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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之熵

0402:面對

漢之熵 蒼梧老師 2817 2020-04-21 19:55:19

  “來人當真是李流?!”

  內(nèi)閣會議之上,鄧朗一臉慘白的向眾人做最后的掙扎確認。

  “不然呢?”濮陽開沒有好氣的回道:“汝那口口聲聲吹噓的堅不可摧的數(shù)道防線在哪里?可有何作用?這股敵軍怎么就悄無聲息的突進來了?莫不是有……內(nèi)應吧?”

  雖然孫秀主持召開的這次會議號稱是內(nèi)閣會議,但其實沒幾個人參加:除了劉篡和被孫秀強行留在城中的鄧朗、孫苗(這都是不放心的人物),也只有匆匆從北線返回建業(yè)城中的濮陽開了,加上孫秀本尊才五個人。

  諸葛靚和魯淑,此時還領軍在外,丁彌、虞昺、葛悌三人昨夜全在秦淮河那里被賊軍給一鍋端了,生死未卜(內(nèi)閣首輔劉篡要不是趕上臨時在城內(nèi)值守辦公,也少不了被人從被窩里薅出來或者直接一刀砍了的悲劇命運,那樣的話可就尷尬了,被人偷了老家不說,首輔被人弄了,雖說就是個掛名的),至于丁溫?就當他死了吧。

  面對濮陽開近乎于赤裸裸的質(zhì)疑,鄧朗愣在了那里,無兵無權的孫苗以及擺設劉篡不知道說什么好,驚魂未定的在那里裝死,以至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子初斷不至于如此,已經(jīng)兵臨城下,現(xiàn)在多說無益,還是商討一下如何解決眼前的這股敵人吧。”過了一會,在鄧朗的臉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跡象的孫秀咳嗽一聲,引入了正題。但是,眼神卻沒有離開鄧朗,關注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固守城中了,”受不了這種感覺,鄧朗硬著頭皮說道:“不管這賊首是不是李流,受困于兵力所限和強突進來,準備不足,定然是沒有攻堅能力,而且,兵力也是不夠,只要我們守住建業(yè),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待到丹陽和吳郡援軍殺回來,里應外合定可將其全殲!不足為懼!”

  不足萬人的攻城部隊,長途跋涉突襲而來必然是缺乏攻城手段,按理來說鄧朗的建議是很穩(wěn)妥很保險的,至少是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換作以往,孫秀肯定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了。

  但是眼下,即便從心而論,孫秀也贊同,卻還是從內(nèi)心深處響起了一個聲音:休的聽他胡扯!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陰謀。

  聽你的話放棄穩(wěn)扎穩(wěn)打的戰(zhàn)略,倒是速推了孫皓,卻也因此抗下了一個大包袱,氣虛體弱;

  聽你的話來一個六郡大遷徙,資源倒是集中起來了,也弄出來了千里無人區(qū)任敵軍肆意妄為,縱橫馳騁;

  聽你的話全線收縮打造了兩條“固若金湯”的防線,還靜音培養(yǎng)了幾枚棄子,結(jié)果,棄子好好的活著,廬江軍團跳反了,固若金湯的防線被人輕易的找到了漏洞,鉆了進來;

  聽你的話夾擊進犯吳郡的所謂荊州軍“主力”,結(jié)果導致丹陽布防空虛,一不留神讓人家趁虛而入。

  ……

  從頭到尾都在聽你的,每個看似明智的選擇都讓自己沒嘗到多少好處就變本加厲的吐了回去,一步步的將自己逼到了絕境,這也許是最后一次的選擇還要聽你的嗎?對此,孫秀很懷疑。

  “可笑!難道我們就要如此坐以待斃下去嗎?!”

  孫秀沒說什么,孫苗和劉篡還在那里裝死,濮陽開繼續(xù)開懟,今天專門負責和鄧朗過不去。以至于看上去好似和孫秀商量好了一般,在那里一唱一和。

  其實真不是,濮陽開的想法很“單純”,大家都是從荊州跳反過來的,憑什么你那么受重視,言聽計從?大家都是手里握有兵權的,憑什么你可以東奔西走,打造防御體系,我就只能被憋在國都一隅掛著內(nèi)閣的名號沒有實權還不能獨掌兵權?作為這個家族唯一的頂梁柱,作為我大吳國的股肱之臣,實在是看你不順眼,以前沒辦法,現(xiàn)在你被領導猜忌了,當然要不遺余力的把你踩在腳下不得翻身!

  “難道將軍還有何良策?”鄧朗忍著心中一團怒火,冷冷問道。

  “自然是主動出擊,將這群賊人殺的一干二凈!”濮陽開大言不慚。

  “為何要以身犯險?”

  “汝這意思是我大吳將士不堪一擊,連這群流寇都對付不了?”濮陽開機智的給鄧朗扣了一頂帽子。

  “將士們自然沒問題,只是就憑將軍你,嘖嘖嘖……”鄧朗毫不示弱的回嘴道。

  “你?!”濮陽開下意識的將手伸向了腰間,這才想起來,這種級別的會議怎么可能攜帶武器呢。

  “好了!”孫秀怒喝一聲,終止了二人光嗶嗶不動手的無聊畫面,做出了自己的抉擇:“子初之言雖然不無道理,但是眼下這股賊軍占據(jù)的是秦淮河一帶,那里有數(shù)萬子民落入魔掌苦不堪言,吾等豈能坐視不管?那樣的話豈不是寒了眾將士和子民之心?趁著其立足未穩(wěn),必須主動出擊!濮陽愛卿,既然這個方案是你提出來的,就由你領一支軍馬前去,如何?”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敢不為陛下效死!臣既然能說的出來自然也能做得到!”被孫秀這么一杠,濮陽開一愣,內(nèi)心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大哥,我就是說說過個癮而已),隨即掙扎的表示了信心個決心。

  “只不過,”濮陽開靈機一動,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臣的人馬都在外線駐扎,若是就這般回去調(diào)動,浪費時間不說,還會引起那賊人的警覺,就不如陛下手中這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親衛(wèi)軍交予臣來指揮,定可馬到功成!”

  “卿要指揮親衛(wèi)軍?”孫秀被反將了一軍,不由得心下生疑。

  支持濮陽開的觀點,當然不是因為什么黎民百姓,娘的占據(jù)了商貿(mào)、居民和富豪商戶重地的秦淮河一帶,這建業(yè)城中的所需物資還能支撐多久?況且,長此以往,任由著這股賊軍霸占領土恣意妄為,諸葛靚和魯淑這幫騎墻派的軍頭還不得隔岸觀火,靜觀其變?有丁溫就有丁溫第二第三!如果自己不給力早晚被這幫豬隊友賣的一干二凈!

  現(xiàn)狀和遠景,都逼著孫秀不能選擇鄧朗的穩(wěn)妥路線,這和信任他與否是沒有干系的。但是,這濮陽開居然要動自己的家底部隊……是真出于戰(zhàn)事考慮?是不想去找個無恥的理由搪塞(大哥,你猜對了,就是這個原因)?還是……

  孫秀險些忘了,這貨也是半道跳反的,而且跳反的理由、手法和經(jīng)過都更加令人不齒啊,萬一是個內(nèi)應想要趁機奪我兵權又當如何?

  懷疑就像顆種子,一旦生根就很容易發(fā)芽,它會時不時干擾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判斷。于是,孫秀越看濮陽開那張因為慷慨激昂而扭曲的嘴臉就越覺得里面有什么貓膩。

  這支從北邊借過來的善戰(zhàn)之師,歷經(jīng)磨難已經(jīng)和自己融為一體,生死與共了,自己沒有了退路,他們又何嘗不是呢?就算想繳械投降回到北方,但是事已至此,王迪會放他們一馬?別忘了,這幫家伙把疫病帶到了江東的說法還是很有市場的,真要是沒有了權勢被王迪徹底掌握話語權,放下武器的時候就是被江東人民撕成碎片的時候,王迪是不會介意借刀殺人操控民意的,既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又可以收買人心(反正將心比心,孫秀做這種事沒有心理障礙),所以,孫秀不擔心這支軍隊會叛變(已經(jīng)給他們洗腦了,讓他們認識到了這種可能的存在),也不擔心其戰(zhàn)斗力,更不擔心濮陽開會趁機倒戈,因為沒有人會聽他的,根本就指揮不動!

  但是,如果這濮陽開真的是王迪的苦肉計,埋藏在自己身邊的內(nèi)應又該當如何(想想這貨在荊州一事無成,回來后又間接搞死了孫皓的做派,很像個臥底啊)?到時候?qū)⒂嬀陀嫞瑢⑦@支部隊引入陷阱怎么辦?

  退一步講,就算濮陽開不是臥底,就他那水平,坑死我的心腹部隊也是正常發(fā)揮吧?

  ……

  “此事還是過于兇險,若真是李流領軍的話,也不是那么好相與的,”孫秀猶豫了一下,斟酌的說道:“此次就由朕親自率軍前往,子初一同前往!”

  有些事躲不開,索性就直接面對。

  孫秀自覺和李流還是有的一拼,鄧朗隨軍出征,放在身邊的話看牢一點應該掀不起什么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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