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安表情復雜的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個似笑非笑的年輕姑娘,長相應該用清澈精致來形容,唇角的笑讓她看上去帶著幾分高人氣質。而她身后那位則更為引人注目,他一個男人都因為對方的臉而震了一下,半晌才把目光移開,緊接著才想起身后的女朋友,于是趕忙回頭看去,只見白葦婷已經(jīng)趁著那女人攻擊他時向身后跑出了十幾米遠,此時正手扶著樹,面色蒼白的看著他。
季尋安張了張嘴,但是發(fā)不出聲音來,那個被萘荷按住的女人突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轉身掙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反手就向著萘荷的手臂抓去,那青黑的指尖怨氣繚繞,被她抓傷難免會怨氣入體,也是一樁麻煩。
萘荷早有準備的閃身躲開,回手一張勾著朱砂的黃符紙和女人的手撞在一起,冒出一陣青黑的煙。
“呲!”符紙瞬間燃成了灰燼,女人,亦或者女尸向后震退了兩步,而伴隨著這個動作的,是全身關節(jié)仿佛磨牙般的摩擦聲。
萘荷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白嫩的掌間掌心一片焦黑,她微微蹙了下眉,嘴角的笑容卻沒變。
那女尸毫無停頓的再次沖了上來,尖利的指甲直抓她的臉,陰氣繚繞間披頭散發(fā)顯得分外恐怖。萘荷直接原地后仰躲掉了她的指尖,右手按住地面手腕一旋,身體一個回轉雙腿猛地踢在女尸腦側,然后她一個翻身雙腿落地,左手掌心向前一張,趁著女尸踉蹌的功夫又是三張符紙浮現(xiàn)。符紙靜靜漂浮在她掌前,上面隱隱閃爍著淡淡紅光。
“去!”
三張符同時打向女尸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環(huán)繞在她身周,想要將她鎖住,不過就連萘荷自己都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
她沒想到這個從溟海逃出的家伙竟然選擇了借尸還魂,不得不說,這是相當聰明的做法,雖然這具腐朽的軀殼限制了她的行動力,但是同樣的有效收斂了她身上的怨氣,隔絕了鬼差的搜捕,最為關鍵的是,萘荷近乎全部的法術都會對她失效,包括她的武器啖血鬼鐮在內,只能借助這些外物的符咒。
想要抓住她,就得讓她從這具身體上離開,辦法說來也簡單,只需要一張抽魂符便可,只是萘荷現(xiàn)在手上沒有。
“尋,尋安,”白葦婷觀察了一會兒形勢,似乎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女尸不占上風,于是猶豫的,怯怯的又走回了季尋安身邊。
“你沒事吧,”季尋安明顯并沒有在乎她剛剛逃跑的行為,甚至認為逃跑是正確的舉動。
“呲!”就在萘荷猶豫的一瞬間,只見那女尸強忍著火焰符的灼傷,直接用身體強行撞開了符陣,然后猝不及防的掉頭對著白葦婷抓去!
“沒……啊?。?!”白葦婷一個字還未說完就看見那女尸掙脫了束縛朝她沖來,她的臉色瞬間白的厲害,發(fā)出一聲尖叫鉆進季尋安懷里。
季尋安臉色也很難看,卻見那只抓向二人的手在行進到一半之時便被另一只修長的手掌輕飄飄的握住,那只手只是微微用力,“咔咔,”一片密集的骨碎聲響起,女尸的這只手瞬間徹底報廢,甚至不成手的形狀。沒有人注意到,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從女尸身體里流進了他的手掌間。
白葦婷似有所感的從季尋安懷里怯怯的抬起頭,原本驚慌的目光落在前面那握住女尸手的男人身上,再也沒有收回來。
女尸當機立斷的向后一扯,那只本就失去了骨骼支撐的手瞬間扭曲成一種奇怪的姿態(tài),仿佛一坨肉似的從蕘夜的手中脫出。廢了一只手的女尸沒有繼續(xù)攻擊,長發(fā)飄搖間露出了一只混濁的,死人的眼珠,眼中的怨毒在場每個人都能清晰的感覺的到,陰冷粘膩,仇恨刻骨。
蕘夜懶散的用濕巾擦拭著手指,絲毫沒有對付女尸的打算,萘荷凝眸向前走了兩步,也沒有繼續(xù)動手。
“為什么阻止我,她該死,她該死!”
飄渺的,陰冷的,怨毒的聲音仿佛是從靈魂里響起,女尸沒有張嘴,沒有發(fā)出尸體嘶啞的吼叫,可她那用靈體說出的話在場每個人都聽的到,就如同將心臟淹進了深海里一般,讓人從心底感受到一種惡意的濕冷,皮膚上立馬泛起雞皮疙瘩。季尋安和白葦婷同時打了個冷顫。
那憤怒的,仇恨的,哀怨的,無助的嘶吼,帶起來一陣微微浮動的冷涼的陰風。留下了一句哀吼的女尸卻轉身飛速的穿進林間,逃走了。
鎖不了她的魂,跟她耗著也沒有意義,因此萘荷也沒打算留人,她只是淡淡的掃了那對小情人一眼,然后菱唇再次掀起招牌的笑容:“你們怎么樣?”
語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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