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煙云(5)

　　“想品茶還是散步？”煙云問。

　　暮雨不太敢看煙云的眼睛，她的眼睛像海水一樣深不見底。

　　暮雨表達了客隨主便的意思。

　　煙云決定帶暮雨到外面走走，她覺得也許只有這樣暮雨才能暫時忘卻心中的困擾。

　　煙云的后花園大得一眼望不到邊。此時正值春天，水邊楊柳依依，小徑旁百花盛開，一只蜜蜂像一架迷你型的飛機一樣嗡嗡地飛著，盤旋在一串紫藤蘿上。

　　煙云時常停下來嗅一朵花，暮雨也覺得自己正享受著一場嗅覺盛宴。不過，和大山里的春天比起來，大山里的野花香勃勃而有生氣，如一派天真的詩經(jīng)；而這里的花香是奇花異卉的相互應答，如一首唐詩平平仄仄的完美配合。

　　“這里是？”暮雨指著一間建在大樹上的房子問煙云。房子建造得巧奪天工，樹影落在屋頂和四面墻壁斑斑駁駁，風移影動，珊珊可愛。

　　“書房，上去坐坐？”

　　煙云的書房，四面墻壁都是書架做的，中央置一張長方形的矮茶幾，茶幾旁對稱地擺著兩個米白色的蒲團。

　　“覺不覺得這里適合圍爐夜話，季節(jié)應該是冬天？”煙云說話間，天色就暗了，茶幾旁多了一個紅泥小火爐，蒲團上也多了兩張厚厚的毯子。暮雨披上毯子走到窗前，果然窗外的大雪正紛紛揚揚，地上的雪也已積得一尺來厚。

　　“不想知道點什么？比如，我是人是妖，什么來路，怎么會法術(shù)？”

　　“自然是想的?！?p>　　“想知道為什么不問？”

　　“不知道該怎么問?！?p>　　“你問了我一定不會說。正因為你不問，我才要說。我給自己打了個賭，我是一個特別喜歡自己跟自己打賭的人?！睙熢频哪樕祥W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