血淋淋人頭,但劉諶還是恨不得拿去喂狗。
“這個就是步璿,”王迪指著癱倒在地,瑟瑟發(fā)抖,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步璿說道:“據(jù)他自己招供,此次來犯之?dāng)呈墙ㄆ娇さ氖⒙恳约拔髁瓴郊?,死掉的那兩個,老的是步闡,他的叔叔,小的是步璣,他的哥哥,他們兄弟二人是現(xiàn)在步家家主步協(xié)之子,殿下,剛才說的都是蝦兵蟹將,但這步協(xié)應(yīng)該是認(rèn)識吧?”
“步騭那個老鬼的兒子?!眲⒅R面色一冷:“想必這步協(xié)歲數(shù)也不小了吧,再干掉這個步璿,是不是步家就該絕后了?”
“殿下饒命,小人再也不敢冒犯天威了!”一聽這話,本來進入死狗模式的步璿立刻活了過來,抱著劉諶的大腿,痛哭流涕,完全沒了之前飛揚跋扈的風(fēng)采。
“滾開!”劉諶厭惡的一腳踢開。
呃,沒有記錯的話,步協(xié)可就要死了,所以,還真沒說錯,再弄死一個步璿的話,步家宗主這一脈是真的要斷了,可是,弄死一個步璿沒有什么好處啊,活著才有更大的價值。
想到這里,王迪主意已定,走上前來低聲說道:“殿下,弄死他很容易,但可以先壓榨點東西出來啊?!?p> “比如?”
“步協(xié)唯一的血脈了,當(dāng)然值錢,把這個消息讓其余幾個戰(zhàn)俘放回去,還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壓榨的差不多了,再弄死算了?!?p> “看樣子你對一套很熟悉???”劉諶上下打量著王迪:“以前干過?”
“呃。。。。。?!保醯弦粫r語塞,也是,這么陰險無底線和自己的年齡有點不太匹配,隨機敷衍道:“沒有辦法,都是來自于前些年的夢魘,已經(jīng)被劫持出經(jīng)驗了,否則也不至于家道中落,不過之前遇到的都是有素質(zhì)的,所以還好,都能留條小命?!?p> “也罷,”劉諶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繃緊精神的一場大戰(zhàn),現(xiàn)在終于結(jié)束了,劉諶頓覺一陣疲憊,剩下的整頓、補充等等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所以,索性直接把這一攤子綁匪生意交給了王迪。自己率領(lǐng)本部暫時還在山上駐扎。
“小將軍,饒命饒命,只要能放在下回去,什么條件家父都會答應(yīng)的!”
下山這一路上,步璿不停的跪舔王迪,聲淚俱下,往常都是對別人生殺予奪,現(xiàn)在,終于有了一天輪到別人操控自己的命運了,這才知道死亡的恐怖。
“公子不要害怕”王迪輕聲笑道:“下山以后,你就可以帶著幾個親隨回家,走吧?!?p> “回家?走?就這么簡單?”步璿有點懵逼:“不知。。。。。?!?p> “什么要求都沒有,就直接走就可以了?!?p> “英雄!小將軍!饒命?。〔灰獨⑽遥 币宦犨@話,步璿再次聲淚俱下的跪倒在地。開玩笑,什么都不要,一分錢賞金不用出就可以放自己回家?哪有這等便宜事,這個回家不是送自己上路的意思吧?
“說了直接走就可以,哪有那么多廢話!”王迪也有點受不了了,真是給步氏家族丟臉啊:“再哭哭啼啼可就真的結(jié)束你的小命了!”
“多謝小將軍!”對于眼淚,步璿今天已經(jīng)做到了收放自如,爬起來就要走人,生怕王迪反悔。
“就這么走了?不知道是誰讓橫行西陵的步氏家族遭此大難?”王迪沖著準(zhǔn)備走人的步璿笑道。
“不敢不敢?!辈江v嘴上說著不敢,但是身體很誠實,還是停了下來,畢竟死的太慘了,差點斷子絕孫啊,怎么滴也要知道死在誰的手里啊。
“剛才在山上狙擊你們的蜀軍部隊知道是誰嗎?羅憲將軍之子,羅襲!英雄出少年吧。”對不起了,劉諶殿下,為了保護你,只能把這輝煌慘烈的大戰(zhàn)勝利果實記載別人名下了。
“羅襲將軍。。。。。。真是少年英雄,不過,那蒲元刀。。。。。?!辈江v也不是個白癡,這種神兵利器大批量的在巴東地區(qū)出現(xiàn),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啊。
“你可忘了羅憲將軍一開始出任什么官職了?太子舍人啊,和王室關(guān)系非比尋常,若非不曲意逢迎,得罪了宦官,現(xiàn)如今也不會屈居在此了,但有這些個裝備待遇還是不在話下的?!?p> “那請問小將軍是。。。。。?!辈江v權(quán)且信了,又拱手問道。
“在下乃是羅憲將軍之侄羅尚部下,李雄是也。”說罷,一直上方的旗幟。
天地良心,這個旗幟還真是羅尚那里拿來的,也不算撒謊,至于李雄這個名字嘛,哼哼,李流,就讓你占個便宜吧,反正你也不知道你未來的兒子叫什么。
“得罪得罪,其實這次吾等本無意冒犯,奈何叔父步闡甚是貪婪,自作主張,才不得不前來,由此下場,實是咎由自取,當(dāng)有此敗。”步璿一路裝孫子到底,還把臟水都潑到了步闡的頭上,反正也死了,至于盛曼,不好意思,咖位太低,連背黑鍋的資格都沒有。
“嗯,”王迪對步璿的態(tài)度十分滿意:“放你回去,也不是怕了你們,就是讓你回去傳個信,知道這回栽在了誰的手里,如若再犯,我們羅憲將軍手下還有數(shù)萬人馬嚴(yán)陣以待,管叫爾等有來無回!”
“是是!在下謹(jǐn)記。”步璿再次告饒,但是眼神中卻有了藏之不住的不屑和鄙視。幾萬?騙鬼呢?當(dāng)我們不知道那閻宇早就帶著主力部隊走了,否則我們也不會來啊。
“知道你不信我們有幾萬人,”看了步璿那飄離的眼神,王迪懟了回去:“那是我們故意示之以弱,誘敵深入,你以為閻宇將軍就真的走了?錯!他一直在這里!壓根就沒走!總之,你們要是回去以后消停待著,萬事大吉,如若再來冒犯,頂再教你有來無回!走吧!”說罷,大手一揮。
天地良心,閻宇一直在這一帶沒走,是這么半天說的最真實的一句話,信不信,呃,隨便吧。
“子均,真的就這么放他走了?”待步璿帶著幾個親隨連滾帶爬的走遠(yuǎn)了以后,站在一旁的李特問道。
“要不然呢,殺了他對咱們有什么好處?”
“要點什么再放走也行啊,再說,就這么放走了,劉諶那里怎么交代,咱們可是說了要宰上一筆的?!崩盍饔悬c不爽,這么大一個肉票居然一次都沒有使用,實在是浪費啊。
“呵呵,只有放了他才會把利益最大化,不放了他,下次怎么來更多的人?至于劉諶殿下那里,現(xiàn)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管這些事的,就算想起這件事了,一會咱們下山,與其他幾路人馬掃蕩一下散落在各處的吳軍部隊,隨便繳獲點東西上交也就行了,這都好辦?!?p> “下次來更多的人?子均的胃口好大,不過他們只要是全軍覆沒了,步協(xié)只要咽不下這口氣就一定會來,還放了這個步璿干什么?”李流仿佛一個十萬個為什么。
“答案就在我剛才說的話里,想必玄序已經(jīng)猜出個大概了吧?”
“略知一二,不知道對不對?!崩钼韵肓讼?。
“說來聽聽?!?p> “這么大的戰(zhàn)功都掛在了羅憲的頭上,全是他兒子和侄子做的好事,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如若步協(xié)要來報復(fù)的話,肯定會把矛頭指向羅憲,下次的攻擊路線必定是永安,這樣劉諶這里就不會再被盲目掃蕩,安全了許多。”
“子均對劉諶殿下還真是不錯啊,處心積慮?!崩盍骰腥淮笪颉?p> “有點愧疚,補救一下吧?!蓖醯想y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句話沒有撒謊,真的是愧疚。
先是散布流言,讓吳軍主力去圍攻劉諶,借著又充當(dāng)了帶路黨把步璣和步璿兄弟二人也忽悠了過去,結(jié)果差點讓劉諶覆滅,而自己,幾乎沒有什么傷亡,撿了個桃子不說還讓劉諶對自己感激不盡,無論如何,這么對待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都是說不過去的,勝之不武。
當(dāng)然,彌補自己的愧疚心理,僅僅做到這一點是不夠的,眼下,建平郡已經(jīng)為之一空,如若吳軍再次來犯,還把矛頭對準(zhǔn)了羅憲,那么隱蔽在暗處的劉諶,在自己的幫助之下,也許會有更大的收獲。
“吳軍真的還會再來?”
“有了我最后說的閻宇將軍的信息,八成會來?!蓖醯虾茏孕牛琅f謙虛的把幾率降低到了八成,畢竟,自從穿越以來,雖然發(fā)展態(tài)勢還不錯,可是,脫胎于原歷史時空的預(yù)測打臉太多,還是低調(diào)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