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格薩爾:危險又迷人
“盾墻！”
格薩爾心中剛暗叫不妙，伊利亞就在陣中高喊起來。
剛加入的沙特阿卡戰(zhàn)士在看到寶箱后放松了警惕。
但一起作戰(zhàn)過，深信格薩爾和伊利亞判斷的沙特阿卡戰(zhàn)士立即收起了興高采烈，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
跑到馬車旁的戰(zhàn)士頭腦發(fā)熱，耳朵里根本聽不見“撤退”的呼喊，越解越緊的死結(jié)被一刀砍開，目瞪口呆戰(zhàn)士們看著空蕩蕩的寶箱發(fā)愣，其中一個人對身后的軍隊大喊：“是空——”話沒有說完，一支弓箭擊穿他的喉嚨。
山巒上，一支軍隊居高臨下，殺氣騰騰的沖了下來，他們的裝備和沙特阿卡人完全不同——沙特阿卡人完全沒想到在坐等財富天降的時候還會應(yīng)敵，一身便裝，而對方，恨不得在牙齒的縫隙里都填上倒刺。
現(xiàn)在，就看天神偏愛哪一方了。格薩爾在心中默念。
山頭上弓箭亂放，不是齊射，沖到平地的人太依賴裝備，并沒有形成有組織的進(jìn)攻，幾股不強(qiáng)大的戰(zhàn)力七零八落的沖到盾墻前迎接刀斧。
不是同一只軍隊。
格薩爾在對陣之后心里有了十拿九穩(wěn)的判斷，和在海岸上的戰(zhàn)斗比，這只隊伍沒有凝聚力。
大概他們的將領(lǐng)認(rèn)為我們會傾巢而出，亂哄哄的搶錢，然后在趁亂偷襲。
在格薩爾的軍隊迅速組織了反擊后，陣型大亂的反而是對方。
這點變數(shù)就亂了方寸，格薩爾心中不屑。
“開！”格薩爾大吼。
三五個敵人涌入故意洞開的盾陣，被利落的刀斧飲血。
格薩爾不戀戰(zhàn)，下令沖鋒。
本身居高臨下，占據(jù)有力的地形的敵人不久潰不成軍。
除了幾支疲憊的弓箭造成點可有可無的影響，其他時候都是沙特阿卡人單方面的虐殺，再精良的甲胄，都不能抵抗猛烈的戰(zhàn)斧。
掠奪和勝利總能讓人亢奮，山上響徹著野獸一樣的歡呼。
格薩爾沒有加入到歡呼中，看似平靜的他一動不動，其實強(qiáng)按住了自己的憤怒。
“格薩爾？”伊利亞小心的問。
“這片土地，就是財富?！备袼_爾咬著牙齒回答，似乎做了些決定。
部隊回到了營地，伊利亞讓所有人都遠(yuǎn)離安蒂緹娜的長屋，告知他們隨時可能有敵襲，做好準(zhǔn)備。
長屋里，安蒂緹娜應(yīng)付著格薩爾火熱的憤怒。
“我那該死的哥哥死了？”安蒂緹娜眼中閃耀著愿望即將實現(xiàn)的喜悅。
格薩爾眼睛像陰冷的刀鋒，嘴上卻反常的笑得火熱。他不說話，在長屋里時快時慢的來回踱步。
“其實你想問的是，為什么該死的還活著吧?！?p> “你在說什——”
格薩爾一個虎撲，掐住了安蒂緹娜的脖子，把她狠狠撞在木柱上，安蒂緹娜拼命的掙扎，木頭太厚實，撞不出什么聲音。
“告訴我，你那個催人眼淚的故事，你對多少人說過？有多少個版本？版本中有多少人欺負(fù)過你？哥哥？弟弟？父親？”
格薩爾稍微放松了力度，安蒂緹娜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立馬格薩爾鋼一樣的五指又陷了進(jìn)去。
“你的使節(jié)是去告知贖金的事情？還是去和你哥哥密謀，把我殺掉？”
安蒂緹娜的眼睛不再兼顧危險和迷人的神情，全是瀕死前的絕望。
格薩爾沒有心軟，緊咬下嘴唇，最后還是松開了粗大的手臂。
安蒂緹娜跪在地上喘氣，嘔吐，格薩爾陰冷的打量著這個細(xì)小的身軀，像在看一只狗。
“都是真的。”安蒂緹娜雙手撐著地，吐出大口大口的痰。
“什么都是真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p> “你哥哥的事是真的？”
安蒂緹娜換上一個憎恨的表情。
“想你哥哥死的事也是真的？”
安蒂緹娜點頭。
“那，想我死的事，也是真的？”格薩爾有些狂怒，在女人面前使用了和決斗前一樣的禮儀，猛拍胸口。
“是真的，看情況?！?p> 看情況？格薩爾眼睛一眨。
安蒂緹娜抓住格薩爾一瞬間的遲疑，她坐在地上慢慢后退，滿眼柔情溫存。
格薩爾的眼睛也不再陰毒狠辣，曾經(jīng)的場景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讓他柔和了許多。
“什么情況？”理智依然占了優(yōu)勢。
“看誰能活下來。”安蒂緹娜眼中全是弱小，無助，但她的腳并不配合表情，不安分的亂動。
“危險的女人。”格薩爾握住她的腳踝說。
“正因為是女人。”另一只腳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所以才不得如此，我必須讓兩位哥哥為我爭風(fēng)吃醋，把注意力放到對方身上，這樣，我才能保住我的領(lǐng)土?！?p> “所以說，同樣的，你也不敢把賭注全壓在我身上。”格薩爾把細(xì)腳放下后說，“危險又聰明的女人?！?p> “我現(xiàn)在敢了。我敢把賭注全部壓在你身上。”
“我能得到什么？”
“比你想要的還要多?！?p> “說說看?！?p> “你進(jìn)軍，用你的戰(zhàn)斧殺掉我的哥哥，領(lǐng)土在戒律上由我繼承，然后你娶我，領(lǐng)土就屬于你。你的人可以在這里定居，可以耕種這片肥沃的土地。這里的教堂只要還在，信徒就會來供奉，拿起農(nóng)具，你們的戰(zhàn)士是農(nóng)民，放下，你們依然是戰(zhàn)士，你們心癢時，教堂里的進(jìn)貢的財寶隨你們搶奪。”
“是個好主意，但我為什么不殺了你哥哥們后，把你也殺了。”格薩爾誤以為掌握了女人的生殺大權(quán)。
“這是個好主意，但你會疲憊?！?p> “疲憊？”
“對，這里，隸屬于格蘭特大陸，古斯塔夫一旦知道疆土被侵犯，會一直追殺你，所以你要得到土地，首先要娶我，你不用戰(zhàn)爭就能享受這里的秋收，無數(shù)個秋收?！?p> “古斯塔夫？那個屠龍者？”
“對。”
“我以為他只在故事中?！?p> “他真實存在，屠龍者，大海和大地的征服者，古斯塔夫?！?p> “那他活的也太長，我還小時，就聽過他的故事?！备袼_爾收起笑容，很鄭重的問，“他很厲害？”
“和你一樣厲害。”
格薩爾不屑的一笑。
“怎樣？”安蒂緹娜眼中泛起多樣而復(fù)雜的情緒，她一方面需要格薩爾的答復(fù)，另一方面，腳的觸感已經(jīng)告訴了他，格薩爾有另外的想法。
“可以。”格薩爾爽朗的聲音像一個男孩，“不過，娶你得等到殺了你哥哥之后，你還得接受沙特阿卡的傳統(tǒng)，接受大地和大海的試煉后，我才會娶你?！?p> “另外，”格薩爾推倒安蒂緹娜，咬著她的耳垂說，“下次戰(zhàn)斗，你要登上我的船，如果還有花樣，我就——”格薩爾用指甲劃過安蒂緹娜脖子。
“因為你太危險，是個危險又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