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是嗎?好辦!”風(fēng)思染從袖拿出了一串糖葫蘆,遞給了芽芽。
男童接過糖葫蘆,聞了聞氣味扔在了地上?!皼]有爹爹的味道,我要有爹爹味道的糖葫蘆?!?p> “小子,你爹爹沒教過你,東西難吃也不可以浪費嗎?有些人糖葫蘆都吃不到。”風(fēng)思染撿起地上的糖葫蘆,上面已經(jīng)占滿了灰塵,真可惜浪費了。“等等,爹爹?”
風(fēng)思染一臉探究的看著芽芽,畫中仙按理來說屬于付喪神,是家里老舊物件,放置時間百年以上,吸收了日月輪轉(zhuǎn)的精華,產(chǎn)生的靈體,與她一樣應(yīng)該無父無母,怎會有爹爹。
“爹爹有教過芽芽,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尤其是壞女人給的?!毖垦恳桓毙『⒆?,要聽大人話的乖巧狀態(tài)。
“敢問,你爹爹是哪位?這樣教子有方?”
“剛剛,出去的那位瀟灑俊逸的公子?!毖垦恳荒樀淖院勒f道。
“暮……晚楓?”
“是呀,那就是芽芽的爹爹,壞女人你可不要打爹爹主意?!毖垦孔龀鼍鏍?。
“明明是他打我的主意,讀書人果然不能招惹。”風(fēng)思染有些頭痛揉著太陽穴。
“你胡說,曾經(jīng)很多脾氣好的漂亮姐姐,向爹爹扔帕子,爹爹都理會,怎會打你的主意。”芽芽的眼中又泛起了淚光,好似被人搶了心愛的玩具。
“你別哭,是我纏著你爹爹不放,總可以了吧?!憋L(fēng)思染對眼前這小家伙的眼淚,完全沒有辦法。
“這個你拿走!”芽芽將賬本扔在了地上。“以后不許糾纏爹爹。”
風(fēng)思染撿起地上的賬本,粗略的看了一眼里面的內(nèi)容,對著眼中即無辜又懷著期待的芽芽說道:“我不去糾纏你爹爹,還會有其他人糾纏,那時你拿什么東西,與她們交換呢?”
“其她壞女人,芽芽打得過。你……”芽芽的聲音略帶著哭音,但是他忍住了,沒有讓眼淚流出眼眶。“芽芽打不過?!?p> “我本以為,是休一心只讀圣賢書,沒想到癥結(jié)在你這里?!憋L(fēng)思染這才恍然大悟,為何暮晚楓會不近女色。
“那些女子配不上爹爹,所以芽芽才扮鬼,將她們趕走。”
“你不喜歡,卻把休的好姻緣,擋在了門外,這么做是不是有些自私?”風(fēng)思染的語氣,雖然質(zhì)問之意,卻溫柔了些。
“芽芽不要那些壞女人,做芽芽的娘親?!毖垦克剖呛ε乱话?,急急的答道,眼淚如決堤般,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小子,你怎么又哭了?”見芽芽又被自己弄哭了,風(fēng)思染立刻改口道:“你爹爹不需要好姻緣,一輩子與你相依為命,這行了吧!”
芽芽的哭聲并未停止,風(fēng)思染被這哭聲,擾的有些煩躁,她手伸向袖中,摸索一陣才記得,酒壺被暮晚楓拿走了?!澳銥楹蜗氩恍萁o娶個娘親給你?”既然有酒喝,風(fēng)思染自能自行大發(fā)無聊了。
“因為爹爹心善,芽芽派爹爹本人騙?!?p> “休心善?”風(fēng)思染嘴角帶著一絲訕笑。
“不許嘲笑爹爹?!毖垦恐沽丝蘼?,低著頭揪著自己的衣角,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云中暮家,內(nèi)宅回廊處,一對婢女端著茶盞走過。侍奉過上官靜用過茶點,兩人閑來無事,聊起了內(nèi)宅最近新鮮事。
“你聽說了嗎?”穿紅衣襦裙的奉茶婢女,四下張望了一番,對身旁著提著食盒的掌膳婢女,小聲的說道:“二公子回來了?!?p> “就是那位養(yǎng)在族長處小腌臜?!?p> “以后千萬別提這三個字,否者會惹禍上身,那人是歸了暮氏宗祠,暮家二少爺暮晚楓?!?p> “我記住了,難怪這幾日,主母心緒不寧。二公子早已過了及冠之年,此時回到暮家,莫不是要與大公子,爭一席之位?”
“我看這二公子,根本爭不過大公子?!?p> “可二公子畢竟是族長養(yǎng)大。”奉茶侍女招了招手,掌膳婢女將耳朵靠近了些。
“二公子身份卑賤,若不是養(yǎng)在族長處,能的了暮家二公子的稱呼嗎!”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闭粕沛九晕Ⅻc點頭?!斑@二公子的母親卑微,而主母家事優(yōu)渥,這就甩了二公子,十幾條街了。”
“出身卑微了些到無妨,后天努力還是可以補得上,可這位二公子不思進取,據(jù)說他回來后,不是在白廬,陪著他那婢女娘親,就是跑到半方閣,整日不出的讀書?!狈畈桄九哪樕细‖F(xiàn)出鄙夷之色。
“讀死書?這有何前途,你看看大公子,年紀(jì)輕輕主動和老爺請纓,隱姓埋名不借家世背景,到行伍間歷練,一舉擊殺了黑劍儵虎。得了云濛“五杰”之首的名號,這個二公子更沒法比了?!闭粕沛九岬皆茻R,聲音微微拔高了些,語氣略帶驕傲。
“你別說,他這讀死書,也讀出了一個名號?!?p> “何名號?”
“云濛書癡!”奉茶婢女掩面笑道。
“的確貼切,這二公子的癡,是癡傻的‘癡’?!?p> 兩名婢女說笑著,路過了半方閣,兩人身后一只白色蝴蝶,悄然飛入半方閣二層,開著的一扇窗子中。
蝴蝶翩翩停落在書案上,暮晚楓一手托腮,一手拿著一本《翰海尋針》,閉目正在小憩,蝴蝶飛起無聲的落到,暮晚楓手中拿著的那本《瀚海尋針》,白色蝴蝶舒展著翅膀。
暮晚楓睜開朦朧的睡眼,隱約看到眼前坐著一人,他閉目再次睜開時,見一白衣女子,坐在他的對面,瞧著面容是一嬌俏之人,暮晚楓將手中的書,扔到了書案上,繼續(xù)閱讀那本《瀚海尋針》。
“公子?”女子用手,在暮晚楓的眼前晃了晃,以為暮晚楓凡胎肉體,看不到自己,她的動作更大膽了些。將暮晚楓手中書抽了出來,扔到墻角處。
“清風(fēng)不解意,何故翻我書?!蹦和項髌鹕恚P(guān)上了二樓窗子,走到墻角處,將書拾撿起來,坐回書案前繼續(xù)閱讀。見此人如此憨呆,女子的玩心大起,她袖子一掃,案上的硯臺掀翻在地。
“可惜這上好的云煙墨,怎被我打翻了?!蹦和項髌鹕?,拿起書案上的宣紙,鋪放墨跡之上。宣紙被墨跡暈染,暮晚楓拿起案上的狼毫筆,隨手勾畫了幾筆,將那張宣紙放于案上。一幅生動的墨荷圖躍然紙上。暮晚楓回到書案前,再次閱讀那本《瀚海尋針》。
“這人有趣!”女子嘴角掛起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