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塔拉,按照新帝國紀年法來算,今年是新歷四十年,那么這個曾經(jīng)的帝國公主應該虛歲二十五了。
但僅僅是二十五歲的年紀,這個姑娘就做出了許多人九十五歲都難以想象的壯舉,
或者說……少女特有的青春期的叛逆?
只是這位公主叛逆代價似乎有點大,大到短短幾年內(nèi)就在這個古老腐朽的帝國掀起了一股大逆的風,大到足夠掀動千年帝國的根基和統(tǒng)治。
一切的起源是在她十八歲成年禮上,席塔拉不顧皇帝的威嚴和貴族的自矜,大肆宣揚天賦人權,人人平等這種在圣盧森大逆不道的理念,聲音慷慨激昂,振聾發(fā)聵。
在無數(shù)平民眼中,她仿佛是黑暗中閃爍的明星為他們照亮另一條路,而在當時權傾天下的貴族統(tǒng)治集團眼中,那時的她就是個笑話。
要換一個人說這種話,估計當場就得血濺五步加連誅九族。但席塔拉畢竟是公主,所以在皇帝陛下的首肯下,貴族們僅僅的廢掉了她的超凡權柄,并且以“公主殿下遭邪魔附身,其妄言不足為信”為借口,將其軟禁在羅恩宮。
等著她“意外”身亡。
可意外的是,她沒有死,反而在一個月圓之夜,在嚴酷的看守之下從羅恩宮消失,只留下空空蕩蕩的枷鎖和一場燃盡羅恩宮的大火,仿佛發(fā)下注定要焚滅舊的一切的誓言。
幾個月后,以席塔拉和幾個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創(chuàng)立的革命軍和自由議會悄然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然后自帝國南方燃起了熊熊戰(zhàn)火。
高呼天賦人權,平等自由的聲音從某個小城開始,蓋過了所有腐朽和老舊的掙扎,從此高歌猛進,一發(fā)而再不可收拾。
直到如今,謳歌自由平等的革命軍已經(jīng)與帝國爭鋒相對。
這就是那位公主的偉績。
但她的功績也恐怖,肖恩和愛德華也就越頭疼。
誠然,兩人對大部分貴族都沒什么好感甚至稱得上厭惡,但他們畢竟還生活在君士坦丁——圣盧森帝國的千年帝都,貴族集團最高統(tǒng)治勢力王爵之手的中央轄區(qū)內(nèi)。
在這里,一切很革命軍扯上關系的東西都是危險的代名詞。
而最要命的是,像席塔拉這樣原本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鋼鐵少女,卻伸出一只執(zhí)棋的手,抓住了克里斯,抓住了西萊的兄長,從而與酒館的兩條咸魚搭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線。
這條線會在日后掀起怎樣的風雨呢?
可能只有時間知道答案。
在肖恩和愛德華一番商議后,對此,他們得出目前最為可行的處理方法,
——管他娘的,就當咱啥也不知道。
畢竟沒有什么更好的處理方式了,總不可能昧著良心檢舉揭發(fā)克里斯吧?
……
商討好對策后,肖恩和愛德華便不再過多糾結這事兒。
然后新的一天開始,又是如常的一天,直到晚上酒店關門,也沒有新的顧客上門,而那些飛出去的信封也未曾傳來呼喚。
深夜,酒館歇業(yè)后,目送伊卡抱著白使徒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間后,自己也房準備休息,然而卻看見芙蕾雅早早地就在等著他了。
他一進門,芙蕾雅便將一枚黑色的硬幣拋向他,
“給,拿著!”芙蕾雅說道。
“這……什么東西?”肖恩看著手中漆黑的硬幣,與帝國制式金幣大小相仿,入手通體冰涼,重量像是金屬制成,沒有任何裝飾和圖案。
雖然問出了口,但他腦海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眉目。
“漆黑之幣?!避嚼傺呕卮鸬溃∽C了肖恩的猜測。
她接著補充道:“這是今天處理比爾那一次失敗交易的報酬。按照原本的程序,如果客人違背契約后,應該是由黑暗眾卿直接取回代價的,但我鉆了空子選擇讓你去處理,而你也做得還算不錯。所以,這算是深淵的發(fā)給你的加班工錢?!?p> 聽著芙蕾雅的話,肖恩打量著手中的硬幣,心頭不念有些澎湃。因為根據(jù)芙蕾雅之前所說,這玩意兒是可以像黑暗眾卿兌換饋贈的,還是那種自己可以選擇的饋贈!
莫不是自己要起飛了?
“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避嚼傺趴粗ざ鞯谋砬?,擺了擺手,當時就一盆冷水澆下來,
“但很抱歉,一枚漆黑之幣暫時什么都兌換不了……”
肖恩:“……哦!”
“不過也并非完全沒用,”看著肖恩失望的表情,她眨了眨眼,“這一枚漆黑之幣,可以讓你暫時無視資格和權限操縱白使徒?!?p> 一句話又讓肖恩的內(nèi)心給火熱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今天白使徒試用結束時,傳遞在他腦海中的那些信息“試用期結束請投幣”,說的原來是漆黑之幣?
“那一枚能用多久?一個鐘頭?”肖恩滿懷期翼地開口問道。
芙蕾雅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一分鐘。”
肖恩:“……玩兒呢?一分鐘能干啥?”
我特么一個硬幣投游戲機里搓拳皇都還能搓半小時呢!
“不算少了?!避嚼傺怕柫寺柤纾骸斑@是除去著裝和卸甲的時間,白使徒一分鐘能做很多事了。”
頓了頓,她露出玩味的笑容:“另外,這是深淵定下的規(guī)則,你要是不滿意,姐姐可以幫你反應上去,你看怎么樣?”
肖恩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岔開話題跟芙蕾雅閑扯了幾句,肖恩收好漆黑之幣,準備睡覺。他今天有些消耗過大,畢竟操縱白使徒和召喚惡魔素體都是需要依靠他精神力的支撐。
他躺下后望著窗外沉沉的黑暗,在疲倦和困頓中卻莫名其妙想起了白天與愛德華關于克里斯的對話。
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克里斯這個貌似普通的黑手黨頭子,與革命軍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而且他在革命軍中的地位應該還不算低,畢竟能用得起投影水晶,還和單獨與革命軍頭子席塔拉聯(lián)系的不可能只是一個無名小卒。
再加上愛德華所說的,克里斯對西萊奇怪的要求——帝國大典之前不能外出。
這兩件事看似沒有聯(lián)系,但大膽假設一下,如果克里斯此舉是為了保護西萊的安全……那憑借他下城區(qū)扛把子的身份,有什么危險是需要提防的呢?
福耳庫斯的余孽?
不,克里斯壓根了就不知道這一茬兒。
那為什么是帝國大典前不能外出呢?
肖恩這樣問著自己,帝國大典,在他的記憶中是圣盧森類似國慶的盛大節(jié)日,每年一次。從新歷元年皇帝即位以來,已經(jīng)舉辦過三十九次了,而今年的大典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足一個月……
這是個相當敏感的時間節(jié)點,而克里斯選擇在此刻冒著巨大的風險聯(lián)系革命軍,絕對不是嘮嘮家常那么簡單,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肖恩皺著眉頭,
帝國大典,西萊的禁足令,革命軍……
陡然,一個大膽的猜測將幾條看似不想關的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
如果革命軍想要在帝國首都搞點什么幺蛾子,那么他們會選擇什么時候呢?
當然是一個盛大的,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的日子——帝國大典!
而克里斯如果作為暗子,應該知道詳細的計劃和時間,所以他禁止西萊在這次行動前出門,以免出現(xiàn)什么不可預測的意外!
所以……
肖恩一個激靈抬起身,這樣說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
——革命軍要搞事情,時間就是在帝國大典前后!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瞬間睡意全無!
六文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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