萘荷回到酒店時,隔壁的房間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她沒有再進去,不過距她猜測,那具尸體估計已經(jīng)被帶走了,畢竟那些特殊警局對這種事情的處理向來效率,不過,壞的的窗玻璃還要退房時季尋安自己賠付。
“我先回去了,”下了車有一會兒的蕘夜依舊沒什么精神,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睡衣,沒來的及換,也不怪那出租車司機以為是個要去醫(yī)院的病人。
萘荷嘆了口氣,用一種關(guān)愛殘障的眼神看著他:“所以說你剛剛就該留在這里。”
蕘夜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估計他也在想自己為什么要跟過去,純粹是在找罪受。萘荷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刷開自己房間的門:“早點休息吧,晚安。”
蕘夜收回了目光,也沒有說什么,同樣的打開了右邊的房門,這時,剛要進門的萘荷又向后傾了傾身,再次表情像關(guān)愛殘障兒童似的看著他:“蕘美人,你這是絕癥,沒救了。”
言罷,她進門關(guān)門,一氣呵成。
蕘夜看似有氣無力的瞇了下眼睛。絕癥?要是真的能死人,那說不定還……
要是真的能死……
他目光輕輕轉(zhuǎn)到旁邊緊閉的房門上,腳下向前邁出了腳步,進屋,關(guān)門,一氣呵成。
“啪,”修長的手指按開門口的電燈開關(guān),白光瞬間將房間照的明亮無比,他雙臂環(huán)著胸口,輕輕倚到旁邊的木制玄關(guān)上,一雙仿佛包容了夜色的雙眸望向前方,神秘而惑人。
不出所料的,笑瞇瞇的斷腸人正站在屋子里向他打招呼:“嗨,蕘老板?!?p> “等了多久?”蕘夜靠著玄關(guān),聲音淡淡的,不含一絲情緒。
“你到我就到,剛剛好,”斷腸人依舊笑瞇瞇的:“我可是純粹的商人,守時守信,和現(xiàn)在外面那些小妖精可不一樣?!?p> “看來你還挺時尚?!?p> “經(jīng)商也得隨著時代發(fā)展嘛,蕘老板,”斷腸人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問:“能坐嗎?”
“請隨意。”
蕘夜沒有動,看著斷腸人笑瞇瞇的在小沙發(fā)上邊坐下,還邊感嘆了一句:“高級酒店就是舒服?!彪S后,他終于看著蕘夜,眼神平靜的切入了正題:“特地叫我來,蕘老板要賣什么貨,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p> “很簡單,”蕘夜終于動了,向前走了幾步,伸出了手掌,只見那白皙的掌心,靜靜的躺著一條細繩。
“這……”屁股還沒有在沙發(fā)上沾太久的斷腸人忍不住站起了身來,細細打量。只見那條不起眼的細繩上,仔細看去時仿佛有金色的光點流淌而過,而再看去又好似是人的幻覺。斷腸人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臉上笑瞇瞇的表情倏忽不見了,他抬起頭來。
“鎖靈囊的引線?”
“是?!?p> “果真在你這里,蕘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斷腸人盯著他的眼睛:“距我所知,十幾年前秦廣王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引線,鎖靈囊在他手里,你身上但凡有引線的氣息,他沒道理感覺不出來?!?p>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蕘夜垂眸看著手里的引線:“你應(yīng)該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p> 斷腸人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想透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答案來,半晌,才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蕘老板這可是一份大禮,我哪有不收的道理,”說著,他一把將那引線抓到手里,好像怕蕘夜反悔似的,緊接著又道:“以后您要是來我這兒買東西,我給您打九五折。
蕘夜輕輕嗤笑一聲:“這話跟她說吧,也許她還會高興一點?!?p> 斷腸人微微瞥向墻壁,好似能看見隔壁房間似的:“蕘老板,我雖然是沒什么良心的那種商人,但是還是想說一句,有些東西,是有它必然的因果的?!?p> “所以呢?”蕘夜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
斷腸人看著面前的男人,依舊美貌而又詭異,一些并不快樂的往事隨之浮上心頭。他緩緩搖頭嘆息的一聲,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
蕘夜散漫的走到床邊,躺下,一雙魅眸沒有什么目標的注視著屋頂,而頭頂上,燈尚還散發(fā)著明亮的白光。
“嘖,真刺眼?!?p> ……
午夜,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里擠進來了一絲,那一條溫潤的直線落在被子上,照出一抹霜似的白。萘荷懷里抱著卷在一起的被子,那條被子上半部分被她卷起來抱在懷里,露出半張臉來,下半部分蓋在腰和一只腿上,另一只腿搭在被子上面。她不抱被子是睡不著的,據(jù)說這樣的睡姿是因為缺乏安全感,而對她來說,則完全是因為年少時到現(xiàn)在的習(xí)慣。
“救……救命……”
風(fēng)輕輕從開了一小半的窗戶掃了進來,微微浮動了窗簾,那一線月光的霜白也跟著浮動起來。
“救……救命……”
是有什么聲音,斷續(xù)的,從什么地方傳來,飄渺不可及。
“刷!”一抹紅光從窗口一閃而過,有什么東西落地發(fā)出輕飄飄的一聲唰響。床上睡得正熟的萘荷,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猛地回過了頭去。