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貧民窟的治安基本為零,這對住在貧民窟里的老百姓來說,到了晚上那就是一場災難。
一些老實本分的窮苦人會非常快的躲進自己的家,然后關(guān)緊門窗把自己的孩子牢牢看住,最后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他們:晚上不要亂跑。
不過在另外一部分人看來,夜晚才是他們的工作時間。
老黑已經(jīng)年近五十了,他是這條街上資格最老的搶劫犯,雖然在這條道上沒有以老為尊這個說法,但老黑依舊以他那豐富的打家劫舍的經(jīng)驗在這里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每次手下那幫菜鳥崇拜的看著他都會讓老黑感到膨脹,這也是為什么老黑一直沒有金盆洗手。
放在以前,老黑這樣的小勢力幾乎翻不起風浪,分分鐘被捏死在治安隊的手里,不過貧民窟可不是市中心,這里屬于典型的三不管地帶,只要不發(fā)生重大的流血事件,官方都懶得管!
今天的活有點大,縱然是老黑這樣的老手也不得不把手下一幫新人都帶上,不過即使這樣他也還是惴惴不安,畢竟這趟搶的不是普通商隊,而是官面上的隊伍,一個不小心就得倒大霉,但如果這一票能成,他明天就可以進城搖身一變富甲一方。
如此高額的回報讓老黑都有些心跳加速,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打劫的情景,雖然只有幾個銅板但依舊熱血沸騰。
“只要你手里拿著刀!你就什么都不怕?。 ?p> 入了夜的貧民區(qū)死氣沉沉,青石板的路面倒映著月光打在街道兩側(cè)的磚瓦房上顯得一片蒼白,整片區(qū)域甚至連狗叫都聽不到一聲,屋內(nèi)也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感覺不到這里還有住人。
而此時不過才晚上八點鐘,反觀市中心正熱鬧著,因為在大多數(shù)窮人眼里,蠟燭也是個奢侈的消耗品。夜幕降臨屋內(nèi)一片漆黑,人們除了進行一些造人的活動外就只有睡覺了。
老黑帶著人藏在街口,安安靜靜的等了一個多鐘頭,幾個手下都有些焦慮。
“都給我眼睛放亮點!保持安靜,誰要給我松懈了,回頭自己跪刀子去!”老黑厲聲說道。
“老大,來人了!”
老黑順著手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隊車馬正在緩緩駛來,車身上都蓋著黑色的篷布不知道裝了什么,但每一道車轍都深深的刻入泥土里,道路兩旁站了一圈黑袍人,蒙著面沒有佩刀,看樣子是剛從城內(nèi)出來的。
老黑瞇著眼仔細觀察,他雖然膽大可也不莽,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貿(mào)然出頭可是大忌,萬一車上裝的是武器,那自己這點人就得栽進去。
“老大,動手吧?再不整他們就要進去了,在貧民窟里辦事,事情容易鬧大啊~”手下一個小弟趕緊說道。
老黑依舊像一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他還在觀望,突然街頭傳來了酒瓶爆裂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鄉(xiāng)下人特有的粗野辱罵!
只見城區(qū)的入口處,一個酒氣沖天的年輕人正倚在柱子旁邊,他隨手將一個空瓶砸在車隊的正前方,走在最前面的黑袍子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在旁人的示意下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前進。
年輕人似乎覺得自己被忽視了,他酒勁上頭竟然揣著瓶子就撞了上去,中間的一個黑袍子沒有防備被他迎面撞倒,兩個人一同沖向身旁的車輛,年輕人兩手在空中亂抓竟一把拽住了篷布的一角,一陣撕扯露出了車內(nèi)的貨物。
老黑眉頭一挑當即拍板說道:“動手!”
————
“你又想去踩這趟渾水嗎?”蕭瑾瑜坐在白洛的辦公室里有些無奈的說道。
白洛叉著手沒有吭聲,他知道自己面前就是一個火坑,但他依然想跳下去查個清楚,不為別的,就為了夏琳一家子,夏偉失蹤的事在他心里始終是個坎,白洛不想辦法給夏琳一個交代,他就過不去自己那一關(guān)。
“我會小心點的?!?p> 白洛憋了半天就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噎的蕭瑾瑜差點沒一口水嗆死,她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貍一樣跳了起來,指著白洛的鼻子說道:“那你就去吧!別捅出什么簍子又要我給你擦屁股!”
說完蕭瑾瑜將自己手袋扔到地上拂袖而去,出門時她停下來背對著白洛語氣有些沉重。
“這件事非同小可,背后牽涉的人很多,我只能告訴你,夏偉就是被他們帶走的,還有那些失蹤的人都是!你自己看著辦吧?!?p> 白洛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只聽哐當?shù)囊宦暰揄懀k公室的門就被狠狠扣上了,嚇得身旁的司佳藝不斷在打抖。
從蕭瑾瑜進門的那一刻起,這丫頭就表現(xiàn)的像只懦弱的鵪鶉,除了給咱們的女主上了個茶外,她就一直在旁邊打醬油,別說接話了,連正眼都不敢對視,活脫脫一個受氣包的樣子,生怕給蕭瑾瑜添堵。
“那個蕭姐姐的手袋,我要不要給她送回去?”
司佳藝一路小跑將地上的袋子撿起來交到白洛手上,白洛還有些疑惑,心想蕭瑾瑜是不會隨便亂扔東西的,難不成今天真生氣了?
可當白洛接過袋子,手心里那熟悉的觸感便讓他渾身一激靈,清脆的玻璃輕響還有那大小適中的瓶身都讓白洛感到無比安心。
就在司佳藝古怪的眼神中,白洛的嘴角慢慢劃過一道輕松的笑意,一時間辦公室內(nèi)壓抑的氣氛瞬間土崩瓦解。
就在白洛以為可以順利展開調(diào)查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團長?”
白洛走到門邊正準備伸出手去迎接,誰知王興國徑直跨過了他將一份文件袋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說道:“這里有份上級的委托,我需要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做,我知道你的傷還沒有好,但這件事很重要,所以得麻煩你跑一趟?!?p> 王興國也沒問白洛的意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轉(zhuǎn)身離去,這讓白洛不由得大為光火,他盯著桌上的文件袋心里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三下五除二拿出任務書,上面清晰的印著幾個黑體大字,油墨都還沒干!
“瞭望警戒”
白洛頓時感覺眼前一黑,當即將文件啪的一聲摔在辦公桌上,果然這城里是有人不希望他回來的,因為在那些人眼中白洛就是一顆不安分的定時炸彈,只要他還在城里,他們的屁股就坐不安寧。
即使有秦蕁和蕭瑾瑜的幫襯,白洛也能感覺的到那種無形的阻力正攔在他的面前,作為一個“破壞團結(jié)”的外來力量,白洛的處境一直很尷尬,如果沒有他可能華州城會繼續(xù)這樣腐爛下去,因為沒有人愿意背上這口黑鍋大刀闊斧的改革,至少秦蕁不愿意。
如果想要重新分配蛋糕就勢必要將大家手里的蛋糕收回來,這可是個大工程,一不小心就會撞的滿頭包。
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白洛闖進了所有人的視線,這讓秦蕁一下子看到了出路,她順水推舟同意了蕭瑾瑜的提議,給了白洛一個官面身份,既然要攪混那就攪的徹底一點!
至于那貧民窟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白洛想的頭都快炸了也沒個思路,最后他無力的躺倒在椅子上對司佳藝說道:“給我備馬吧,通知魯飛的一營,準備開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